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没有刺向朱雀,而是刺向自己。朱雀大惊,伸手抓住孟良的手腕,那匕首已经刺入孟良身体一分,鲜血冒出,殷红衣衫。
“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不知,夏公子说了,要我追随于你,你若这般走了,我也不会活命,不如自己死了倒也干净。”
朱雀真是无语,这个夏公子好变态,好端端的竟让手下以死相逼。也怕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让这个孟良产生了误会。
“孟良,请放心,我不走了,把匕首收起来。”
孟良闻听咧嘴笑了,把匕首收起,竟是不管自己的伤口,高兴的捡了元宝似的。
朱雀叹了口气,走进客厅,翻找着伤药。孟良好像知道朱雀的心思,自己掏出伤药处理了伤口。
朱雀觉得有必要开解孟良,让他坐下,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也觉得朱家镇、临山城并不安全,所以我不回去。这儿虽然安全,但是真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我还真呆不住。我想好了,我去京都,去找我的义父,你知道我的义父吗?”
“知道,我知道。不就是覃建国?我们是老相识。”
“那你可放心了?”
“我当然放心,但是我必须跟着,夏公子说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朱雀真的是没有办法,这个孟良有点死心眼儿,也只能由着他了。
孟良想了片刻,提出一个建议。
“姑娘,您看我们易容后再走好吗?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您来了不是?”
朱雀一听来了精神,怎地把孟良会易容这个事忘了。这可是一个好技能,学会了可就方便多了。
当下也不提走的事了,拉住孟良就要学习易容之术。
孟良自然是不敢藏私,立刻就答应下来,只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需要到外面采购,让朱雀耐心等候。
整整一天,孟良大包小包的买回很多东西,才算准备妥当。看着孟良疲惫的样子,朱雀不忍心让他连夜受累,定了明天再开始学习。
朱雀原本以为易容之术应该和化妆差不多,可真正的一接触,才知道自己认识的浅薄了。易容之术不只是改变外貌,还有一大堆的理论知识,涵盖表演、方言、地域特色、年龄特点等等,简直就是现实社会的缩影版,另外还有专门控制身体肌肉、骨骼的秘术。
试想,如果只是简单的外形改变,除非你站成雕塑样不动,否则你的言行举止绝对会暴露出是假扮的。要想做到以假乱真,就要全方位的去改变。假如想要装扮成某一个人,那就更难了,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要注意到。
最神奇的要算控制身体的秘术了,虽然有局限性不能对身体做大的改动,但通过调整,足以使人看上去认不出原来的形象。
按理说朱雀只要稍加学习就可,毕竟她只需要改变一下外形,不让人认出就行。但是朱雀却对易容术产生了兴趣,非要全部学会才行。孟良正不愿朱雀外出冒险,干脆就一点点的慢慢传授给朱雀。
当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看着院中树上有些泛黄的叶子,朱雀知道秋天来了。
秋天这个季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悟。有人说它代表着丰收,是圆满、是收获;也有人看到的是凄凉,是昭华易逝、是叶落归根。
此时的朱雀,望着天空感慨万千。一个多月的时间,易容术已经到到精通的水平,与孟良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甚至有隐隐超过之势。这完全得益于朱雀得天独厚的条件。
当一个人身体长成后,最难改变的是骨骼,即使有秘术可以使骨骼错位达到需要的效果,但时间不会长,而且还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朱雀在这一块,完全用不到担心。她的皮肤、肌肉、骨骼可以任意地改变,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变成一条鱼。说起来好像神话,好像杜撰一样。但朱雀的躯体是神鸟所化,这具躯体本就是变化而成,再变化成其他还有何难?
既然易容术已学完,此地也就没有再留恋的地方了。想到去京都,就要见到覃慧安,朱雀未免有些紧张。近一年的时光未见,他是否还会记得那个自己?他应该是认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给他一个惊喜?……
思虑越多,反而越不敢面对。越是在乎,越是小心翼翼。
在这个被房屋围绕的院子里,朱雀的心境不再平静,想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以自己的原貌去招摇过市,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原先范人健搜捕自己时,画像贴的到处都是。自己学了易容术,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正好检验一下。于是,易容成了孟良的模样,飞身上墙,寻了一个无人之处,落到地面,大摇大摆地走上街。
令朱雀奇怪的是,街上行人并不多,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的赶路。再看临街的商铺,大都冷冷清清,有的干脆连铺子都关了。这可是北幽州城啊,算是一个州府,比临山城大得多,现在看来还不及临山城繁华。
朱雀的兴致锐减,既然出来,也不能立刻就回去,再走走吧。
正行走间,见一老妇在街角哭泣,朱雀停下脚步,低声询问。
“老人家,因何在此哭泣?”
那老妇止住哭声,抬头看了朱雀(现在应该是孟良)一眼,眼中有些狐疑。
“我又不认识你,给你说了你肯帮忙?我可是问了好多人,没人愿意帮我。”
朱雀笑了,耐心的安抚,“老人家,您不说出来,我怎么帮忙啊?放心,我就在这儿住,天成肉铺就是我开的。”
“天成肉铺你开的?你是孟良?那行,我就是把腿伤了无法走路,你能把我背回家吗?就在前面不远。”
既然是易容成孟良的样子,就当是为他做一件好事吧。朱雀答应下来,将身俯下,背起老妇,按照老妇的指引向前走。
当走到一个无人之处,老妇悄悄地拔出一把短剑,满脸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