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可没忘记明日还能赚十两外快的事情呢!
孟星惟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说道:“明日下午去兴隆斋……你问这个有什么事?”
田园园摆摆手,笑的极是灿烂:“没什么事!叔父真是风雅!兴隆斋一听就是个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
孟星惟不可否认,挑了挑眉送客:“夜深了,都回吧!”
田园园和管家便被海纳送了出去。
“管家我回去了,有事明天说吧!还有那娘俩你就别送饭了,给咱们省点!对了,今天谁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管家笑道:“知道了。今天的饭菜,是老爷做的!”
“卧…老爷居然会做饭?”田园园实在想象不出,孟星惟这个高高在上的嫡仙一样的人物居然会烧火做饭?!
“以前老爷和少爷还小时,老奴和父亲出门做工补贴家用的时候,都是他做饭给我们吃。”
一个侯府的嫡子在家做饭、照顾侄子,下人出门务工补贴家用……这是什么穷酸设定呀!
怪不得这么不称职的管家都还甘心情愿的用着,哪里是主仆啊,明明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呢!
田园园感慨万分的回去了,一路上总觉得少点什么?问了管家,他也觉得少点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孟星惟都要就寝了才发现比自己还高大半个头的侄子,一声不吭的杵在一边呢!
孟季撇了撇嘴,心想终于看到了我啦!
“我一直都没走!”
“哦,我以为你早走了呢!对了,你把银子带你媳妇那里,明早让她放进公库里。去吧!我要就寝了!”说完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被媳妇骂完被叔父骂,然后被全家一起忽视就算了,还得干重活……
今天是孟季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没有之一!
更惨的还在后面,他拎着银子回到落樱园时,田园园已经睡下了……
呵呵,女人啊!自己的夫君没回来居然不知道还能呼呼大睡…
孟季幽怨的看着呼呼大睡的媳妇,不是说好去烧香的吗?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去烧香。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被管家叫醒,他隔着窗户叫的,叫了好几声田园园才叫醒的。
田园园看着窗外的天还没有亮,愁眉苦脸的抱怨:“海伯!天还没亮呢!叫我干嘛?”
海伯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少夫人,老爷和少爷卯时就,就要上朝去了,现下府里又没有厨娘劳驾您负责朝食。”
田园园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穿好衣服去做早饭去了。
下床时看着空荡荡的床,才想起来自己老公不见了。
赶到厨房时,海管家正在煮粥。
田园园打了一个大哈欠,现在看天也就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两位大爷卯时上朝也就是现代的五点左右,天不亮就上班也挺辛苦的。
田园园看着时间紧张煎了些葱花饼,炒了些青菜。
海伯拿来两个食盒将葱花饼和青菜、粥装好,一一放进食盒里。
“以后咱们就在厨房里放张桌子,让他们过来吃,别老是送来送去,多累呀!”
田园园将锅里的熟透的饼子铲出来放进盘子,再放进新的面饼。
海伯笑道:“老爷和少爷平日里公上已是辛苦,老奴多做些也让他们歇歇。”说完,提着两个食盒送饭去了。
他前脚走,海纳后脚进来了。
“少夫人做什么好吃的?”
“葱花饼、有菜有粥,你吃点!”
海纳拿起一张饼坐在灶前的板凳上吃了起来,他吃的快五分钟搞定了早饭,吃饱了一摸嘴就拍拍屁股走了。
没一会儿海伯提着空食盒回来了,身后跟着穿戴整齐的孟季。
他头戴官帽,穿着紫色的武官补服,脚下穿着皂靴,又帅又飒,精神小伙一枚。
“你胸口的图案是什么,看起来怪威风的。”
田园园把锅里的油饼都铲出来,随手拿起系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一脸的惊喜。
孟季一见媳妇早把昨晚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指着官服上的补子笑道:“这是狮子,武官专用的,自然是威风凛凛的。”
“你这个样子真是英俊!不愧是我夫君”
得了媳妇的夸奖,孟季直到坐进了马车唇角的笑都没落下来。
孟星惟冷哼一声:“德性!”
送走了上朝的男人,田园园吃了些葱花饼就打算回去睡觉。海伯拦住她的去路,笑道:“少夫人您还得整理一下公库呢!少爷走之前已经把银子放在老奴那里了,今天要入账的您忘了吗?”
