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信原本不好意思说话,这会听二弟妹提起自己,也不能再缩着。
因此跟着应和道:“是,绍白,不如你就住在家里,早前武将军也传了信,让为父此番与你多探讨沉渊海域之事。”
江绍白对江长信的态度倒是不错。
不似父子情,更像是对前辈或战友的敬意。
他温声道:“我每日里都会晨训,便是如今归了家亦不会懈怠,听澜山庄与江家距离不远,每日跑马来听父亲说上几句,也是可以的。”
他都这么说了,江长信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婶见状也闭了嘴。
她瞥了眼苏织柔,摇了摇头。
绍白肯定是不喜这个嫂子,否则怎么会好好的家不住,拿着大哥成家的借口搬出家去。
苏织柔被看这一眼,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如今在江家,已是没了爱护她的人,祖父祖母以及母亲都去了,这一刻,她才察觉自个在江家当真是寄人篱下的孤女。
一直安静的江瑾临最后才开了口。
“既然绍白心中有主意,那便这般吧。”
意外得,江绍白却是侧过头对江瑾临挑眉笑道:“大哥倒是一点都不留我,也不怕外头的人说咱们兄弟不和。”
君扶月见状怔了下。
她看向江绍白,就见二哥的神态颇为放松,显然对江瑾临的态度比对江家其他人都要熟稔许多。
她心里有些讶异。
江瑾临依旧是那副对谁都温柔的样子,这会也看着江绍白温声道:“你与阿月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你与我住在一处或与阿月住在一处都是一样的,不必顾及外人的说法。”
江绍白轻耸了下肩。
“大哥说得好。”
饭吃完,话也说得差不多,君扶月便跟江绍白起来要回山庄了。
江瑾临等人便送二人出院子。
江绍白看见门口的秦归雀,招呼了声,“吃了?”
秦归雀点了下头。
后又应了声,“吃过了。”
秦归雀到君扶月身旁,君扶月抬头朝他笑了下。
就听江绍白的声音道:“你跟人打架了?”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站在月洞门处的魏南曜。
魏南曜低着头闷声道:“没打。”
江绍白微眯了眼盯着魏南曜又淌出来的鼻血,拉长了音道:“哦,没打,是最近闲得慌吃太好,上火了是吧?”
君扶月见状看向秦归雀。
秦归雀笔直站着,一副乖顺的模样,过了会才无奈道:“是他先招惹我。”
他方才和魏南曜在一块吃饭。
魏南曜莫名其妙一直盯着他,许久后突然道:“我已知晓你的名讳,是中都域有名的杀手,上次是我身负重伤,所以才着了你的道,没打过你,坠了我西荒域第一杀手的名号,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让魏南曜心服口服……
魏南曜被江绍白说得面色爆红。
他气恼低头。
“走不走!”
江绍白抱胸呵了声,“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好好站着。”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后头突然传来女子错愕的声音。
“南曜……”
苏织柔本跟在江瑾临后头,这会子走上前,惊愣得盯着门口的魏南曜。
“你,你还活着?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君扶月绑了魏南曜,又用苏织柔威胁沈赢舟和江瑾临让她入四商院。
那次魏南曜和苏织柔分开后,苏织柔再没见过魏南曜。
后来苏织柔得知水师营的通报,通报里说千仞山庄少庄主生死不知,或被海寇所杀。
她就一直以为魏南曜死了。
她一直深居内宅,江瑾临护佑她,却又叫她消息闭塞,自然也没听过千仞山庄的消息,不知道魏南曜在蓝玉岛从了军。
方才见江家阖家欢乐,她颇为失落,都没有留意江绍白在前头跟谁说话。
魏南曜又黑了阳刚了,气质与过去截然不同,她粗略一瞥都没认出来。
直到听到魏南曜那声气急败坏的“你走不走”,才听出了熟悉味道,认出了魏南曜。
魏南曜见到苏织柔,颇有些尴尬。
他本不想来,但他如今相当于江绍白的副将,就是要时时刻刻跟着江绍白的。
这会看向苏织柔,见女子形容单薄,楚楚可怜的样子,怔了下便垂下视线。
场面有些滑稽。
只见苏织柔站在人前,直盯着魏南曜。
江瑾临默默站在后头,一脸受伤的样子。
江长信瞪着眼,看看苏织柔,又看看江瑾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君扶月饶有兴味得看着江瑾临,秦归雀则事不关己。
江二婶三婶则互相看对方,江三婶还捂住了女儿昭昭的眼,低声道:“小孩子不看这些。”
安静之时。
江绍白拧眉道:“苏小姐同我的副将,很熟悉?”
一声苏小姐和副将,把苏织柔和魏南曜都拉回了神。
魏南曜一个激灵,忙道:“叫苏小姐担忧了,我没事,一直追随在将军身侧,江家二老及令慈之事,还请苏小姐节哀。”
他有些客气且疏离的态度,与过去全然不同。
苏织柔愣了愣神。
江瑾临上前柔声道:“阿柔,你这两日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江绍白打了个哆嗦。
他扬声道:“好了,走了,阿月,走。”
君扶月也跟着牙酸,她带着秦归雀,和其余人道了别,就赶忙追上了江绍白。
苏织柔还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说话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她看见江绍白拍了下魏南曜的头,嚷道:“我说你得多练得多练,你还不服气,瞧瞧你这第一杀手的分量,打不过殷厉、打不过我,阿雀只用两招就给你干趴了!”
又对秦归雀温柔道:“阿雀啊,有空多练练阿曜,给他松松筋骨。”
秦归雀看向君扶月。
君扶月声音中带着笑意,“别累着自己就好。”
秦归雀:“听小姐的。”
江绍白:“娘的,老子骨头有点酥……”
魏南曜:“他那么厉害,你怎么不把他也带去蓝玉岛,他比去岁精益太多,了不得能干过殷厉。”
江绍白:“他晕船。”
魏南曜:“你是不是傻,他要晕船,他去岁怎么上岛干我?!”
江绍白:“?!”
秦归雀、君扶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