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姬仙儿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大船上,匆匆交待了几句之后,自己便不顾陈庆之与白依依的挽留,潇洒地投入到了黑暗之中。
望着姬仙儿消失的背影,白依依忍不住流下一滴热泪,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姬仙儿要放弃这温馨安稳的生活,总是要跑来跑去呢。
“相公,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仙儿姐姐?”
陈庆之犹豫了一下,淡淡道:“我相信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也许等我金榜题名时,她自然就会出现了吧。”
“那老天保佑,相公一定要金榜题名,到时候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船离杭州只剩下几十里水路的时候便就近驶进了运河,虽说白依依一直惦记着回杭州看一眼苏小容,可是陈庆之却知道这一回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眼下自己唯一最重要的事就是早点考取进士的功名,所以一咬牙,也来了一次过家门而不入。
船虽然没有路过杭州,但是走了没多远时,后面便有另外一艘大船跟了上来,到了晚上停泊的时候,姬鹏领着一个人来到了陈庆之的船上。
两个人相见之时,颇有些久别重生的感慨。
钱不换拉着陈庆之的胳膊感慨道:“我钱不换一生自信从不欠人情,只是这一次,我的确欠了庆之好大的人情,要不是庆之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恐怕我钱不换的命早就丢在那九连寨了。”
“钱兄这句话就见外了,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带出东京,你也不会有今天的磨难,对了,小容可把今年的收成给你结清了?”
当初去易州的时候,钱不换投了近百万贯来买地,眼下棉花终于有了收获,虽然还没有完全都卖光,但只是凭借着杭州卖棉花的收入,就足以连本带利地还清钱不换的所有钱。
钱不换点了点头,接着苦笑道:“说起这件事,老哥的确是对不住你,本来咱们都说好了要一直做下去的,谁料家族突然出了这么一档事,拿着这些钱说不定我就能把樊楼给买回来了,你也知道的,樊楼是我的心血,所以……”
陈庆之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钱大哥已经帮了我不少的忙,而且这次也是为了樊楼,我当然理解你的心意,对了,这些钱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都可以交给你的。”
“老弟的心意我领了,到底够不够,还是等回到东京之后再看看。”接着钱不换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樊楼被那小兔崽子搞成什么样子了,这次又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要是真摆不平的话,不如咱们哥俩再重建一座樊楼如何?”
“重建樊楼?”
陈庆之一听,心里顿时活络了许多,要知道上一次钱不换就想跟自己合作在东京开一家唱卖场,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原订的计划被耽误了,如果这次自己能建一座集吃、喝、玩、乐在一起的酒楼的话,肯定能赚大钱的。
想到这,陈庆之点了点头:“哥哥回去之后动作一定要快一些,如果樊楼真的买不回来了,咱们再盖一座就是。”
有些想法,只要自己知道就可以,哪怕是再好的合作伙伴也得留一手,毕竟钱家的财力不是自己能够比较的,假如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诉给钱不换,而他却拿着这想法跟家族里的人合作,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路顺畅,当两条船驶进东京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码头上的人流依旧熙熙攘攘,下了船之后,钱不换带着几个人去了樊楼,而陈庆之这么一大帮人,则向着自己在东京的宅子走去。
“官人还记得这里吗?”走了不多远,白依依突然指着旁边的酒楼问道。
陈庆之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怎么能不记得,记得咱俩第一次进京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歇的脚,然后你说回去整理一下便回来找我,谁料差一点就被钱不换给卖掉。”
“是呀,如果当时小官人没去找我的话,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一股淡淡的忧伤袭来,白依依露出一丝茫然。
“呵呵,想那么多干什么,正好我饿了,咱们就到这里来歇歇脚。”
说完,陈庆之吩咐姬鹏带着其它的人先回宅子,自己跟白依依两个人进到了酒店。
店里的小二自然不会还记得曾经光临的两个人,笑着迎了过来:“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陈庆之正要点菜,头顶上突然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接着一阵咚咚的声音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到了白依依面前惊讶道:“依依,真的是你吗?你难道不认得我了?我是青蓉呀。”
“青蓉?”白依依顿时一愣,当初在樊楼时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立刻浮现在自己心头,若她不说,自己肯定不能将眼前这位贵妇跟青蓉联系在一起。
确定了居然是旧时的时候,白依依也兴奋地跳了起来,两个女人立刻挽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这位是?”说着说着,那青蓉便指着陈庆之问了一句。
“这是我相公,陈庆之,我们这次回京是来赶考的。”白依依颇为自豪地介绍道。
“哦,原来是陈公子。”青蓉的眼神很快在陈庆之身上转了一圈,看那料子也不像是什么太好的料子,眼神中难免闪过一丝鄙视。
接着便道:“既然碰到了,到不如坐在一起聊聊,咱们姐妹好久未见,今天这顿饭,姐姐请了。”
白依依的心全被遇到姐妹的兴奋之情所占据,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刚青蓉的眼神,点了点头,招呼陈庆之道:“庆之,快点跟上。”
本来还想两个人回忆一下,谁料却被遇到这种事情,陈庆之无奈地跟在后面,等上到楼上的时候,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人正站在楼梯口,笑眯眯地问道:“青蓉,这位就是你说的白依依白姑娘了?在下钱今发,见过白姑娘。”
白依依愣了一下,接着身边的青蓉便笑道:“依依,这位便是我家的官人,天下第一的钱家你该听说过吧?我相公便是钱家的人。”
怎么又是钱家的人?
陈庆之在后面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想太多,自己便跟了过去,笑着拱了拱手:“杭州陈庆之。”
“嗯。”那钱今发只是大大咧咧点了点头,接着便坐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