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俏眯了眯眼睛,紧跟着不动声色的又是挣扎了一下。
“皇上,臣妾还在敷药呢。”她语气有些不太友好。
明承隐嗤了一声,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腕,起身的同时又将她给翻了回来,把掉在床内侧的药包拿了起来重新摁在她的腰上。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攥着药包的手柄轻轻的摁在她的腰上,打起圈来。
好舒服。
林俏俏不由得呼了口气。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忙问:“皇上还没回答臣妾。”
“回答什么?”
“……当然是跟臣妾合作啊。”
明承隐的手微微一顿:“合作?”
林俏俏扭过头:“当然了。要不是皇上,臣妾也不可能现在这个时候把宋贵妃得罪了,就像臣妾本来在大路上走的好好的,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谁知道皇上暗戳戳的把臣妾拽到了小道上,臣妾的脚步都被皇上打乱了,臣妾当然得跟皇上合作啊。臣妾帮皇上对付宋贵妃,皇上给臣妾免死金牌,互惠互利嘛。”
望着她认真的侧脸,明承隐眉梢一扬:“你的路?什么意思。”
林俏俏一怔,哎呀,不好,一着急说漏嘴了。
不是,他怎么关注上这个点了,难道不是应该关注她们合作的事情吗?
不由得抿了抿嘴角,林俏俏面不改色的说:“还能是什么路,当然是臣妾在后宫里能顺利活下去的路,臣妾本不想招惹宋贵妃的,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而已,宋贵妃想弄死臣妾不是易如反掌。”
林俏俏说完,重新趴稳了,把下巴抵在手背上,眼睛不安的直打转。
身后,明承隐不知声,一点气息都没有,好像消失了一样。
就在林俏俏思忖着是不是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摁在她后腰上的药包重新捻动了起来。
明承隐淡淡:“那你还不知死活的到处找人麻烦?朕瞧着,你哪里像怕死的样子。”
林俏俏抿了下嘴角,讪讪:“皇上您看您又误会了,臣妾不是说了嘛,臣妾是去找人玩的,不是去找人麻烦,是她们误会臣妾了。再说了,臣妾虽然位低言轻,但也不能干站着让人欺负,那不成了傻子了吗?皇上也不想自己的看中的人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吧?”
明承隐一个轻嗤:“你也不聪明。”
林俏俏一瞪眼:“臣妾才没有!”
说着,她扭头看向身后,与此同时,明承隐也站了起来。
“朕来看看你的伤,既然没什么大碍,朕就回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俏俏连忙扶着床沿坐了起来:“皇上,合作的事……”
明承隐头也不回的说:“朕好好考虑一下,看你值不值朕的一块免死金牌。”
“……”林俏俏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什么啊,还考虑?要不是她以身犯险,她也不会挨着一棍子,要不是他暗中搞事情,她的计划也不会被打乱。
现在好了,她帮他处理掉了宋善玉身边的两个大毒瘤,他不感谢她,他还考虑?
恼火的不行,林俏俏抓起药包朝着门边扔了过去。
云袖正巧走进来,直接被砸到了头。
捂着脑袋,云袖红扑扑着小脸奇怪:“皇上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是不是奴婢来的不是时候?”
林俏俏冷冷一嗤,没好气的一揪床帐,重新趴了回去:“我累了,想睡觉,除了天塌下来别来吵我。”
云袖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只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用力努着嘴,林俏俏咬牙。
改明她就去找容欣柔要只狗来,明承隐一来就咬他,咬死他才好!
云袖轻轻的退出福成殿,刚把殿门关上就看到了廊沿下怔愣着的赫齐格。
“娘娘?”云袖奇怪,“娘娘可是找林昭仪有事?昭仪她刚睡下,要不奴婢……”
“不要吵醒她了。”赫齐格回神的同时,嘴角有些不自然的勾了一下,把一个小铜镜递给了云袖,“她的镜子落下了,你先收着吧。”
看到镜子,云袖赶紧双手捧了过来:“多谢娘娘,这个镜子昭仪可是当个宝贝似得的呢。”
赫齐格笑了笑:“去忙吧,本宫也回了。”
“是,奴婢告退。”
目送云袖兴高采烈的离开,赫齐格脸色不由得沉了沉,朝着内阁的窗子看了一眼,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去。
福临殿。
桂宁拿了经书大步走了出来:“娘娘怎么出来了?”
赫齐格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随便走走。”
桂宁把崭新的经书递给了她,看着她的脸色,略略一沉:“娘娘可是担心林昭仪会知道那个药包是……”
赫齐格一抬头,一个冷冽的眼神看向桂宁:“胡说什么。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桂宁连忙低下头:“是,奴婢多嘴了。不过娘娘,您也不是故意的,是那李青柳太坏了。”
赫齐格幽幽的叹了口气,紧跟着忽而阴恻恻的低笑了一声:“活该,她也有今日。”
桂宁笑道:“可不是,瞧她当时那脸色,比扒她一层皮都难受。可是娘娘,宋贵妃身边没了孙秀荷,如今又没了李青柳,她肯定不会甘心的,说不定会想办法把李青柳救出来。”
“不会的。”赫齐格看似自信满满的一昂头,“李青柳出不来了。”
桂宁不解:“为何?”
赫齐格略略垂下的视线转而看向手里的经书,一边翻了翻,一边暗暗咬了咬牙根,冷冷说道:
“一个不顶用的蠢货而已。”
桂宁已经许久没听到过她说出这般凌厉刺耳的话了,而且她没听太明白,这跟李青柳出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但不等她问,赫齐格已经把经书合了起来:“时辰到了吧?”
桂宁赶忙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到了,是娘娘默礼的时辰。奴婢去点香。”
赫齐格深吸了一口气:“去吧,多点一些,本宫这心……有点乱。”
桂宁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缓缓摁在心口的右手,没戴手套的手背上,疤痕斑驳,不免心疼的皱紧了眉头。
“……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