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对于装不装睡这件事无所谓,带着伤药来到凌不疑的身边,然后趁着凌不疑不注意一把将射进皮肉里的箭矢抽了出来,然后迅速地将伤药倒在了伤口处。
凌不疑脑门上的汗瞬间就出来了,一旁的梁邱飞和梁邱起兄弟俩更是直接目瞪口呆,若不是事关凌不疑的安危,恐怕哥俩早就提刀上前,指着程少商破口大骂了。
“好了,你们俩扶着凌将军再躺一会儿,我出去熬药,方才动作快速是为了不让他失血过多,毕竟这伤口的位置有些尴尬。
箭矢我放在这里了,药一会儿我会亲自端过来的。”
说完就走了,哥俩上前看着被她放倒的凌不疑赶紧上前看是否还活着,梁邱飞的手指头刚放到凌不疑的鼻子下面,凌不疑就睁开了眼睛。
“阿飞,你手指头是打算不要了吗?”
“少主公,我还以为你被疼晕了呢,那程四娘子下手未免也太过干净利落些,军中的军医都没有她的胆子大。。。”
阿飞的话音在凌不疑危险的眼神中渐渐低了下去,然后老老实实地给凌不疑盖上了被子。
程少商的医术一向很好,一副药下去,当晚凌不疑的伤口就不再流血了,这倒是合了凌不疑的心思,第二日就带着人走了,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对程少商有任何的心思。
也就是等到凌不疑彻底离开后,程少商才有时间吐槽她的这个晕血、晕刀、晕针还晕药的三叔。
“三叔,你要是再晕过去,我就用最粗的这根纳鞋底的针扎你的甲间;
顺便让三叔母在那城里多住些日子就不接她回来了,省得你成日里不是晕这个就是晕那个,太丢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躺在地上装死的程止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刻就坐起来说自己已经无事了。
程老县令因为救兵来得及时,家里的老少爷们并没有死,只是大多数都伤的不轻,就连程老县令本人也失去了整个右臂;
程少商一直很反感动不动就晕倒的程止,如今他能不再随意晕倒,程少商就彻底撒手不管,一心一意地照顾重伤的程老县令。
程止看着满目疮痍的县城,心中难掩凄凉,只是无人管事,程少商又明显不打算再管他,他只好忍着难受安排城中的重建工作,等到道路清扫干净后,才迫不及待地将人接了回来。
凌不疑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以至于文帝听说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时间尚短,文帝还是不太放心非要让太医再看一遍,太医见过后十分感慨用药者的医术之精湛。
文帝大为不解,凌不疑依旧不肯开口,文帝面上装作无所谓,私下拉着梁家兄弟俩问了又问,最后才从兄弟二人的前言后语中得知了程少商的存在。
“这么说,子晟的伤是那个小女娘一手照顾的?”
“何止啊,陛下。
连少主公身上的箭矢都是那程四娘子拔的,动作干净利落,若不是知道她是个小女娘,我都差点以为她是个久经战场的军医了。。。”
随着兄弟俩的话越来越多,文帝逐渐对程少商产生了兴趣,若是医术不错长得好看家世也好的话,倒是和子晟相配。
叛军之事传回都城,程家也知晓了事情,程老太不放心程止,想要让程始去探望,程始原本和萧元漪商量一起去探望,奈何程姎的身体不适,萧元漪实在是不放心,程始无奈,只好自己带着人去骅县。
“阿父!”
程始到达骅县的时候,程少商正在和囡囡一起扶着程老县令在外面慢走,看着重建的骅县呢。
程始将马匹丢给随从,快步走上前接替年幼的囡囡扶着程老县令一起走了一会儿。
看着已经在重建的骅县,程始一路上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看得出来,那日凌不疑来得很及时。”
“是啊,凌将军带着黑甲军来得十分及时,若非如此,只怕整个骅县的百姓都不能幸免于难。
老夫深感羞愧啊!”
眼看着程老县令看着被人抬走的尸体神情更加悲痛,程始连忙开口安慰,等到将人送回去以后,程始看着有些憔悴的女儿,面露不悦地开口。
“你这小女娘倒是心大,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差点没了,吓死老子了。”
“阿父,嫋嫋知道错了,不过您怎么来了?”
“你三叔上折子说是骅县遇险,陛下听说是我弟弟就让我来看一看,顺便将程老县令一家和那个贼首带回去。
我轻车简从地先来了,大部队大约后日下午到。
说到你三叔,他人呢?”
程始对着自己女儿面色和善,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危险,程少商给程始指了路后,就拎着程始给自己带的吃食和新买的衣服回房间享用去了。
程始到的时候,程止正在和桑舜华说话,桑舜华被程始面无表情地请出房间时,程止还没有什么想法,等到程始的第一拳落到身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对。
“大兄何至于如此啊?啊!别打脸啊——”
“你个当叔叔的在这里享福,让我女儿去给你做脸;
你个长辈,遇事就会晕倒,还能干点什么?
遇上叛军,居然让自己的侄女就你,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得,当初怎么没看出来是个只会读书的笨家伙!
还敢躲,找打!”
“大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程止在房间里鬼哭狼号了半日,程始从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出来时,方满意地对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桑舜华开口解释。
“三弟素来不靠谱,日后还望娣妇多多劝解,似此次带着侄女入险境,又让小辈去替他出头的事万不可再做;
毕竟他才是一县之长,方才我已经教训过了,日后还望娣妇多多劝诫才是。”
“是,都听大兄的。”
程始回头冲着探头出来听墙角的程止冷哼一声,然后自顾自的离开去忙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