“啊呀!我想睡觉!天还没亮呢!”
田园园现在好后悔,以前明明有人伺候着吃伺候着穿,自己作死想不开把人给赶跑了,好了吧,这不是自讨苦吃呀!
她苦着脸跟在海伯身后,两人先去他的住处搬银子再去了公库。
所谓的公库就是府里公用的库房,不止有府里开支用的银子还有其他人家送的礼品,公库里面还有一个大架子专门用来放宫里赏赐的。
有半人高的珊瑚树、一人高的大瓷瓶、数不清的小瓷器、还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玉石珍宝、和璧隋珠!
“没想到库房里居然有这么多宝贝,怎么不卖上两件咱们还用着这么穷吗?”
田园园随手拿起一块玉摆件,晶莹剔透就连底座入手温润,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海伯苦笑道:“少夫人你看底座就知道为什么了!”
田园园提起摆件去看,底座上刻着“宫造”两个字,随后又拿起旁边的白瓷瓶,瓶底也刻着“宫造”,她又连拿好几个花瓶都刻着这两个字。
“这是?”
“只要是宫里出来物件上都刻着,不能买卖不能丢弃不能抵押,若是犯了一条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简直就抱着金饭碗饿死!”田园园撇撇嘴,恋恋不舍的放回架子上。
海管家找来账簿,指着公库里所有的东西道:“少夫人,这是公库的簿册您对对。”
田园园看着厚厚的簿册,觉得自己脑子真是有病,好好的摆烂少奶奶不当偏偏逞能当个管家婆,这下可好了,光是公库这些只能看不能卖的废物宝贝就是个浩大的工程。
海伯先离开了,他的工作量也不少。整个侯府里光是院子就有十几座,这还不算榭阁呢,每天早上他都要巡查府里的所有的院子,看看有没有修葺的地方,同时还要清扫一下院子里的落叶等。
现在偌大的候府随着两位男主人和海纳离开后,就剩下田园园、海伯和负责洗衣服的禾娘。
田园园翻开第一页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自言自语道:“双耳白釉瓷瓶是什么?宝石富贵烽火树又是什么鬼,青玉满堂彩?琉璃八宝大瓷瓶?卧槽,我又不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一个没什么见识的现代人面对如此之多的老古董,除了抓狂还是抓狂。
库里有许多长的差不多,名字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类如双耳白釉瓷瓶,就有不下三对长相符合的,极难分辨。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过了秋分以后天越短夜越长,此时已是早上五六点,天仍然还黑着。
田园园将门锁好回落樱园先去补眠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她取出化妆盒里的眉笔,又去了孟季书房里拿了本新账簿,重新返回公库。
既然看不懂前人写的薄册,她自己写份不就好了。
她将库里的宝贝们分为三类,一类是各种瓷器,二类是玉器,三类则是杂类,这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只要不是前两类统统归于此类。
在整理过程中,她还发现角落里堆着四个大木盒,一打开四个木盒里装的都是衣裳,一个装着真红大袖衣,以红生色花罗为领,配着红罗背子,黄、红纱衫,白纱裆裤,黄色裙。有一套粉红色纱长衫,下面配着淡蓝色的齐胸襦裙,看起来像是春衫。还有一件镶着白毛的大红披风,左右两边各坠着十几来颗芸豆大小的珍珠。最后的是罗袄大袖衣,不过是淡蓝的,衣领和袖领上绣着淡紫色的云纹,下摆处也绣着几朵淡紫色的云纹,里面配着淡紫色的袄裙,应当是冬装。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她还发愁明天去伯爵府听戏穿什么衣服呢,第一套真红大袖衣正合适这个时节穿。
她把衣服搬到外面晒晒,这些衣服不知道是不是用香薰过,打开盒子时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一个时辰后公库里的库存全部重新整理完成,银子也入完库,刚想喝些茶休息休息,结果又被海伯拉着做午饭去了。
田园园中午做饭时就在想,说什么也得找几个丫鬟婆子,这样就有人做饭、打扫卫生了,自己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海伯看着她用力擀着大面饼,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么做饭,奇怪的问道:“少夫人,您中午做什么吃的?”
