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一把抢过手机,放到了耳边,“喂,老白……”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她敲了敲蒋远周的肩膀。“再给他打个电话。”
“这会又要我听你的了。”
“蒋远周,我还没见过有人上赶着要给钱的。”许情深着急之下,赶紧按出了方才的通话记录,然后回拨过去。
两三声后,那边很快接通,“喂,蒋先生。”
“老白,是我。”
“许小姐吧?”
“对,蒋远周刚才吩咐你的事,你不用去办了,租金的事我这边能解决。”
老白笑了笑道,“许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听蒋先生的。”
许情深一听,怒火直升,“我家里用钱,还要经过你们同意是不是?我说了不需要!”
“许小姐,你要不开心,想要撒气,你可以冲着蒋先生啊,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而且我敢保证,他不会还嘴跟你争一句。这边的事情我马上要去解决,就这样吧,再见。”老白说完,把通话掐断了。
许情深喂了两声,扬起蒋远周的手机,男人回头一看,“砸了也没关系,你赔我个新的。”
许情深动作犹豫了下,目光落向前方,看到两道身影叠在一处,却一直在往前走动。她赫然反应过来,照着他肩膀捶了几下,“放我下去。”
蒋远周脚步没有减慢,“跟老白说好了?”
“他哪里肯听我的话。”
“所以我说了,你打也是白打。”
许情深抱住他的脖子,两腿却开始挣扎起来,蒋远周出声威胁。“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我自己会走!”
“知道你长了腿。”
许情深朝四周看看,这毕竟还在小区里面,住的都是街坊邻居,很多都是熟面孔,万一被看见的话指不定会传成怎样。
一个有夫之妇被前男友背着?
嬉笑闹骂搞暧昧?
许情深急的蒙圈了,刚才怎么一下就跳上他后背去了?
“你放我下来,我请你吃东西。”
蒋远周脚步顿住,“吃晚饭。”
“是啊。”
男人轻笑下,微微蹲下身,许情深赶紧跳到地上,再将手机递向蒋远周,“给你。”
蒋远周接过去,然后放入兜中,“我想想,要吃些什么。”
许情深的包掉在臂弯间,她将它弄回肩上,“我请你吃东西,当然是你随我,哪有自己点的?”
“那好,你说吧,请我吃什么?”
许情深双手插在兜内,在前面走着,“跟上。”
刚走到小区外面,许情深就接到了许明川的电话,问她在哪,说方才爸妈在家吵架,他出不来,想送她回去。
许情深赶紧让他待在家里别乱跑,“蒋远周不是也出来了吗?别担心,他送我。”
挂上电话,许情深一抬眼就看到了蒋远周,男人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先吃晚饭,再送你回家,正好今天我是自己开车来的。”
许情深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男人跟在她身侧,“付京笙的妹妹既然一直被凌慎关着,那这两年当中,他有报过警吗?还是凌慎的保密工作实在做的太好了?”
“音音说是被关在阁楼了,终年不见阳光。”说起付流音,许情深面色微黯,原本就是花样的年华,可两年时间却白白被这么浪费掉了。
蒋远周朝她看了眼,然后继续问道,“许情深,你知道付京笙是干什么的吗?”
许情深脚步慢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她挑高眉头朝他看看,“你不会是在查他吧?”
蒋远周一眼被她看穿,嘴上却轻松说道,“我查他做什么?只是看着他家境殷实,却不知道究竟涉足哪一方面……”
许情深将信将疑,经过路边的全家,许情深撇下蒋远周往里走。
男人跟在后头,进了小小的店内,许情深走到柜台前,她回过头朝男人招下手,“过来。”
“你进这儿来做什么?”
“关东煮,你要什么口味的?咖喱?辣味?”
蒋远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又不吃。”
“你不说没吃饱吗?”
蒋远周怔了怔,“你就请我吃这个?”
“你方才也吃过半顿晚饭了,而且你晚上用量一向有节制,我总不能再带你去饭店吧?随便吃点。”
蒋远周看了眼那些浸泡在红色和黄色汤水里的丸子,他搞不懂,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让许情深有食欲?他绷着嘴角就往外走,听到身后传来许情深的声音,“来一份咖喱的吧,再来根烤肠……”
蒋远周一条腿刚迈出去,又折了回来,大掌攥紧许情深的手腕将她拖出去。
他不吃,她也不准吃。
“喂喂,喂!你干什么?”
