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庆州回来之后,陈庆之好像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来找到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自己认识的名人,结果兴奋劲还没过去,就又有人找了过来。
看陶三姑的样子,陈庆之就知道,这次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人。”陈庆之无奈地问道。
以陶三姑的身份,满汴梁城能让她害怕的人并不是很多,就连开封府这种地方她一般都不放在眼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理谁就是,可是这次来的这些人,陶三姑却没办法不小心,因为他们,全都是汴梁城中这些勋贵子弟组成,这个部门叫做皇城司。
所谓皇城司,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守护皇城的一个部门,这可是最贴近官家的位置所在,自然全都是由他最信得过的人组成,那些高官家的公子、衙内便全都投身于此,等捞够了军功,再换到其它军队中。
若是一个两个,陶三姑自然不用怕,毕竟每天来樊楼的高官自己见多了,哪里会怕他们,可是今天却不同,这一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顶盔贯甲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让自己也慌了神,连忙上来告诉陈庆之一声。
“皇城司?”陈庆之一脸的茫然,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来找自己的麻烦?
“三姑可曾看清,的确是皇城司的人?”陈庆之又确认了一番。
陶三姑连忙点了点头,这时倒是想到陈庆之并不是汴梁的人,恐怕还不知道皇城司的背影,连忙快速地跟他解释了一番,接着劝道:“小官人,这些皇城司的人可不好惹,千万不要激怒他们,不然的话,妾身这樊楼怕是都得被他们给拆了。”
“拆了好,拆了再让他们出钱盖座新的。”陈庆之口中虽然说着笑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得很,脑子里想一想,单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借助钱家的力量 吧,他们又不敢得罪这些衙内,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救杨怀玉的好。
低声先跟白依依叮嘱了几句,然后陈庆之这才跟陶三姑出了门,站在栏杆上往下一望,自己的眉头却先皱了起来。
往常这个时候可都是樊楼最热闹的时辰,只是今天情况却显得有些诡异,楼内的客人还在,只是每个人却不再大声喧哗,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桌前,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似的。
“是哪一个找我?”陈庆之居高临下,面色坦然地向下望去。
听到头顶上有人开口,所有人全部抬头看去,只见大厅中央那十几个衣甲光鲜之人中有人伸手一指,大声问道:“你就是陈庆之?”
“正是。”陈庆之点了点头。
“是就对了,你的事发了,马上下来跟我们走一趟。”
“我什么事发了?你们又是什么人?今天这话说不清楚,我可是不会跟你们走的。”陈庆之轻轻松松的样子浑然不惧。
“呵呵,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马上下来跟我们走一趟,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们动粗了。”
“笑话,你当你们是什么人?就算是开封府的人好歹也得穿件衣裳打扮一下,你看看你们穿的,分明就是侍卫的样子,你们又属于哪个衙门?办的哪门子案?”
比起那人的蛮横无理,陈庆之说的话可谓是有理有据,想要带走自己可以,先告诉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又是哪个衙门的官差才行。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听着四周满是嘲笑的声音,这些眼睛都长到头顶上的衙内们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委屈,先前还是因为纪恒拜托的缘故想给陈庆之一点好看,可是现在……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想到这,领头那人用手一指陈庆之,大声道:“陈庆之,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下不下来,再不下来的话,可就别怪我等动粗了。”
说完,那人的手按住腰刀,一把就将钢刀拉了出来,锋利的刀芒直指陈庆之,看样子一言不合大有开打之意。
楼上的陈庆之却也不惧,笑容渐渐从他的脸上隐去,淡淡地问道:“你连自己的来历都不也说出来,莫不是心里有鬼?不就几把破刀吗,还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我就在这里,想要抓就来吧。”
看样子不动手是没办法把他从这里带走了,领头的那人早就已经把纪恒的吩咐扔在脑后,拎着刀沿着楼梯便腾腾的闯了上去,等过了二楼,再往三楼走的时候,却突然见那陈庆之已经占据了楼梯的顶部,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长棍,棍头直指自己,满脸的不屑。
“上来呀。”陈庆之摆了摆手。
那人这才注意到,情况好像不是自己想得那么容易,这里的楼梯修得实在是太窄了些,只能容一个人上楼,若是两个人并排的话,身体就会挤到了一起。
这岂不是说,不管自己带了多少人,也只能是一个一个地往上冲,再加上那陈庆之手中的长棍,怕是往上冲的话只有挨打的份。
一时间打又不敢打,退又没法退,这领头之人倒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之中,只能是硬着头皮怒道:“陈庆之,你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呵呵,少拿造反的大帽子扣我头上,我陈庆之为了大宋做了多少贡献,官家心里是有数的,哪是你信口雌黄能改变的,要么拿出我犯事的证据,要么立刻给我滚出樊楼。”
陈庆之一派大义凛然的话,倒是赢得楼下一片掌声,别看这些人身后都有些背景,可是敢到樊楼来消费的,哪个不是汴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人家犯不着为了陈庆之得罪自己罢了。
那领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拿刀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见陈庆之始终不肯就缚,一咬牙,刚想动手,身后的人却轻轻拉了一下,低声道:“七哥,不能在这里动刀,要是被捅到上面去,怕是职位不保。”
动刀,自己在皇城司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是不动刀,自己都已经答应纪恒,今天这事要替他摆平,要是就这么退回去,该怎么跟人家交待?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
要位置还是要脸?
犹豫了一下,那领头的人终于在这两者之间做出了选择,冲着陈庆之一咬牙:“陈庆之,既然你再三抗命,那就别怪官爷无情,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