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不信命理之说,不愿老道看手相。两夫妻便先行离开了。
路上,孟季问:“他算的确实灵验!”
田园园不敢苟同:“半真半假吧!就说我大富大贵吧,大贵是贵了,可是大富却不见得吧!我全身上下才有几两银子啊,你这二年光倒贴了,所以哪来的大富啊!一半一半!”
她还不喜欢这个清休道长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属于人的感情,看人的时候好像在看一个物件似的!
洗秋阁,宋连云与老道留了一会儿,就借口说有事也离开了。
孟星惟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等海纳送完二人回来后,侯爷让他去调查一下清休道长的来历。
这边,宋连云与清休道长从镇远候府出来,两人沿着长街慢慢走着。
他们来的时候也是走路,多走路也能多看看这繁华的京城。
“是她吗?”宋连云没头没尾的问道。
清休目光冷幽,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车水马龙的主街,冷声道:“是,没想到竟然跑到京城里来!”
宋连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笑道:“既然找到了,就别放跑了!”
清休阴鸷的目光闪过一丝贪婪“你看这里如此兴盛繁华,如何不令人垂涎!”
车粼粼,马潇潇,行人如织,摩肩接踵!长街上的商户鳞次栉比,每家每户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他们再走的近些,喧闹的人声犹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两人没多久就消失在茫茫人群里,就像一滴水汇入了河流,悄无声息!
转眼快到孟季出发的日子了,田园园想给他添置些衣服、鞋袜什么的。但他说路途遥远,自己还是骑马过去的,拿不了太多行李,一切从简!
田园园便把自己攒的私房钱让海伯给换成了银票,换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要带走的衣服里,同时还给青娘拿了一百两,算是她的一点心意,又怕孟季弄混了写了小纸条塞在钱袋里。
都说穷家富路,多带些钱在身上,路上遇到事了也是有底气的。
把钱分给了他们俩人后,田园园手里也只剩下几十两的私房钱。
她将自己的私房钱收好,又从公账里支了五十两,用于孟季采买之事。
首先买鞋,他的鞋子多是靴子,等到天热了特别捂脚,这样很容易得了脚气。在现代一瓶脚气药就能治好,可是这里却没有相应的药物,只能提前预防。
田园园打算给他买些几双轻便的鞋子,于是便去了书房找孟季。
他也没什么事,收拾了一下便和田园园出去了。
二甲驾的马车,车厢里夫妻俩说着话。
田园园在给他普及怎么预防脚气,“你的鞋子一定要经常换着穿,有条件最好刷一刷,没条件就经常晒一晒,睡觉前一定要洗脚,洗完脚把指缝里擦干!”
孟季道:“你所说的脚气病可是脚上气?”
“脚上气?”她疑惑的看着他,“是不是指缝里爱长水泡,很痒,还特别臭的病?”
“嗯。”他脚是很臭,但没有脚上气。
“你别以为你现在没有,以后就不得脚上气了。现在天冷还好些,天热后很容易得的!你想天一热,你还穿着这些靴子,脚上出汗还不透气能不得脚气吗?”田园园在现代得过脚气,严重的一个星期都没办法走路。“得了脚气后,又痒又疼的!严重的还会长到身上呢!你听我的,绝对不让你得脚气病!”
孟季一听也是那个理,乖乖的去买鞋了。
到了成衣铺,田园园给他买了三双单鞋,两双新靴子,袜子买了十双,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其中单是靴子就花了二十两。
“这靴子这么贵啊!”田园园拿起一只靴子摸摸看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负责卖货的小伙计,看她身上衣服也知其家境不错,自然是买的起,殷勤的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靴子本身极是难做,用料讲究结实耐穿,自然是价格不斐。您手上的靴子还只是咱们铺里中等货,那高等货又因料子不同价钱也有高低,高的大百两,低的也是有几十两。”
田园园咋舌:“几百两的靴子?这么贵啊!”
这伙计职业素质还是挺高的,对她没见识的反应,也没说什么,反而笑着解释道:“我们既然卖了自然是有人买的!”