许情深手里还拿着钱包,到了外面,冷风簌簌而来,蒋远周将衣领竖起,“行了,谁要吃你的东西,这么冷别在这杵着了,回家吧。”
许情深听着,走到路边要去拦车,蒋远周拉过她的手臂,“我车还停在你家小区。”
“那你自己走回去啊。”
“我送你。”
“不用了。”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让我送你回去,我呢,我以后看到你家里打来的电话,我就不接,行不行?”
许情深面色奇怪地朝他睨了眼,“蒋远周,我不信我妈让你过来的时候,你真以为那只是吃顿晚饭而已。”
“我知道有事,但我这人不记事,我没想过是因为房租到期。”
许情深故作轻松地叹口气,“所以啊,我妈对我都没手下留情过,更别说是对你了,你说你傻不傻?”
“我要真傻,我就不会过来了,”蒋远周意味不明地说道,“但有一点挺奇怪的,付京笙给得了你别墅住,你爸妈肯定知道,你也说了,他才是他们的女婿,家里有事第一时间找的为什么不是他?”
许情深一惊,她很早之前就跟家里摊牌过。
赵芳华若实在要用钱,可以找她,她来权衡这个钱该不该花,但是他们千万千万不能越矩去找付京笙。因为许情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和付京笙尽管已是夫妻,但并不代表许家老小就能肆无忌惮去花他的钱。
而最让许情深想不到的是,赵芳华竟然还能重新找回蒋远周头上。
许情深敛起眼里的情绪,冲着蒋远周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啊,冤大头嘛,你还当得很开心呢。”
“许情深,你要不会好好聊天,你可以把嘴巴闭起来。”
她做了个将嘴巴拉起来的动作,蒋远周眉头紧拧。“走吧。”
许情深跟着他回到停车场,男人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她看了眼,却坐到了后面去。
车子开出小区,蒋远周开车很稳,不急不躁,“付京笙的妹妹被平白无故关了两年,他难道不打算做些什么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音音的安全问题,有些事也急不来。”
“付京笙肯定知道你们住在保丽居上,需要我帮忙吗?”
许情深轻摇头,“他说了,改天雇一些人过来,里里外外守着,我看凌慎真的疯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商场就敢抢人了。”
蒋远周面带担忧地透过内后视镜看眼许情深,“医院那边,要不你也请假吧。”
“我没事,凌慎要的是音音,又不是我,再说我要连班都不去上了,她肯定会觉得不对劲,也会更加不安。”
许情深说完,朝男人看眼,“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叹于这个世上的缘分,蒋远周,如果那天音音碰到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不怀好意的人……”
“我倒没想过这个,但我想过……如果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来的九龙苍,而是去了别的地方,接下来的事……你敢想吗?”
许情深薄唇轻启,然后抿紧,终究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将她送到保丽居上的门口,蒋远周停了车,没有开进去,许情深推开车门后下去了。
凌家。
大晚上的,保姆早就做好了早饭,可就是不敢上楼去喊凌慎。
阁楼也是保姆不能进的地方,所以地上仍旧维持着先前的狼藉,凌慎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床沿,头上的水滴答滴答往下落,他两个肩膀都湿透了。
他目光落向床头柜上的相框,屋内唯一没有被砸掉的东西,恐怕就是它了。
凌慎接过手看眼,手指在玻璃面上拂过,最终落到女人的脸上。
他手掌撑着前额,一阵阵嘶哑的声音从喉间冒出来,最后实在压抑不住,男人痛苦地闭起眼帘,眼眶内滚出了泪水。他脸上被蒋远周打过一拳,直到现在嘴角还是淤青的。
凌慎头往后靠,一颗心空荡荡的,以前付流音还在的时候,他最难受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他知道她在自己身边,可以触摸得到,可以跟自己讲话。
凌慎视线落向前方,看到地上躺着个口琴,他起身将它拿在手里。
凄凉哀愁的曲调回荡在这个不大的阁楼间内,这个房子本就是空荡荡的,所以声音很容易就传出去了,它穿过了敞开的门,穿过楼梯,穿过每一道空气。
凌慎目光空洞地看着一处,他打小性子硬,家境又好,他流的眼泪,几乎都是在女人身上。
晶莹的泪珠落到口琴上,唇瓣抚过,满嘴的咸涩。
没有叶景茵,他活的犹如行尸走肉,而如今没了付流音,凌慎怕是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不论花费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把付流音抢回来。
保丽居上。
许情深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付京笙雇来的人已经到位了,推开门,正门口站了四个,许情深走出院子,看到外面的大门处还有两个。
“情深。”
她刚要出去,身后传来付京笙的声音。
“怎么了?”
