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响起了齐齐的抽气声,文武百官目瞪口呆,脸上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正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慕家女儿顔倾城,怎知这般倾国色,争叫男儿舍功名。
眼前的女子,仿若绝世画师笔下细致勾勒的一朵曼珠沙华,热烈妖娆到灼人眼目,精致的五官美到惊心动魄,细腻的肌肤不见任何瑕疵,在那一身烈火红装的映衬下,像一团绚烂的花火,瞬间点亮了在场每个人心中的痴迷。
剪水明眸盈盈秋波,小巧秀鼻柔柔勾勒,每一抹起伏的弧度,都似经过千万遍的斟酌,然后再恰到好处的细致雕琢。她眼底尽是无辜之色,清澈空灵的好似洗过的黑曜石,长而卷翘的睫毛,眨了又眨,似要溶去世人心头蛰伏的坚冰。柔软的唇瓣,娇嫩似五月樱花,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颈雪白的优美。众人瞧着她,像瞧着一副绝美的静态画,一瞬间,所有人都失了呼吸,神色迷离。
慕云筝微微露出一抹笑,那勾起的弧度便有如是神来一笔,将这副绝美的画瞬间激活。她微笑着看眼前的莫惊空,看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得意的笑,瞬间僵在了唇角。
“三王殿下,邀月这样就不算对陛下不敬了吧?”慕云筝的声音柔中带韧,坚中有绵,语气却越发无辜的问。
莫惊空不相信的结舌道:“不……不……不可能……你……你不是……不可能……是……邀月公主。”
慕云筝俏皮的撅着唇,天真无邪的问:“为什么?三王殿下之前见过邀月?”
莫惊空下意识的摇头,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
“那……三王殿下如何认定本公主不是邀月?”慕云筝近前一步,空灵的眼底忽然漫上一抹利光,直直的盯着莫惊空。莫惊空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却忘记了他们身后还有一把椅子,这一退便撞到椅子差点摔倒,慕云筝连忙伸手去扶,嘴边笑意温柔:“三王殿下,小心啊!”
莫惊空下意识的拂开慕云筝的手,却依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连忙绕开椅子退后,直到退到他认为安全的区域,这才定了定心神,冷笑道:“邀月公主,如今你面纱已除,本王去并未感染风寒,你还敢说不是对皇上不敬,对我无虞不敬!”
慕云筝在心底默默数数:“一……二……三”当“三”字在脑海划过时,她唇边的笑意蓦然变的明显,幽幽道:“是吗?三王殿下觉得还好吗?”莫惊空正要昂首说一声“当然”,却忽然觉得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忽然而至。
“阿嚏——”这一个喷嚏可谓山呼海啸,声音之巨大,在这安静的大殿上,犹如撞钟。只是这一声喷嚏才是开始,就在他还来不及疑惑的时候,鼻子一酸,第二个喷嚏接踵而至,而且显然威力比刚才的那个更猛,连鼻涕都喷了出来,挂了莫惊空一嘴,他犹不自知竟下意识的伸舌去舔,直到味蕾传来苦涩中微微带点咸的滋味,他才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抬起袖子就擦,顿时他青黑色的蟒袍衣袖上,挂了一大团黏腻的鼻涕。
然而这喷嚏还没完,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乃至更多的喷嚏接连不断的喷了出来,最后竟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落下泪来,他忙用袖子去擦眼泪,却忘了刚才鼻涕挂了一袖子,顿时鼻涕又糊了一脸。
百官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出戏,一出杂耍戏,而莫惊空无疑就是舞台上的跳梁小丑,终于有人忍不住拾起袖子轻轻掩口,无声的笑了起来。堂堂安定王,平日里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如今却成了他人眼中的笑料,这一切始料未及,当真让人唏嘘。
上座的莫惊鸿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心道这个邀月公主还真是个有趣,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令莫老三如此狼狈,不由向她看去。慕云筝似感受到了莫惊鸿的目光,抬头毫不畏惧的迎上,明亮的眼底坦坦荡荡。
戏弄了老三,莫惊鸿虽心里畅快,但是却不知慕云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实在没有必要得罪老三啊!他想不通,不由去看一直面无表情的无欢,却发现无欢竟然也在细细的打量着慕云筝,一向深不见底、情绪难辨的眼底隐隐一抹疑惑,一抹似曾相识。
莫非无欢跟邀月公主早就认识,而且关系匪浅,所以邀月公主才会如此羞辱老三,只为替无欢出气?可是没道理呀!一个是无虞王爷,一个是千月公主,两人都深居简出,怎么会认识呢?
他再度疑惑的看向慕云筝的时候,发现她正一脸俏皮的望着无欢,甚至还孩子气的对无欢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莫惊鸿心头的疑惑更深,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无欢才行。
三王莫惊空打了半天的喷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身,整个人脑袋又疼又涨,狼狈极了,可是他毕竟见过世面,已经感觉到什么不对了,他一边强忍着喷嚏,一边怒骂道:“臭丫头,阿嚏——你对本王——阿嚏——做了什么——阿嚏——手脚!”
慕云筝一愣,不解的问道:“三王殿下,您这是说什么呢?邀月一介女流,两手空空,手无缚鸡之力,能对您一个提刀纵马的英雄做什么?只是邀月早就提醒过您,一旦面纱除下,就会传染离邀月最近的人,如今您显然是风寒入体,已经被感染啦!”
“你胡说,阿嚏——本王怎么会——阿嚏——突然——阿嚏——得风寒!休要在此——阿嚏——胡说——阿嚏——八道!”莫惊空一边打喷嚏,一边模糊不清的指骂,几句怒喝被喷嚏割裂的支离破碎,一点气势也没了。
“三王殿下不信,邀月也没有办法,还是请陛下圣裁吧!”慕云筝无辜的耸耸肩,忽然望着上座的莫惊鸿道。
莫惊鸿看看她,再看看狼狈不堪的老三,沉思片刻。老三虽图谋不轨,可千里骑的虎符调令还在他手上,要想对付老三,必须要把虎符先弄到手才行,也罢,今日就先当给他个教训也好。
思及此,他吩咐道:“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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