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家的条件,确实不怎么好,就如方静此时睡觉的屋子,还是他那儿女腾出来的屋子,除了一张木架子搭的床之外,还有一个衣柜,其他的,也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方静躺在木架子搭的木床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习惯了家的安逸,这一趟出来,这么些天以来,每天晚上都是如此,非得到半夜才能睡去。
天亮后,方静爬了起来,背上包袱和剑,准备与这老丈家打声招呼就离开赶路。
“小哥,你醒了?”而老丈一家,早就在方静起床前,就已起来了,对于他们来说,早起一些时间干活,本就是常事。
“老丈,谢谢你们了,我得趁着此时太阳没有出现,赶紧赶路。”方静走出屋门,向着老丈一家谢过后,出了院门,往着官道上走去。
“小哥,多保重,路上注意野兽出没。”老丈一家送出院门,大声的向着方静喊了一声,至于方静听没听到,他们就不知道了。
“爹,这位小哥挺不错的,好像也没有那些读书人的毛病。”汉子看着方静离去的背影,向着自己老爹说了一声。
“读书人有什么毛病?读书人那是天上的文曲星君转世,咱家来了个文曲星君,你还如此说话,信不信我抽你。”老丈有些气不过自己儿子嘲讽读书人,大声的训斥着。
汉子缩了缩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回转院子里去了,准备今天活计需要的农具,而他的娘子,却是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爹,夫君,那锅鸡怎么办?”妇人一大清早就去了灶房,本来想着给那借宿的人做好早饭,吃上些再赶路,可却没想到,那人已经离去,这才从灶房出来,向着老汉以及她的夫君问了一句。
“那位小哥也是个心善之人,昨天留下些铜钱都没有要回去,还留了这大半锅的鸡下来,等早饭的时候,咱家再吃了吧。”老汉听闻后,向着妇人说了一句,随后,与着自己儿子,抗着农具,下地去了。
而此时的方静,早已踏上官道,慢悠悠的行进着,虽然早上没有什么太阳,到也不热,心情自然也就好上不少。
两只眼睛,盯着这官道的周边望去,虽然附近有些农田,不过远处,却是山林,想来这山林里的野兽,必然不少,刚才方静可是听见了那老汉说要小心野兽的,所以才有如此定论。
当方静步行了半个时辰后,官道边,基本就是山林了,荆棘密布还不足以说明这山林里的树木荆棘茅草的密,以及高,可以说是人基本难已进入了,除非放一把火烧了,才有可能。
不过,对于放火烧山的事情,在方静前世,那是绝对禁止的,而在这大唐,烧上一些,也是无关紧要的,当然,真要是引起了什么大火,那这可是要吃官司的,所以,一般的人,基本也不会去干这种傻事。
官道的两边,时而会窜出一些小动物,蛇可以说是最多了,当然,偶尔也会跑出一只四脚的小型动物,比如松鼠类的。
对于这些,方静早就见怪不怪了,在这大唐时代,人是活在动物的眼中的,可以想像,这动物多到什么程度了。
这一路走来,没有大型野兽从山林里面窜出来,要不然,方静必然要抓上一只,哪怕做个叫花鸡,叫花猪的都是可以的。
大白天的时间里,基本也少有大型野兽窜至官道,虽说这官道小,但也是条官道啊,总会有人行路的,而且这官道上,还有不少车辙的,想来估计是最近一段时间压出来的。
时至午时,方静才看到一个小村子,但方静却是没有往着村子方向走去,而是拎着在这路上抓到的一只野兔,就近捡了些柴火,挖了个坑。
去了不远处的一处溪水里,处理了野兔,撒上些调料,采了不少的叶子,包裹着野兔,扔进不少的石头进土坑里,随后扔了不少的柴火开始烧了起来。
今天,方静想吃一吃类似于叫花鸡一样的叫花兔,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反正也差不多要到了午饭的时候了,太阳又大,正好选着这个时间段来,给自己做个午饭,也是美事一件。
一个时辰后,方静坐在官道的一边,撕咬着兔肉,感觉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或许是因为调料的问题,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情不错,至少吃在嘴中,那味道绝对是不差的。
夏季午时的太阳,真的能把人给烤熟了,吃完兔肉后的方静,一直坐在官道一边休息,看着远处的小村子出神。
又一时辰后,方静这才起身,继续赶路,但头上,却是带着一顶从哑巴神仙那儿要来的草帽。
还是那么的慢悠悠,路上也没行人,到是走近村子附近时,从村子里窜出一条大黑狗来,向着方静狂吠了起来。
“去,小心我给你一石头。”方静嘴里向着大黑狗喊了一声,继续他的行路,可这大黑狗,像是没听见一样,一边追着方静狂吠,一边还不时的盯着方静猛瞧,像是碰见了什么猎物一样。
