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石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普通货,到现在为止,时宣两世为人,也只见过【新生】用过 两回。
这里的隐石被放置在假山当中,完美融合在假山当中,成为了假山的一部分。
若不是时宣有这样的能力,是几乎不可能发现的。
时宣没有客气,直接将那块隐石带着那假山一起收进了储物空间当中。
这一刻,原本被隐石隐藏起来的阵法便露了出来,还真是同【新生】的隐藏阵法如出一辙!
时宣破这套阵法已经太多次,如今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给它破了。
当阵法被破的那一瞬间,候在门外的容旭面色大变,转身就要向后跑去。
路慎之岂能让他就这么轻易逃走,时宣同路慎之有契约在身,心念一动,路慎之便知道她的想法,立刻上前控制住了容旭一行人。
时宣却在阵法破除之后,发现了与【新生】相同结构的地宫。
这熟悉的布局令时宣心生疑惑,难不成……
卢文星跟在时宣身后往地宫当中探索,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倒是很像前面的那几个有慈息树的……”
可不就是像有慈息树的构造。
但是按照庞加相以及【新生】别的被俘的成员所说,落隐宗外围的那棵树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棵了。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时宣顺着熟悉的楼梯旋转而下,越走越像是之前遇到过的有慈息树的地宫。
最终到达最底部时,时宣已经有了不怎么样的预感。
球形大门打开,显露在时宣面前的,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的粗壮大树,但,那球形半圆的最中间,赫然生长着一棵小树苗!
即便树苗现在还小,但依然能够看出慈息树的样子,这是一棵慈息树的幼苗!
在这株树苗的身边,零散的摆放着几具干瘪的尸骸。时宣认得其中一具,正是此间云中城城主祝易!
而在祝易的身边,祝灵韵面色苍白的倒在那里,手腕处还在向外冒着鲜血,也不知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多久,人是不是还活着。
时宣立刻上前,将祝灵韵从那慈息树旁边拿开。
祝灵韵不知是如何被控制住的,此刻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一息尚存。
时宣赶忙给她吃了丹药。
一大把极品丹药下肚,祝灵韵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一些。
没过一会儿,便悠悠转醒。
当她看到时宣的那一刻,眼泪便随之流了下来。
“我这是在做梦吗?”祝灵韵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祝灵韵,初见时的天真活泼已经完全不见踪迹。
如今的她,目光中满是悲切之色,带着些显而易见的防备。
“不是做梦。”时宣将她扶起,又从银霜之中取了些灵泉给她服下。
当祝灵韵恢复了一些气力,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她眼中的悲伤之色却更为明显。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祝灵韵咬了咬唇,道:“都是这棵树引起的。”
她看了一眼那慈息树的幼苗,又快速扭过头去,似乎是不想再多看一眼那树苗。
“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培育了这株树苗,”祝灵韵说道,此刻的她已经知道了慈息树的秘密,也知道了,从前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丹田破损的。
她知道这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但是因此,她的父亲已经失去了生命。
“我父亲,他曾经得到过一块息壤,传说中可以种植这世间一切灵植的天生灵土。”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失去了焦距,很久才回过神来,继续道:“他从前一直可以从别人那里拿到圣果,但是那一年……”
她说的那一年,正是时宣她们过来清剿【新生】把辛释他们逼到另一个据点的那次。
“云中城失去了那棵树,我的父亲便失去了果实来源,但他手里还剩下一颗果实,是许久之前,他挑选了品相最好的一颗保存下来的。”
时宣扬了扬眉毛,很久之前就留下了品相就好的那颗果实,这说明,他在许久之前就有想法自己种植这慈息树了。
怕是当年碍于辛释他们的据点就在云中城当中,没有明目张胆拿出来。
后面【新生】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这才开始取出息壤自己培育这慈息树吧。
“他按照之前那些人的样式建造了这树的生存环境,用了息壤以及许多的灵石,这才终于让慈息果发了芽。”
时宣看着祝灵韵,似乎除了灵石,定然还有别的吧……
祝灵韵在时宣的目光当中微微低了低头,她心虚了。
的确如时宣所想,除了息壤和灵石,这棵树的生长也免不了需要修士来做养分。
“我父亲,我父亲他,他为了这棵树,在城里杀了一些人。后来,这棵树被发现了……”
人的贪念是无穷的。
祝易有树苗,也有息壤,但是他缺少护住这棵树苗的能力。
若是一直保存这个秘密倒也没问题,可是他杀死别的修士去喂养这棵树,暴露出来便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一旦这棵树暴露出来,为了利益挺而走险的人必定不少,到时候,只怕是果实还没有结出来,便引来了杀身之祸。
“是我父亲的那些手下,他们想要占有这棵树苗,所以联合起来,将我父亲,将我父亲害死……”
说到这里,祝灵韵已经哽咽了。
她也知道父亲做了邪恶的事情,但是从小到大,父亲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对她最好的人,即便知道父亲的所做所为,她还是不忍心说父亲的不是。
提起祝易的死,她仍是忍不出悲伤。
时宣可以理解她的情感。
祝灵韵与范明珠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之处,都是疼爱女儿的父亲,也都是做了恶事的父亲。
比起范明珠来,祝灵韵的表现才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儿。
祝灵韵觉得悲伤,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错事,此时的她,既想念父亲,又觉得愧对时宣,目光闪躲着不肯看时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