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圣阳宫的路上,宽敞的中路笔直的蔓延,林俏俏大步流星的走着。
她之前还奇怪皇帝老儿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她那么感兴趣,敢情拿她当枪使,当冤大头!
远远的,几个小宫女迎面走来,看到她连忙退到路旁。
虽然是低着头的,却闭不上嘴的窃窃私语。
林俏俏其实老远就瞧见这几个人在这里嚼舌根,虽然没听太仔细,但是隐约好像听到了林昭仪什么什么的。
忽而一个转身站定,她刚把凌厉的视线看过去,那几个小宫女顿时吓的脸都青了,哆哆嗦嗦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昭……昭仪万福!”
“你们几个,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林俏俏停下脚步,云袖终于有机会踉跄着追上来,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忙说:
“昭仪问你们话呢,方才不是还嘀嘀咕咕,现在都成哑巴了?”
见还是没人肯先开口,云袖指向方才笑的最欢的那个:“你来说,若敢有半点欺瞒,当心你这张嘴。”
被点了名,那小宫女一张脸顿时比哭还难看,只好小心翼翼的应声道:“不敢不敢,奴婢不敢有半点隐瞒,奴婢……奴婢就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关于昭仪的传言,就……”
“少废话。说,什么传言?”
“是。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说……说皇上昨个晚上连牌子都没翻,就留了林昭仪在圣极殿,不合规矩。说……说皇上登基至今三年有余,早朝从未迟到过,却因贪图春宵误了政务,说昭仪是……是红颜祸水。还……”
“还有?还说昭仪什么了?”
“说……说皇上给林昭仪送赏赐,昭仪居然连面都不露,恃宠而骄。”
小宫女说完,吓的腿都软的快跪不住了。
云袖不禁恼火,忙看向林俏俏愈发凛冽的面色:“娘娘,这些个奴才闲着没事就喜欢嚼舌根,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林俏俏则看似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无非是有人看不惯本宫受宠,想让本宫难堪而已,本宫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行了,你们几个下去吧,地上怪凉的。”
听着她温柔的说话声,几个小宫女却像是看到了一把无形的大刀架在了脖子上,更害怕了,哪里敢动弹。
林俏俏登时气息一沉:“怎么,你们是在这里跪上瘾了?还不快滚。”
“是是是,奴婢告退。”
几个小宫女忙不迭的赶紧跑开,林俏俏则在这个时候一把拉住云袖的胳膊,抱紧了她的肩膀。
“快,扶我一下。”
“娘娘,你怎么了?”
林俏俏咬牙切齿:“方才转的太猛,闪到腰了。”
要不是这腰身不允许,她真的恨不得飞到明承隐的跟前,揪着他的领子给他打成猪头。
她真的是太冤枉了,比窦娥还冤,居然说她是红颜祸水恃宠而骄?她明明是被皇帝老儿耍了,还得给皇帝老儿背黑锅,什么玩意儿这都是,太没有天理了!
两个人悻悻的回到来福宫,云袖赶紧去传御医。
闻讯赶来的赫齐格看着趴在床上被热药包烫到喊天叫地的林俏俏,又好笑又好气:“多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闪到腰,云袖你也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云袖内疚的低下头:“奴婢知错。”
林俏俏郁闷的摆了摆手:“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哎,我说这到底要烫到什么时候,隔着三层衣服还烫的不行,我皮都快被烫熟了。”
御医小心翼翼的把她腰上盖着的药包替换成刚出炉的,嘱咐道:“昭仪莫急,您本就由于太过劳累伤到了腰,又不慎因为肢体幅度过大造成了拉伤,虽然不致命,但毕竟伤了筋肉,若不好好调养很容易落下腰疼的毛病。这几日昭仪切记多休息,万不能再累着了,特别是……特别是与皇上相处时,务必小心。”
御医算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旁的云袖她们都听红了脸不停偷笑,林俏俏却乍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听着表面意思忍不住吐槽道:
“那是,我要是再不躲远点,下一回就不是伤了,估计得断了。”
云袖一听,赶紧咳嗽了两声:“御医的嘱托奴婢们都已经谨记在心,一定谨遵医嘱。”
“好,那昭仪若有不适随时召见微臣,微臣就先退下了。”
等御医一走,林俏俏终于受不了的把后腰上盖着的药包拿了下来,翻了个身。
“还是躺着舒服。”
赫齐格无奈的笑了笑,轻轻一摇头:“你呀。行了,躺着休息吧,我去看看补药熬好了没。”
林俏俏歪过头看向她转身的动作,略略一眯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缓缓转移回视线来。
枕头边的小铜镜里,随着镜面微微一闪,三四六眼泪汪汪的趴在边缘望着她心疼的不行。
“主人还疼吗?”
林俏俏撇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心疼我。你听着,我这可是工伤,记得把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都折算成斗值打我账上,一分都不能少。”
三四六挂在眼角的一滴眼泪珠立刻收了回去,用力的瞪了瞪眼睛:“主人,你未免也太……”
“嗯?”
“……太会精打细算了,主人说得对,三四六一定会把主人的意愿上报,为主人争取最大的福利。”
林俏俏略略一挑眉梢,缓缓将手放了下来,镜子里抱头的三四六也长松了一口气。
“主人。”她重新趴回了镜子边缘,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如主人猜测那样,主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明承隐,毕竟抱住了他这条大腿,以后在宫里办事就更方便了。”
林俏俏重新眯紧了眼睛,眼底一瞬暗芒:“我也正有此意。虽然我不明白明承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样一来他就是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宋善玉肯定注意到了我,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既然如此,反正我现在不能弄死他,那让他就为我所用,等我积够了斗值,再弄死他丫的。”
反正,早晚弄死他丫的。
一人一镜聊的正欢。
门外忽然传来“啪嗒”一声东西砸碎的声响。
紧跟着,李青柳的声音惊惶着响了起来:
“齐妃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您……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