有市场就有供需,田园园就是觉得贵。一双靴子就能抵的上京城里普通人家好几年,若是在田家村那种小地方,一百两银子基本可以躺平了!
“我看你们外面牌子上写着满二十两赠木屐,是吧!”田园园从袖子里拿出钱袋子询问道。
小伙计笑了一下,去柜子下面翻出一双木屐。
田园园这才付过银子,孟季提着鞋子,两人上了门口的马车,二甲一甩鞭子,马踢踏踢踏的走了。
刚才接待她的伙计对同伴说:“你看他们的马车是侯爵规格的,这般富贵人家竟然嫌弃二十两的靴子贵!连送的木屐都要!前些日子安国公的公子派人从铺里买了三双一百多两的靴子呢!你瞧人家那气派!”
他的同伴白了他一眼,“人跟人能比吗?安国公可是两朝重臣,自然是财大气粗!你觉得别人穷,咱们一年赚的还买不起中等一双靴子呢!”
伙计笑着揽着他的肩膀,“谁说不是呢!”
买完靴子后,孟季又带着田园园去了母亲的商铺那里看看。
商铺在城西,因为不是主街位置有些偏僻,原先是卖杂物的,左右两间,楼上还有一层,铺面不小。
现在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空荡荡的连个简单的柜台都没有。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临近的铺子也是没几个客人,门可罗雀,和繁华喧闹的闹主街形成了鲜明对比!
田园园嘲讽的笑了笑,心中想怪不得这间铺子孟陶氏说给就给了。她原先还觉得奇怪,今日一看倒是不觉得了。想必平日盈利不多还需养着人,对她来说就是块鸡肋,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所以顺水推舟还了回来。
孟陶氏机关算尽,却没想到田园园不按套路出牌。不止要她婆母的嫁妆,居然还跟她要银子!幸好要了银子,不然亏死了!
“这孟陶氏打的好算盘!”
孟季侧头看她一眼,“虽位置不好,总归是我母亲的嫁妆。”
“知道!”
田园园一看这铺子的位置,心凉了半截,照这样说来那两个农庄估计也有什么问题!
“我外祖家不是京城人士,祖籍涿州,只是个六品地方官。这些家产还是他父亲在世时,耗尽家财在京城置办下来的。我母亲嫁于我父亲后,外祖将京中所有的资产做于陪嫁带到孟府来,可惜我那父亲不止将候府家产挥霍干净,还把我母亲的嫁妆也输了干净!”
孟季将铺门关上落锁,随后将钥匙放到她的手里,郑重其事的望着她,“以后这间铺子归你了,你做生意也好,租赁也罢,一切你说了算!连带两个庄子我都托付给你了!”
田园园看着躺在手心的黄铜钥匙,咧嘴一笑,“你放心!我肯定会认认真真的打理铺子和农庄的,不会辜负婆母和你的!”
“只是你别太劳累,一切以你和孩子为先!”
三天后就要启程去西北了,孟季看着已经显怀的田园园心里多了几分惆怅。
山高水远,此一去,若是无召只能明年述职时才能回来!
田园园将钥匙收进怀里,打量了一下四周,回去得好好合计合计做什么买卖了。
这可是她人生第二间铺子啊!没成想有朝一日,她也能在帝都有个门面房了!虽然地理位置不理想,可是在京都啊!在京都!
京都什么人多?自然是有钱人多呀!只要想个赚钱的好点子,那银子不是排着队往她兜里蹦嘛!
回去的路上田园园又买了不少糕点,都用油纸包好扎紧,让他路上吃。
此去西北大营,穷山僻壤哪有什么可吃的,要想吃点什么还得跑到百里开外的三河城!
越想越觉得孟季可怜,田园园握住他的手,伤感的说:“边境苦寒,你多保重!!”
“无事。西北大营地理位置险要,乃是对外第一道关卡。我此去镇守,不负皇恩之浩荡,不负父辈之教诲,不负大周百姓之期盼!”孟季冷声道:“西夷人屠杀我三河百姓乃是大周与西夷不共戴天之仇!我此生之愿便是直捣黄龙!踏平西夷!镇守西北正如我愿!”
