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亭本来都已经忘了“我们重归者其实在东部还有很屌的背景”这个设定了,但眼前这一幕不由得让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被打下来也就算了,还可以理解为那名皇者没有刻意想着保护他。可那名皇者自己也被打下来了,这就不是一言两语能洗的明白的了。
首先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一点,这肯定不是寻常雷电。自然界的雷电,除了天雷劫以外都对他没有威胁,而就算是天雷劫,对这名皇者也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这肯定是人为,而且出手的人肯定要比眼前这位皇者更强。
谭景亭的想象力只能支撑到一位更强的皇者,再往上……那实在太难为他了。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很好理解,他刚准备喊那个名字就被人打下来了,说这是巧合谁信啊?
要验证这一点十分简单,他只需要再喊一句“韩……”然后看看会不会再受到攻击就好。但他又不是方平,他的作死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
这一次的攻击强度并不算高,对他造成的最大损失也就是这身他很喜欢的衣服有几处不大的焦黑和破损。但要是再来一次可就不一定了,他要是真的被劈死该找谁说理去?就算对方没有这个心思,万一手一抖,出力大了一点,那对他来说也是致死量。
他准备去和那名皇者解释一下,但刚准备飞过去,又忍不住停住了。
如果说他这边最多只是受到警告,郑钧那边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挨了一下。一身衣服只剩下了几根破布条,身上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头发更是炸成了鸡窝。
我是不是应该先回避一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谭景亭的犹豫,郑钧摇了摇头,说道:“小友不必在意。”
他张嘴的时候,嘴里甚至还吐出了一缕黑烟。
“……”
谭景亭强忍住了吐槽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不知皇者大人有何吩咐?”
郑钧刚张开嘴,又闭了回去,试探性的往头顶看了一眼。
和谭景亭不一样,他大致是能猜到出手的人是谁的。正因如此,他比谭景亭还要更怕一点。
这位帝尊和重归者有关系?
这个重归者还真是那个重归者?
重归者居然有帝尊坐镇?是哪一位帝尊暗中的势力?
这一个个想法在他脑中织成了一团乱麻,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这重归者他多半是动不了的。连带着,他对谭景亭的称呼也跟着变成了小友。
虽然谭景亭本人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情绪,毕竟一个人在你面前被一道雷劈成这个惨样,哪怕他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你也很难对它产生什么畏惧心理。
话说回来,既然那位帝尊在他一路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拦截,只是在这一刻才警告性的出手,很有可能并不是针对他原本想问的问题。简单点说,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位姓韩人士的全名。
理清这个逻辑之后,郑钧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些许。
“不知小友可认识在方华城武征会中脱颖而出的谢芷盈?”
谭景亭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是万世武院的?
打假赛的事情暴露了?!
流程上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实实际上压根就没有人放水。除了被买通的那人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这点才对。
那难不成是因为谢芷盈表现太差了,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一名皇者来兴师问罪吧,这种修为已经足够在万世武院当院长了吧?难不成……她在武院搞了什么不得了的破坏?
要否认吗?不,既然对方出现在了这里,找上了他们,那一定是有他们之间联系的证据的。就算现在没有,这种证据也不难找,知道谭家陶家和重归者关系的人到处都是。
“认识……”谭景亭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硬要说的话,她应该算是我们重归者的编外人员。”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又同时松了口气。
谭景亭:太好了,这位没动手。
郑钧:太好了,那位没动手。
这两人通过这片刻的沉默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谭景亭确认了谢芷盈应该没有犯什么事,有也不是大事。郑钧则确定了……这是他能听的东西。
这两个人都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触发了flag,不过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郑钧才是更卑微的那一方……
“不知她……可否有家族势力存在?如果没有的话,关系比较近的其他亲属也是可以的。”
“这个……有的,而且在这附近还算是比较有名的势力……”
“可否请小友带我前去?如果不便的话,只是指明方向也可以。”
“不不不没什么不方便,我这就带您去!”
这两人就这么“你请”“您先请”的赶往了陶家,客气程度完全足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礼仪指导标准。
尽管如此,但在郑钧并未太过刻意的提速下,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陶家。
对此,谢天寻表示:你们tmd不要过来呀!
好的,现在客客气气的人又多了一大堆。
如果后世兴起了用浩然正气修行的儒家学风,那么这地方搞不好都能被奉为礼仪之邦,成就一段佳话。
但实际上的画风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在等郑钧打开话题,但郑钧自己又不敢直说,只能拐弯抹角的扯一大堆才能扯到真正的问题上。而他拐弯抹角的那些话其他人又听不懂,因此他们的交流效率是很低的。
不过再低那也是有,兜兜转转一大圈,郑钧也终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上。
“这位小友便是她的生父?”郑钧对着谢天寻问道,“可否给我一滴你的血液?不需要精血,普通的血就好。”
小友……嗯,和他比起来,谢天寻确实也算是小友。
他已经很努力了,你让他称呼一名元婴期道友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谢天寻肯定是不敢拒绝的,毕竟他又没见过整军被雷劈,他可比谭景亭还慌得多。
接过了谢天寻的血液,郑钧当场就用秘术来了个化验。而结果……让他感到相当意外。
完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