田园园笑道:“做炒面。”
她在三河城的时候经常做,高氏兄弟就很喜欢吃,还有大壮每次都能吃一大碗,尤其喜欢肉丝炒面。
一想起大壮,田园园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qqxδnew
海伯见她脸色不对,忙问:“少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田园园回过神微微一笑:“没事。海伯您先烧水,一会儿我先煮面。”
“炒面?面条还能炒着吃呢?”海伯惊奇的看着案板上的大面饼。
“当然能了。那您今天得多吃些,这是可是我家乡的小吃。不止做汤面还可以做打卤面、炒面、拌面、蒸面、焖面,特别的好吃!”
田园园越说口水流的越多,在三河城她还没发现这里的人不怎么吃面食,还以为是高氏兄弟不会做饭的缘故,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面条能炒。
她心里蠢蠢欲动想开个面馆,汤面、炒面、拌面、炸酱面、打卤面……
午时一刻,孟星惟和孟季下朝回府。
两人回院子各自换了常服,海纳和海伯将午饭送了过来。
“这是什么?”
孟星惟看着盘里的面食疑惑的问道。
海纳将筷子放到碗上道:“少夫人说是炒面条,是她家乡的食物。”
“是吗?就是这卖相实在不雅。”
孟星惟半信半疑夹起一根面条送到嘴里,面条劲道,味道十分不错……不到一会儿满满的一大盘就吃了个干净。
“不错。明日也吃这个!你也吃去吧!”
“是!”
海纳收拾好食盒离开,一出水榭立刻向厨房飞奔而去。
一进厨房就看见孟季端着盘子蹲在门口大口大口吃着呢!
海伯见儿子来了将新出锅的炒面端给他,海纳端着面条蹲到孟季的身边也吃了起来。
她和海伯已经吃过了,海伯将锅里剩下的面条的装进两个食盒里提着出去了,应该是给韦氏母女和禾娘送饭去了。
“海哥,叔父下午有什么,什么活动没?”田园园斟酌着用词,好显得自己不那么刻意。
“活动?什么是活动?”
她用词太前卫了,海纳听不懂。
“就是下午会出去吗?”
海纳明白了,他咽下嘴里的面条道:“下午去衙门批公文,下公后到兴隆斋和同僚吃饭去。”
“谢了你吃吧!”
“少夫人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而已。”田园园打了个哈哈,然后转移话题看向孟季。“你下午去不去京备司?”
孟季道:“去,今日点个卯就行,不过叔父让我和他一起去喝酒。”
“去吧,去吧!”
海伯送完饭回来,田园园问他:“咱们府里人手不足,想添些丫鬟婆子,你有什么门道吗?”
“不难,明日老奴将牙婆叫来,让她带人过来让您瞧瞧就行。”
“如此甚好。”
吃过午饭,孟星惟和孟季各自去了衙门不提,田园园将卧室收拾了一下窝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天微微发黄。
她换了一身男装拿着菜篮子装作出去买菜,前去跟那个小姑娘接头。
来到昨日约定好的地方,田园园等了有半炷香的时间,那姑娘才姗姗来迟。
田园园将孟星惟下公后的活动地点告诉了小姑娘,小姑娘喜笑颜开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她。
告别小姑娘,田园园买了些菜蔬肉蛋,还用自己的钱给孟季买了几块枣糕,这才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晚上吃过晚饭,田园园让孟季给自己烧水,她要洗澡。
等他将浴桶添满温度适宜的热水后,田园园将枣糕拿给了他。
孟季看着油纸包的时候愣住了。
田园园抬眼看,他不解的问:“怎么了?不喜欢枣糕了吗?”
“…喜欢。”孟季接过枣糕,别过头说:“很喜欢。”说完,他的耳尖悄然红了。
田园园温柔一笑:“喜欢就好,要不要一起洗个鸳鸯浴?”
孟季顿时面红耳赤,拒绝道:“你先洗吧,你洗完我再洗。”说完便出去了。
夜深露重,孟季拎了壶冷茶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他把油纸包打开,一股香甜的枣味迎面而来,轻轻捏了一块入口即化香甜可口,再来口冷茶,微苦的茶味冲淡了嘴里的甜味。
“哗啦啦…”
净室里传来田园园洗澡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没多久,净室传来田园园呼唤他的声音。
他刚进去就被一具湿漉漉的身体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