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呵呵两声:“对我负责?娶我吗?”
男人点点头。
“为什么?”田园园不解看着他:“不会因为我照顾你吧?!”
“我,看,了,你,的,身,子……”
“不要脸,居然偷看我洗澡!”田园园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气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还这般不老实!果然是臭男人!”
男人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她自己不检点当他跟个死人一样,三番四次的当着他的面洗澡。就那前后一样平的身子,要不细看还以为是个男的。若不是是他们家风严谨,他怎会愿意娶这般无盐的女子。
一想到后半辈子就要与这个面貌丑陋、行为粗鄙的村妇朝夕相处,他也很绝望啊!
田园园哼了一声:“不用你负责,给我银子就行了!”
男人沉默不语。
两人同床共枕多日,还赤裸相对怎么可能拿钱打发了。
他抬头看着田园园:“姑,娘,怎,么,称,呼?”
“田园园。你呢?”
“孟,季。”
“好,我知道了。你躺会儿吧,我该做晚饭了!”
田园园今晚上做了些汤面条,有菜有肉有饭还有汤,冬天来这么一碗最舒适不过了。
她自己就喝了一碗,其他的都让孟季一扫而光。
吃过饭闲来无事,田园园凑到他跟前:“你身上好多伤疤,手掌上还有厚厚的老茧。你是士兵吗?”
孟季冷冷看着她:“恕,我,不,能,相,告!”
田园园伸手点了点他的脸颊,有些坏心眼的说:“你的屁股都是我擦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少装相了!”
孟季涨红了脸,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生气的看着田园园。
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人了还这么有脾气,田园园也懒得刨根问底,万一沾上什么是非也不好。
以前看过那么多小说,很多麻烦都是从捡回一个身份成谜的男人开始的!她可得装聋作哑,一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该被杀人灭口了。
田园园立刻脑补一出古代大剧,什么嫡出庶出,嫡母凶残、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君臣反目,媳妇出轨……不过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可怜的娃吗?
孟季看着黄园园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开眼笑,时而唉声叹气,这灵动的五官比戏台子上唱戏的还要精彩。
“你,你在,干,什么?”
“啊?”田园园被他的问话打断了脑补,侧头看他:“没啥,你该睡觉了!”
她打了些热水,自己洗了洗脸和手。随后把擦脸巾浸湿拧干看向床上的男人:“我帮你擦脸。”
“你,你,每,天,都,会,帮,我,擦,脸吗?”
“嗯,可不是嘛!所以我很辛苦的啊!等你痊愈回家后,看在我辛苦的份上多给我点银子!”
男人没有再说话了,静静盯着田园园给他擦脸、擦手。
她做的很细致,每个指缝里都挨个擦了一遍。
田园园把他清理干净后,吹灭了油灯后,脱下鞋子和外袍爬上了床。
孟季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虽然之前的每天晚上两人都是同床共枕,可是那时候的他在昏迷中无知无觉。但今天不一样,他很清醒,而且还能感受到下身没穿衣服。
田园园掀开旁边的被子钻了进去,不过她把脚塞进他的被窝里,满足的叹息一声:“还是你身上暖和!”
男人的体温可真高。以前一到冬天,她的被窝即使睡了一夜也是冰冰冷冷的,怎么暖都暖不热。所以到了冬天,电热毯是她必备的神器。可这里没那东西,自从有了男人后,晚上也温暖多了。
孟季觉察到她冰冷的脚搭在自己的小腿上,脸烧更厉害的了吞吞吐吐:“…这,这样,不,太好……你,我”
田园园啧啧两声:“我给你擦屎擦身就行,用你取下暖不行,你是不是双标啊!”
孟季被她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感受到她依偎着自己,忽然想起女人的容貌。
这个女人眼睛真小,鼻子小,嘴也小,眉毛倒是又黑又粗,女生男相。可就是这个毫无姿色可言的女人,无怨无悔的照顾他……
“你,很,好…”
“哼,还用你说!”田园园闭上眼睛说:“好啦好啦,睡觉吧!你刚刚好一些不能熬夜的!”
孟季也闭上眼睛,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的在鼻端萦绕。
冬月二十九,这一天是冬至。
田园园把冻在外面的猪肉拎进屋里,等着解冻做饺子馅。
“冬至不吃饺子会冻耳朵的。”
孟季靠着墙坐着,最近他的身体好了不少,已经有力气坐了起来。
“你喜欢吃什么馅的?”田园园回头看他,莞尔一笑。
孟季摸着手上的冻疮,淡淡的说:“都行!”
看着结霜的冻肉,田园园伸手掐了掐:“白菜的吧!家里存着很多白菜能吃到来年开春呢!”
接触久了,田园园发现孟季虽然每天都冷着一张脸,可是却是极好说话的人,对吃的、穿的都没什么要求。
她盛了碗锅里的绿豆水,端到他面前:“我煮些绿豆水,你多喝些,绿豆解毒。”
孟季接过,粗瓷碗里绿豆水散发着淡淡的豆香,喝了一口余味甘甜。他眼前一亮,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了。
田园园也盛了一碗,坐在火边小口小口的喝着。临出锅的时候她放了些糖进去,味道果然不错。不过话说回来绿豆和糖的价钱真是感人,堪比盐价,快吃不起的节奏了!
孟季喝了一碗就不喝了,现在他行动不便不宜多进水。他望着因为透气而打开的窗子,怔愣着出神。
忽然窗外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田大花?在家吗?”
“在。”
田园园把碗放下,对孟季撇了撇嘴:“是里正,就是他硬把你塞给我的!”说完,就出了屋。
天阴沉沉的,北风卷地带起一阵雪花。
田园园打了一个寒战,里正带着一顶黑色棉帽揣着手站在篱笆外头上。
“里正爷,大冷天怎么过来了?”田园园客气问道,这人她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
里正擤了擤冻出来清鼻涕,随手把鼻涕抹在了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