男人将一串车钥匙递给她。“开车去。”
“好。”这样的非常时期,付京笙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
“到了医院给我打个电话。”
“放心吧。”许情深接过车钥匙,“大街上的,凌慎不敢对我怎样。”
“就怕他什么都敢做。”
许情深知道他担心,忙开口安慰道,“你在家好好陪着音音,家里这么多人呢,应该没事的。”
“好。”
付京笙见她要走,先一步将她轻抱住,然后凑到许情深耳边说道,“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一个都不能出事。”
许情深心里微暖,也有些动容,她从未见过付京笙有害怕的时候,他那么一个低调且喜欢隐私的人如今却不得不为了保护家人,而让别人来守住这个家。
“我会保护好自己,走了。”
付京笙松开手,看着许情深转身进了车库。
来到医院后,许情深走进门诊室就给付京笙打了电话。一天的时间内,她却总是心神不宁的,老觉得要出事。
下了班回到保丽居上,许情深开车进去,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付京笙和妹妹坐在餐桌前,男人怀里抱着霖霖,付流音拿了剪子将花杆剪成四十五度的斜角,然后放到花瓶中去。听到脚步声,她轻抬下头,“嫂子,你回来了。”
“哪里来的花啊,真漂亮。”
“我让保姆去买菜的时候,顺道带回来的。”付京笙说着,朝许情深伸出手,她走到他身旁,用唇形同他说着话,“没事吧?”
付京笙摇了摇头,让她坐到旁边。
付流音插完一束花,满意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保姆从厨房出来,“付先生,要开饭吗?”
“嗯。”付京笙将花瓶放到餐桌中间。
保姆将做好的菜一一端出来,付流音推开椅子要去洗手。
外面,忽然传来阵剧烈的声响,吵闹声很快也传了进来,许情深吓了一跳,付流音僵立在原地,“怎么了?”
付京笙将霖霖放到许情深怀里,“看好她们,别出来。”
“好。”
男人大步往外走去,许情深抱着霖霖起身后,来到付流音身侧,她在他肩膀处轻拍下,“别怕。”
“嫂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
“就算是他,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还有你哥呢。”
付流音轻点下头,“对。”
保丽居上内,付京笙的家门口,此时停着一辆商务车,好几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面。保镖都到门口去了,付京笙拨开人群出去,“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就是拿钱消灾的,凌先生说了,要里面的一个人,你给不给吧。”
付京笙气得面色铁青,“我要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远处的另一辆黑车内,凌慎坐在里头,手里夹着点燃的半根烟,他狠狠吸了两口,目光眯起看向窗外。
许情深来到落地窗前,依稀能够看见外面站了不少的人,她心里咯噔下,难道这要明目张胆抢到家里来不成?
付京笙招呼过保镖,“拦着他们。”
只是凌慎带的人也不少,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他们很快翻过铁门进来,也有人在用力踹着白色的围栏,许情深屏息凝神,回头冲保姆说道,“你带小姐上楼,快。”
“好,好。”保姆一把抱起霖霖,然后冲付流音道,“付小姐,我们快上楼吧。”
“他们如果真要闯进来的话,躲到楼上有用吗?”付流音这会却是出奇的平静,她冲着保姆说道,“你快带霖霖上去,省得吓坏了她。”
“好。”
她几步走到许情深跟前,看到保镖和对方的人扭打在了一起,眼看有人要进来,其中一名保镖忽然抽出腰间的东西,将它抵在对方头顶处,“再往里踏进去一步试试?”
