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起,扬起裙摆和他的黑发,夏端墨逐渐的冷静下来,右臂微微的疼痛,是刚才用力过猛的后果。人群里去的声音,他听到了。应该没有人了吧,他如是想。
夏端墨很清楚,自己离开京都的时候,就向所有人申明,从此自己不再参与任何的国事,再就是救出覃慧宁,给覃家一个交代,最后,自己哪怕是走遍天下,也要找到朱雀,哪怕她依然不接受自己,只要跟在她身边,能够每日看到她就满足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徒有皇子的名声,应该没有人来关注自己,倒是落了个清静。
缓缓地抬起头,夏端墨愣了一下。一个影子在眼前的地上,分明是有人一直站在身侧。仔细看去,还是一位女子,夏端墨更是迷惑,自己结实的女性不多,应该是没有人在此才对。莫非是覃慧宁?不对,她和孟小倩已经离去,那会是谁?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夏端墨脑海中形成,夏端墨激动起来,努力的压制着自己,调平呼吸。慢慢的抬头,脚尖、手……,越往上,夏端墨越确信,这个人是谁。
是的,这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朱雀。
眼神在接触到朱雀双目时,变得热切,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要将对方燃烧。
朱雀只看了夏端墨一眼,就已经读懂他内心所有的思念。不敢面对,所以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但是依然感觉到眼睛上的温度。
“你还好吗?”夏端墨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只说出四个字,便哽咽住,难以为继。
朱雀心潮起伏,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心心念的男人,不由一阵感慨。他是那样的憔悴,时间不长,就像老了十岁般,真想把他抱在怀中,从此不再让他难过。
可是,中间还有一个覃慧宁,那是一个自己不可逾越的障碍。覃家,自己是亏欠的,怎能横刀夺爱?
想及此处,朱雀鼻子一酸,流下两行热泪。轻轻的别转头,压下自己内心无比地渴望。
“我,很好。你,快去把覃慧宁找回,毕竟你们已经举行了婚礼,她可是你的妻子,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会去看你们的。”
朱雀的话声很轻,却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夏端墨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已是无话可说。
气氛一时凝滞,两个人都像雕塑一般,不言不动。
离去?难舍!
突兀的,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她就是朱雀?也太普通了吧!墨哥哥怎会看上她?”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朱雀和夏端墨,并没有发现两个身影前来,不是别人,正是携手离去的覃慧宁和孟小倩。
本来覃慧宁和孟小倩相谈甚欢,相约着去喝酒庆祝,等到了酒楼,都又放心不下夏端墨,因此回来,打算将他一并带去。
到了广场,才发现人已走了,只剩下中间的两人。孟小倩认出夏端墨,却不知道另一位女子是谁,就询问覃慧宁。覃慧宁在夏端墨情迷时喊出朱雀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朱雀当作最大的敌人,见孟小倩来问,巴不得孟小倩和朱雀起冲突,自然不会隐瞒。
孟小倩的话一下将朱雀和夏端墨惊醒,朱雀转身,直面孟小倩,却不理她,对她身边的覃慧宁微微行礼,打着招呼:“慧宁姐,别来无恙。”
“我不是你姐!不用喊这么亲热。说穿了,你不过是我家的下人而已,是我父亲看你可怜,才收你为义女,跟我称姐妹,你不配!”覃慧宁借机发挥,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
无情的话语如鞭挞狠狠的抽在朱雀身上,朱雀一愣,转而一想,覃慧宁说的并没有错,自己有什么资格和她称姐妹?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撞了大运,攀附上覃家。是覃家这棵大树罩着自己,才会变得有如此成就。
朱雀苦笑着,真实的原因只有自己知道,但解释有用吗?今天撕开脸,倒也不错,也使自己能够更加清醒的或者。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对覃家保持尊敬,但凡有吩咐,朱雀一定遵从。”
“是吗?”覃慧宁戏谑的看着朱雀,眼睛里有狠厉之色。“那我就要你今生永远不见夏端墨,你能做得到吗?”
如果说这算是覃家的要求,能够抵偿自己的歉疚之情,朱雀倒是很乐意执行,毕竟这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不能在一起,见了只是徒增遗憾,不如不见。
“那好吧,我会做到的,不过,从此以后,我与覃家再无瓜葛。”朱雀答应下来,转身就走,顺势看了一眼夏端墨。种种不舍,万般牵挂,都在低头的瞬间随泪水滑落。
再见了,我亲爱的人!再见,再也不见!
夏端墨伸手想拉住朱雀,却被孟小倩冲上来的身子挡住。
“别走!我要看看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将我的墨哥哥迷住。”
声道人到,孟小倩一掌向朱雀的后心拍去,出手便是不留情。
阳光照耀下,孟小倩的手洁白如玉,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指尖突出的指甲,在阳光下幻出七彩的光芒。这哪是人的指甲?分明是猛兽的利爪,只要被抓上,定是皮开肉绽、骨裂肠断。
担心,是夏端墨的心思,想阻拦已是来不及,急切间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手上,也是急切地向孟小倩击去,但是却完全跟不上孟小倩的身影。
覃慧宁心中是高兴的,纵是朱雀答应从此不见夏端墨,哪有朱雀死了更让自己省心的?
朱雀依旧前行,仿佛不知道身后的夺命招式。覃慧宁脸上笑开了花,夏端墨身形又加快了几分。
就在将要击中朱雀的时候,孟小倩的身子突然停住,就那样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就像时间完全静止。
孟小倩的停滞,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朱雀依旧前行,夏端墨的含愤出手依旧前行。
“啪”,结结实实的击打声传来,孟小倩的身子斜着飞出十几丈,一路洒下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滚了几下,变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