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白依依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冲着船队的方向用足了力气大声喊道:“贾大人,贾大人,救命呀。”
她这一喊救命,倒是把面前的禁军给吓了一跳,天地良心,碰瓷也没有这么碰的呀,自己可是老老实实一动没动,怎么就喊上救命了呢。
“喂,你这书生好生无礼,还不快点把嘴闭上,惊扰到了钦差大人,你可吃罪得起。”
从白依依的声音上,这位禁军的小哥似乎听出一丝女子的声音,自己还有些拿不准,吼了两声之后,也不见白依依有停下的意思,自己害怕惊扰到了钦差大人而担责任,脸一寒,却把腰间的钢刀抽出一半,冷冷地哼道:“再喊一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呃……
白依依的眼睛被那刀光反射的光芒晃到,心里顿时一紧,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连忙哀求道:“小哥你就放我进去好不好,要是找不到钦差大人的话,真的会出人命的。”
那禁军丝毫不为所动,干脆地摇了摇头:“我若是放你进去,怕是我的人头也不保,你还是快些离开,一会让我们伍长看到,你可就麻烦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禁军的话音刚刚落下,从一旁便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嚷道:“许六郎,你在搞什么鬼,这人又是谁,还不快点把他赶走?”
那许六郎连忙回道:“伍长,这人说是要见钦差大人救命,我都赶了几遍了他也不肯走。”
“找钦差大人救命?”那伍长到了面前抬头打量了一番白依依,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白依依脸上的妆容也淡了不少,仔细这么一看,倒是也能分辨出她是一个女人。
那伍长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挑明道:“你这小娘子还是离开吧,再待下去,不是让我们难做吗。”
白依依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似的,连声哀求道:“这位大人,就麻烦你帮我一次,我真的赶着去救人的,要不你给钦差大人传个话也行,就说是陈庆之遇险,等着他去搭救。”
陈庆之是谁?
这位伍长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不过见白依依脸上的表情如此焦急,自己还是发了一丝善心,看了看左右,接着压低声音道:“跟你说句实话,钦差大人此时并没有在船上。”
“啊?”白依依一愣,连忙追问道:“那钦差大人在哪里?”
伍长随手一指岸上道:“富州知府有请钦差大人瘦西湖赴宴,小娘子若是想见钦差大人的话,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瘦西湖赴宴?
白依依把这五个字牢牢记住,连忙点了点头匆忙道谢:“谢谢,多谢二位。”
“去吧,快点去吧。”伍长挥了挥手,看着白依依快速地离开这里。
等到白依依走了之后,先前的许六郎却是好奇地问道:“头,钦差那里防范得那么严,这小娘子能混进去吗?”
“哼,能不能混进去就是她的事情了,只要她不在这里碍眼怎么都行。”
“高,实在是高。”
瘦西湖上画舫中,贾昌朝正与富州知府白沛天一同泛舟湖上,望着这波光淋漓的湖面,贾昌朝却是有感而发道:“本官刚刚从杭州的西湖归来,到了白大人这里却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富州瘦西湖果然是名不虚传。”
“呵呵呵……”白沛天得意地笑了笑道:“贾大人不知,富州瘦西湖虽然没有杭州的西湖出名,但是每年也是吸引不少学子前来游玩,也留下不少闻名的墨宝,今天既然贾大人兴致这么高,不如就在这里吟诗一首如何?”
“这……”贾昌朝愣了一下,这几年自己一心从政,倒是很少再作诗,现在被白沛天这么一提,自己顿时显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突然指着岸边的学子道:“白大人说得有理,只不过今天当着富州这么多学子的面,本官就不献丑了,不如让富州的学子为这瘦西湖奉上佳作,取最佳者,老夫亲自敬他一杯酒。”
当船上的消息传到岸边的时候,这些等待已久的学子们顿时都兴奋了起来,自己巴巴地赶到这里来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在贾大人的心里留下一点点印象,现在一听最佳者居然能得到贾大人敬酒,立刻挖空心思想了起来。
就在这时,白依依也终于赶到了瘦西湖,刚一进园,自己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围在岸边,两旁皆是全付盔甲的禁军守卫,自己站在高处望了几圈之后,也没找到贾昌朝的所在,犹豫了一下,自己干脆找了一个离近的学子,拱手问道:“这位仁兄,听闻钦差贾大人在这附近,我怎么没看到呢?”
“呶,那画舫里坐着的便是贾大人。”书生连头也没抬,随手便是一指。
这……
一看到湖中的画舫,白依依就傻了眼,这么远的距离,就算自己喊破了嗓子,贾昌朝也未必能听到得,再者说周围还有这些禁军在,只怕自己刚一开口就得被人给抓起来。
不行,自己还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白依依看了看四周,却突然发现每个人都在冥思苦想着什么,自己顿时一愣,还是刚刚那个人问道:“这位仁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那人被白依依的话给打断了思路,立刻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瞪了白依依一眼,干脆地说道:“贾大人有命,岸上书生以瘦西湖为诗,若得最佳者,便可上得画舫,贾大人亲自敬酒一杯。”
能上画舫,面见贾大人?
白依依心里顿时一喜,只是片刻就又皱起眉头来,这里光是自己能看到的书生就不下百人,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诗赋高手,就凭自己那两把刷子,怕是没办法拿到这最佳。
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白依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接着脸上的表情便兴奋起来,看了看四周,接着朝一旁挤了过去。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画舫终于驶回到岸边,不过贾昌朝并没有下船的意思,不多时,手下人便拿着一摞白纸匆匆走了上来。
“禀大人,这些诗赋便是富州学子所做。”
“嗯。”反正还有得是时间,贾昌朝也并不着急,拿起白纸开始逐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自己还不忘给白沛天些面子,笑着说道:“富州人杰地灵,做出来的诗也是与众不同,这一句‘珍重游人入画图,楼台绣错与茵铺。’就妙得很。”
“贾大人过奖了。”白沛天配合了地笑了笑。
贾昌朝看得很快,毕竟一首诗好不好,第一眼基本就能看出来,眼看着到了最后几张的时候,贾昌朝的目光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咦’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说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