许情深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保镖手里握着的居然是把枪。
凌慎抽完最后一口烟,抬头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嘴角轻掀,从兜内掏出了手机。“喂,警察局吗?我要举报,保丽居上有人私藏枪支……”
被枪顶着的男人不敢乱动,其余几人也都老老实实站定了,“有话好说。”
付京笙怒不可遏,一把夺过保镖手里的枪,朝着对方额头处重重点了几下,“回去告诉凌慎,他要再敢来骚扰我妹妹,我让他不得好死!”
男人额角淌出汗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是,是,好——”
“滚!”
几人转过身赶紧离开,付京笙手里还提着枪,保镖朝他看眼,“付先生,这东西您最好不要碰。”
付京笙目光盯着前方,几人刚准备上车,他就看到两道车灯照过来,一辆车子缓缓开到了他家门口,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付京笙抬首看去,见凌慎嘴角噙着笑,正慢条斯理地走来。
他握紧手里的枪,愤怒之色藏匿不住。凌慎来到门口,视线抬高,望向跟前的这栋别墅,“我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回来?我好吃好住好穿地供着她,她到底有哪里不满意?”
“凌慎,你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有吗?”凌慎轻耸下肩头,“你不如干脆地把你妹妹交给我,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她。”
付京笙胸腔处剧烈起伏着,“我不会再让你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
“说得这么好听,该动的地方我早就动过了。”
付京笙眼睛里几乎要渗出血来,凌慎的视线落到他手上,“在这个东城,我凌慎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不过就算你们离开了这儿也没用,我的人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监视着你们,不论你带她去哪,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许情深焦急地在落地窗前徘徊着,她就怕付京笙一个忍不住。
现在别说是他了,就连她见了凌慎都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
“音音,你在屋里等着,我去外面看下情况。”
“好。”付流音赶紧说道,“嫂子,你自己也要当心。”
“放心吧。”
许情深快步出去,付京笙跟凌慎还在说着话,她来到付京笙身侧,一眼看到他手里的枪。
许情深忙催促道,“别把这东西拿在手里。”
男人朝他看眼,她知道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凌慎,许情深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将枪拿掉,她其实吓得手都在抖,旁边的保镖见状,上前接过手。
许情深握了握他的手掌,“回屋吧。”
凌慎的视线落向远处,“她呢?她为什么不出来?”
“你以为她想见你?”许情深冷笑下,“在她眼里,你就是恶魔,凌慎,你好自为之吧。”
凌慎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下嘴角,“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许情深,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别趟这浑水。”
说话间,又有灯光照射过来,许情深抬起手臂遮住眼帘,凌慎转过身,看到两辆警车停在了后面,付家的门口已经被车堵了个水泄不通。
车上下来了好几名警察,纷纷朝着这边走来,凌慎站到旁边,“你们总算来了。”
有人认识凌慎,吃惊地问道,“您是举报人?”
“是。”
凌慎朝着院内的几人看去,“这儿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枪,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搜一搜。”
许情深神色凝重地看向付京笙,几名警察闻言,掏出身上的配枪,“把手全部都举起来!”
“把门打开!”
许情深看了眼付京笙,到了这个地步,最不能做的就是反抗,她走过去将门打开,好几名警察快速走进来,举着配枪后开始搜身。
付京笙请来的保镖,身上都带了枪,这也是他要求的,他就怕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凌慎嘴角轻挽。“私藏枪支,这罪名不小吧?”
“全部带走!”
付京笙欲要上前步,许情深忙拉住他的手,凌慎轻抬俊脸说道。“这些就是保镖而已,受雇于人。”
“这些人,是你雇的?”警察冲着付京笙问道。
“是。”
“一起带走!”
许情深听到这,慌了,她拦在付京笙跟前说道,“警察同志,是姓凌的公然进来抢人,我们才不得已请了保镖,这样的事情你们也不管吗?”
警察目光落向凌慎,对方见状,抬高了自己的双手,“误会啊,我跟我女朋友闹矛盾了,她就回这边住几天,哪来的抢人一说?”
“你卑鄙!”许情深怒不可遏,“那天在商场也是你,还有音音失踪的两年,都是你干的!”
“有些话不能乱讲,你有证据吗?”
许情深拉住付京笙的手,他们要都被带走了,她和屋里的付流音怎么办?
