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孙成儒此刻想的全是陛下跟自己说的话。
经过昨天晚上的长谈。
他知道这次关于叶天的封赏不是陛下不信任自己，也不是不喜欢叶天，而是左相从中作梗。
“老爷，到家了。”管家在外面喊道。
闻言。
孙成儒起身下车。
只是还没进门，他又转身重新上车。
“我现在去右相府上探病，你先去通报一声。”
管家见状不敢怠慢。
第一时间朝着右相府上赶去。
孙成儒也在马车上想着自己等会儿如何劝说对方。
朝堂局势失控，归根结底还是右相不在后，左相疯狂结党营私，再加上有人传出小道消息，说右相感染重疾，恐怕命不久矣。
一时间原本属于右相的那些人，也都变的摇摆不定，有些甚至已经更换队伍。
毕竟两党之争已经持续十几年的时间。
若是左相和右相两人都在还好，万一要是有一人去世，必定会被彻底清算。
“应该不是装病。”
孙成儒小声自语一句。
两相之间的争斗他们当事人比自己更明白输了有多惨，所以要不是真的感染重病，右相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任凭左相夺走自己的权势。
因此现在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右相跟左相做了交易。
愿意用自己在朝堂的影响力来换取家人的安全。
……
半小时后。
孙成儒来到右相府上。
一开始他还担心对方不见自己，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并没有那样做。
“孙兄好久不见，听说你前几日为陛下送来两件宝物，真是大夏栋梁啊！”右相有些虚弱的说道。
要是在平时。
孙成儒还会跟对方寒暄几句，不过今天却没有心情，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真的病了？什么病？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听御医说运气好还能活几个月，如果运气差，可能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就不行了。”柳随风答道。
他知道孙成儒来做什么，而且和孙成儒猜测的一样，他的确和左相做了交易，确保自己死了之后家人能活下去。
所以除非孙成儒能为自己逆天改命，要不然他也只能遵守约定。
可惜自己突然病倒，否则只要给自己两年，不...只要一年的时间来安排后事，也能保证自己就算身死，家人也可以安全活下去。
“怎么连什么病都不知道？那你现在如何医治？”孙成儒皱了皱眉。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柳随风不仅年纪比自己小十岁，身体同样比自己好得多，怎么会突然就这么病倒？
甚至连什么病都不知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本想找孙神医看病，但听说他去了北边，上次还是在什么天水县出现？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他回京城。”
柳随风说完轻咳几声，继续道：“我现在还能活着，全靠金丹续命。”
金丹？
长生不老丹？
孙成儒有些诧异。
在他记忆中。
上次金丹出现还是始皇追求长生时候，可惜后来没有等到徐福归来，始皇就已经殒命。
只不过长生一事向来难辨真假，所以后世不少人都觉得金丹肯定是假的，他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你确定你吃的金丹是真的？”孙成儒质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虽然我不清楚那玩意能不能让人长生，但我吃了之后症状确实轻了许多，所以应该是某种奇药，被做成了金丹的模样。”
关乎自己的性命，柳随风自然也让人调查过给自己炼制金丹那群人的底细，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吃了金丹之后，症状确实好转许多。
“你真打算就这样放弃？若是你还愿意争一争，我相信就算你不在了，陛下也会保护好你的家人！”孙成儒没有继续纠结金丹的真假。
不论是什么，只要能让柳随风多活几日，那就足够了。
至于柳随风是否和左相做了交易，这点他没有问，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要是连这个都猜错的话，那他这个帝师也太不称职了。
柳随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之前也想过让陛下保护自己的家人。
可两党之争已经持续太久了，就算自己现在放权，陛下也愿意保护自己的家人，但结局却未必会是好的！
除非陛下愿意鱼死网破，彻底来一次大清扫，将两党中的核心人全部杀死，或许还能重新掌控朝堂。
可陛下要是有这种决心和魄力的话，当年他和左相也就不会有机会左右朝堂了。
正因为这样。
他才不愿意赌这一次。
如果赌赢了还好。
万一赌输了，柳家的传承怕是都会断绝！
所以柳随风这一次没有回答。
对面。
孙成儒也知道了柳随风的意思。
因为这种时候，不回答其实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其实现在大家都是明牌。
陛下若是想获得全部的权势，就必须要大开杀戒，彻底结束两党之争。
重新任命一批他能够掌控的六部官员。
但这样做的后果是引起无法想象的动乱，有可能直接动摇大夏的根基。
仅凭这一点。
陛下就绝对不可能大开杀戒。
所以柳随风选择了妥协，以此来保护家人。
……
不对？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柳随风能再多活一段时间，让他在最后时间跟左相拼个鱼死网破，互相削弱对方的力量！
与此同时。
陛下再趁机培养自己的心腹，到时候就算大开杀戒，后续也有人能顶上！
不至于像现在。
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全都是两相的心腹。
孙成儒：“你说孙神医上次出现是在天水县？”
柳随风：“怎么，你要帮我寻人？”
孙成儒：“有这个打算，不过我也想跟你做个交易。”
柳随风：“说说看？”
孙成儒：“我若是将孙神医带回来，同时他也有办法让你多活一段时间，你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会跟左相拼到底，我不想大夏的未来毁在我们这群人手中！”
柳随风：“只要能让我再活一年，我就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