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离端午节这一天是越来越近了。
而最近,张知鱼似乎也消停了不少,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正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等待着最佳出手的时机。
临到开始还剩只剩下两天的时候,按理说此时的陈庆之应该是处在最忙的时分,只是今天的他却是一身淡素的衣裳出现在了杭州运河的码头上,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却并不是苏小容,也不是袁彩蝶,却是惜月楼的掌柜樊三娘。
今天的樊三娘却是画了淡妆,高挑的身段再配合上那股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妩媚,顿时让她成为码头众人的焦点,若不是她脸上那冰山一般的表情让众人感到冰冷,怕是早有无数人蜂拥而至了。
饶是如此,也有几个不怕死的挤了过来,被她瞪了一眼之后,灰溜溜的逃掉。
陈庆之看得有趣,低声笑道:“樊姐姐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万一这些人中有合适的人选,岂不是白白错过一段好姻缘?”
樊三娘没好气地瞪了陈庆之一眼,不屑地哼道:“男人哪还有好东西?老娘这些年什么都看透了,就我这身份,没钱的人娶不起,要是嫁到有钱的人家吧,又只能做妾,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就这么守着惜月楼,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图个逍遥自在。”
这么一分析,就连陈庆之也觉得樊三娘的话说得有道理,以她现在的身家,杭州城内能娶得起她的人还真是不多,若是嫁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自己也挺替她委屈的。
就在陈庆之想附和一下樊三娘的话时,身边的樊三娘突然扭过头问了一句:“小官人,若是过几年奴家还没嫁出去的话……你娶我可好?”
“……我?”看陈庆之脸上的惊讶,像是被樊三娘如此大胆的话给吓到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到是樊三娘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伸手在陈庆之的脸上掐了一把,娇笑道:“美得你,想娶老娘的人多得是,你又算是老几。”
还好,还好,她只是开个玩笑,陈庆之隐隐松了口气,心里不禁为樊三娘以后的夫婿感到悲哀,要是把这么一只母老虎给娶家去,以后宅子里怕是不得安宁了。
见陈庆之长出口气的样子,樊三娘的心里却隐约有些吃味,想自己樊三娘也是貌美如花,家财万贯,都这么大胆子了,他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在他眼里,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合作的伙伴不成?
就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从运河的北边缓缓驶过来一艘大船,当大船在码头上停下来时,甲板上出现了几个身影,慢慢走了下来。
陈庆之一看,连忙笑着迎了上去,到了近前一拱手笑道:“几位员外一路辛苦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庆之在汴梁时认识的五大家族的族长,其中跟他关系最近的当然就是赵家的赵金刚了,自己哈哈一笑道:“不辛苦,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是惬意,只是不知小官人的唱卖会准备得怎么样了?对了,这位娘子是……?”
赵金刚的眼睛早就瞄到了樊三娘的身上,只是看她跟陈庆之之间的距离也不好猜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还是先问一句才是。
还不等陈庆之介绍,樊三娘便主动地施了个礼,笑道:“奴家樊三娘,乃是这惜月楼的东家,与庆之也是……”
说到这,樊三娘故意顿了顿,娇羞道:“……好朋友。”
这好朋友三个字特意地加重了语气,她的目的就是想给这些人一种错觉,自己已经是陈庆之的女人,你们就别打自己的主意了。
在这里的都是人精,哪个能听不出樊三娘话里的意思,虽然心里颇有遗憾,这么妩媚的女子居然被陈庆之给占了去,但脸上的表情还是表现得比较大方,主动介绍了一番,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陈庆之本想下船之后带各位去吃顿饭,可是没想到自己刚刚提起此事,赵金刚便摆了摆手道:“小官人莫要客气,吃饭的事等到完事之后再提也来得及,眼下我们各人还有各人要忙的事情,所以还是先散了的好,等到八月十五那天,咱们惜月楼再聚不迟。”
说完,五个人跟陈庆之一拱手,就各自的散去了,直到这时,陈庆之才注意到,原来在码头的不远处,早有各家的轿子在此等候,上了轿子之后,便各自离开了码头。
合着自己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人家根本就没有跟自己吃饭的打算。
看着陈庆之露出讪讪的表情,樊三娘却笑道:“小官人莫要遗憾,他们不吃没关系,奴家陪你吃,要是觉得奴家一个人不够的话,把小怜叫来也行。”
一想到杜小怜现在跟古寒之间的关系,陈庆之连忙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古大人拎刀子在后面追,他们不吃没关系,咱们去吃。”
虽说这五家的根基都在汴梁,可是在杭州这一片自然也有自己的买卖,坐轿子回去之后多是回到自家的院子中,唯有张家的家主张桎辕并没有回自家,而是坐着小轿到了一处大宅子前。
小轿刚一落地,宅子的大门便大开,从里面急走出几个身影,当先的那位来到轿前,笑呵呵的一拱手道:“族兄到此,知鱼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家的张知鱼。
张桎辕见到张知鱼时,笑容立刻挂到了脸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笑道:“值此危难之时,咱们张家人自当同心协力,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
“族兄果然高义,里面请。”张知鱼一付深有触动的表情,跟张桎辕一同进到了宅子中。
到了客厅,又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见过张桎辕,等到茶水奉上之后,张知鱼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族兄上次信上所说可是真事?”
“当然是真。”张桎辕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陈庆之只是卖一个销售权便卖了四十万贯,他就真的不怕那内衣的样式被仿制不成?”
内衣?
自己也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见过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想想不管是多么复杂的衣裳,自己也能仿制出来,那赵家的钱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仿制,倒没什么难度,只是……”顿了顿,张知鱼担心地说道:“万一那赵家派人顺藤摸瓜,岂不是一下就能找到我这里,到时候还得族兄出面帮我挡一挡才行。”
“放心,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我不帮你又能帮谁。”
“多谢族兄帮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