警察朝着两人看看,目光最后落向凌慎,“凌先生,您不会让我们难做吧?”
“这真是个误会,”凌慎往前走了步,“既然我女朋友还在生气,那我走就是了。”
凌慎说完,朝站在车旁的几人使个眼色,他们飞快地上了车,许情深轻咽下口水,“我也要报警,我们家需要申请被保护,如果你们一走的话,他肯定会进来抢人。”
警察朝她看了眼,然后挥下手,“先把这些人都带回去。”
付京笙自然不肯留她们独自在这,“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
“都拿枪了,还没犯法?”
许情深想要开口求情,“这是个误会……”
“带走!”
付京笙被人押着,却杵在原地不动,许情深知道没办法了,付京笙如果抵抗到底的话,吃亏的还是他。许情深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不要硬碰硬,去吧,这边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许情深手掌落到他腰际,“相信我,他们要想抢人,也没这么容易,这儿周围都是邻居,你放心吧……”
许情深话说到一半,付京笙就被强行押着往外走,他想要抵抗都抵抗不了。
凌慎笑了笑,开了车率先离开。
她知道他肯定会去而复返,许情深快速跑回了屋内,冲着付流音挥下手,“快回房间,躲到洗手间里面去,把所有的门反锁。”
付流音苍白着面色。“我哥怎么样了?”
“没事,说清楚了就能回来,只是我们要争取时间。”
“好。”付流音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上跑。
许情深急得双手都在发抖,如果凌慎带着那帮人闯回来,付流音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恐怕是一点点反抗的力量都没了。她双手捧住脸,在客厅内走来走去,冷汗一滴滴从颊侧往下淌,心跳的又快又急。
许情深手掌垂在身侧,忽然碰触到了兜内的手机。
她将手机掏出来,不由自主按出了蒋远周的那串号码,她朝窗外焦急地看了眼,恐怕现在也没有让她犹豫的时间了。
许情深赶忙拨通,然后将手机贴到耳边,那头传来嘟嘟的声响,不过三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喂。”
“蒋远周!”她口气急迫,蒋远周一听,心里咯噔下,“怎么了?”
“救,救救我们——”
“把话说清楚!”
许情深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付京笙和他请的保镖,都被带走了,凌慎待会肯定还要回来,家里没人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好,你先回屋锁上门,我马上过来。”
许情深急得不行,这时候也说不出一个谢字,她不住点着头,蒋远周那边很快掐断了通话。
她快速地跑到楼上,到了卧室门口,才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许情深赶紧拍打着门板,“是我,开门!”
保姆抱着霖霖飞快过去,将门打开,许情深一把接过孩子,“走,去音音的房间。”
两人刚来到付流音门口,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声响,许情深吓得面色发白,“音音,快开门,是我,快!”
付流音听到声响,打开了浴室的门,她快步走到房间门口,门刚一打开,许情深一扭头,就听到成串的脚步声正在上来。
她赶紧将保姆推进去,然后自己闪身进入房间,她手忙脚乱地将门反锁上,再带着付流音等人进了洗手间。
外头,传来了人的说话声,他们一个个房间开始搜寻,许情深将霖霖放到保姆手里,然后朝着付流音看眼,“别怕。”
付流音咬紧了牙关,“我没想到,居然在自己家里都没用。”
一扇扇房间门被打开了,他们很快来到次卧跟前,开门的男人发现门是反锁着的,“凌先生,在这!”
凌慎不急不忙地过去,如入无人之境,他确实不用再担心谁来碍事了。
他抽掉手套,然后修长的手指扣向门板,“景茵,开门。”
“死变态!”许情深嘴里嘟囔句。
“我不想吓到屋里面的人,所以,你还是乖乖开门吧。”凌慎说完,又敲了几下。
屋内始终没有动静,凌慎往后退了步,手朝着那扇门一指,“撞开。”
“是!”
许情深躲在里头,听到剧烈的闷响声传来,付流音靠近洗手台,手伸向一瓶乳液。
她将乳液瓶子敲向台沿,半瓶乳液随后洒了出来,许情深回头,看到她手里握着尖锐的玻璃瓶。“如果他要把我带走,那我宁可死在这!”
许情深大惊,与此同时,卧室的门板传来砰地一声被撞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