他目光冷厉,遥想起当年西夷屠城之事,脸上浮现出嗜血的杀意!
西夷屠杀三河后,当时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以孟星惟为首的主战派纷纷请战,而以定国公为首的却是主和派,皇帝见战神也就是定国公主也是主和派,昏庸无能的他竟然只让西夷赔钱纳供了事,这也是孟星惟等一干武将投靠定西王的直接原因!
田园园道:“如此,我和孩子会在京城等你回来!”
她的男人是雄鹰,注定翱翔在九天之上!若是困于一隅,那将折断他的翅膀!
第二日,海纳说侯爷要支五千两银子,田园园也没问为什么打开库房让们抬走了银子。
到了晚上孟季从洗秋阁里回来,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一张银票是一千两,五张就是五千两。
田园园不得不感叹孟星惟真心疼爱着孟季。
因为商铺的事,田园园想让青娘来京城接管这个铺子,铺子里卖些女子的衣服和其他衍生品,具体的等青娘来了再说。
古往今来,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她将想法告诉了孟季,还让他跟青娘说一声,那一百两银子做为青娘来京的路费。
孟季点头表示知道了。
田园园又让晴好找来海娘子,让她将六千两银票缝进孟季的里衣里,并反复嘱咐他这件里衣穿上后不到西北不下身。
孟季哑然失笑:“与我同行的还有两名亲卫,三个大男人上路,谁敢劫我!”
田园园还是不放心,嘱咐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路途遥远谁知道发生什么!凡事小心才对,不能疏忽大意!”
海娘子缝完了衣服,笑着插嘴:“可不是,警惕些也是好的!少夫人您看看!”
“夫人说的有理!”孟季知她担心,才会这般不厌其烦的叮嘱着,便顺着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将从里间拿出一个钱袋放到桌子上,“知道就好,我还给你准备了几十两的散银子。若是不想吃驿站的饭菜,你们三人就去打打牙祭,改善一下生活。”说完,拿起里衣打量,只见针脚十分细密,就是自己打开也需要些功夫,笑道:“很好,很结实,还是您的手艺好!”
“成就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先告退了!”海娘子说完拉着小晴好走了。
等外面的门一关,孟季起身抱住田园园,大手轻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等我再回来,孩子也出世了!”
田园园叹息:“可不是,说不定都会打酱油了!”
“你又说笑了!哎?孩子动了?刚才动了一下!”他收回手看着手心,脸上浮现出一副傻爸爸的模样:“还踢我的手了!”
田园园温柔一笑,可是说的话不太温柔:“嗯,孩子每天都在长大,等到了后三个月,还会贴在我的肚子往外面看呢!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孩子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呢!”
孟季咽了口唾沫,迟疑的说:“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呢!”
她哈哈一笑:“因为骗你的!”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孟季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田园园又去拿了高瞻送来的药,“你看这是清热解毒的、这是跌打损伤的、这是消炎镇痛的还有止血的、治疗冻疮的!。我都给带上了!”说完,找了块小布包上就往他的包袱里塞。
孟季抓住她的手,凉凉的看着包袱里的药:“他的东西我不用!待我再装些任书印鉴什么的,东西太多!”
“你是不是傻?其他的让宋百年背就行了!这可都是好药!这路上万一有个不舒服呢?”
“找大夫!”
“荒郊野岭呢!”
“草药!”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有你后悔的时候!”
孟季挑眉一笑:“我从不未做过的事情而后悔!”而后凑近田园园,温柔的注视着她:“夜深了,我们也该就寝了!”
望着眼前英俊的男人长眉星目,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田园园立刻捂住脸害羞不已,“你这是在使美男计吗?”
闻言,孟季又靠近些,哑着嗓子问:好使吗?”又低沉又有磁性!
心动不如行动,田园园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效果非凡!”
……以下就是不可描述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