远离了小村子,大黑狗也不见了,方静眼前开始又是山林,这些对于方静而言,早已成了常态,就像方家村一样,同样到处是山林,早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一日后的上午,还是那条小官道,方静迎来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同路人,而这个路人,不是什以行商走贩,只是去走亲戚而已。
“小哥,你这一路行来,可就有些远了,金州到这里,少说也有七八百里地了。”挑着担子,走在方静旁边的一汉子,开口向着方静说了起来。
“也不是太远,金州一路坐船来的,相对也就不需要走很多的路,不过,你这走个亲戚家,也要花费两天的路程,有些不方便啊。”方静到是知道,这串亲戚,本就是有些难,就如张小霞的娘家,来回得好几天。
“这也不是没办法嘛,家里到是有头驴,可惜下仔了,要不然就骑头驴了。”汉子一边赶路,一边向着方静说道。
“是啊,路难行,又没有什么马车,时间上确实要费上一些。”方静很认同汉子的说法。
“我这妹子嫁过去之后,今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我这做舅的,心中也是高兴,赶这么点路怕什么,哪怕再远,我也愿意的。”汉子兴奋的说着他那妹子生儿子的事。
在这个时代,儿子代表着香火,有了儿子,才能算是个正常的妇人,如果生不出儿子,婆家说不定会把那妇人赶出去,当然,和离到是挺正常的,可这里并不是大唐的腹地,可以说是边境的边民了,和离,可能性不太大。
“那感情好啊,这有了儿子,就能传接个香火,你这个做舅舅得大方一回了,要不然你这小外甥,长大后,非得骂你不可。”方静听后,心中到是晓得一些事情,笑着跟着这位汉子开玩笑。
“那是,你没看我这担子里,我可是捉了三只鸡过去的,也好给我那妹子补补身子。”方静开着的玩笑话,但听在他的耳中,感觉像是在贺喜一般,还不忘向着方静说他挑的担子里有三只鸡。
其实打那名汉子跟他同行时,方静就知道这担子里有些东西,看这挑在汉子的肩上,已经压着一些了,虽没有去动用神识,只是心里一个估计罢了,而且刚开始认识,自然不可能多说什么。
“女子生养之后,是得好好补补身子,如果家中宽裕一些的话,可以去找个大夫开个方子,抓些常用的药材煲鸡汤喝,对养身子大有益处的。”方静听后,也给了汉子一些建议。
“谢小哥提醒,等我到了我妹子那儿再看看吧。”汉子听着方静的话后,心里也在估算着什么,毕竟都不是富裕人家,这药材可不便宜。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聊着,方静到也知晓了这附近的情况,虽然比不上方家村,但也比原来的方家村好太多了,至少这里的人,少有饿肚子的情况,而且这里的人,也少有被征召去打仗的,所以,汉子自然也就多些。
夜晚,二人又在官道附近的一个茅草棚里过的夜,吃的是方静去猎的野兔,这可是把那汉子高兴的。
而这茅草棚子,就是为了给附近的人赶路,晚上宿夜时使用的,汉子也跟方静说过,这一路上,有着不少这样的茅草棚子。
二人闲聊之中,夜色渐深,随之,二人倒在这茅草棚当中,睡去了,四周响着一些虫鸣蛙声,到也给这夜晚,带来一些安宁。
方静一直到半夜时分,才开始睡着,不过,在他睡着之前,早已探查了附近有没有危险,在这陌生之地,至少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才行的。
第二日上午,二人同行了两个多时辰后,来到一处官道与小道的路口,停下了脚步。
“小哥,这里到兴州还有一天的路程,你这一路上,可得小心一些,这路上可还是有些土匪的,这条小道就是我要走的路了,我家妹子她们的村子,就是这条小道的尽头处。”来到官道边上的一处小道口,汉子向着方静告辞。
“谢谢大哥提醒,你这一路上也要多提防着一些。”方静站在官道上目送那位同行了一日一夜的汉子,心情挺复杂的。
对于方静而言,汉子是个老实人家,一个普通的庄户人,但附近的村子里,总会出一些恶霸村霸什么的,甚至以前经常有山匪抢掠,只是最近几年,山匪少了,但还是偶尔也能听见一些消息。
方静对于现在和平的贞观年,还出现什么山匪,就有些不理解了,这天下都太平了,你不回家种地干活,干嘛还要提着脑袋去当这个山匪呢?
不理解归不理解,这路还是要走的,目送着这位汉子离去之后,方静又重新回到官道,往着兴州而去。
此处离兴州,依那汉子的话,说是一天的路程,想来估计也就只有二三十公里左右,但这官道可不是什么好官道,越来越不像官道了,到是像条小路,虽能通行一驾马车,但这上山下山,拐来拐去的,实在有些难走。
方静也不去想什么,慢慢走吧,反正只要往前走,必定能到兴州的,就算有什么山匪,那也只是来送菜罢了,而且这里离兴州这么近,那些山匪除非真的不要脑袋了。
一路前行,脑袋里面想着这里附近的情况,用那汉子的话说,这里的人,基本不读书,哪怕是县城里,都少有读书人,地方话众多,官话虽然推行过,但也只有不到半数人会说,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地方,汉人更是少有。
方静对于华夏各民族不太了解,更何况这还是大唐时期,这民族更是不了解了,虽然这里属于大唐境内,但却是靠近边境,真要推行什么政令,估计也确实有些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