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傻了吗?”方清许提醒了她一句。
慕宁这才猛地从懵掉的状态醒过来,她的眼神极亮,看着方清许,就像是看到了她的救世主:“谢谢你,方先生。”
明明是相同的话,但此刻她的语气哽咽了,里面的蕴含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不用谢,看你在受苦,我也于心不忍。”
明明都在演,方清许却发现,慕宁的演技才是最高的。
动不动就眼角含泪,他可做不到。
原来苦难的环境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慕宁之前可是喜怒形于色,不高兴就要写在脸上。
三年了,她总算学会了隐藏情绪。
“那我接下来能为您做点什么?您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慕宁马上把话题转移到了她要表现价值的意图上。
这时候方清许犯了难,他看了慕宁好久,最终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会什么吧?”
慕宁两只手握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拘谨和自卑。
她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什么都不会,我,我大学都没有上完,没有学历……”
“不要妄自菲薄,你再好好想想,总有你能胜任的工作。”
方清许在循循善诱,她不是要偷文件吗,那就得往她能够偷到文件的地方靠拢。
良久,慕宁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可以当您的女仆,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好好伺候您,我做饭不太好,其他方面是没问题的。”
然而她的话,却惹来了方清许的发怒:“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把你从外面捡回来,不是让你继续做仆人的。这样吧,既然你想不清自己要干什么,那我就先给你一段时间考虑。这段时间你就以客人的身份在这里住着,不要拘束,更不要再提什么伺候的事。”
慕宁好像被方清许的怒气给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一切都听您的。”
方清许看着她不安的姿态,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厚。
江厌把她送到他这里来,他当然要好好戏耍一番。
当然,戏耍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想看看江厌的改造到底有多么成功。
方清许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他想试一试,能不能胜过江厌,让慕宁站在他这一边。
即便他跟江厌是好朋友,但他非常想看到慕宁为了他背叛江厌的那一幕。
他想,那一幕一定会极其精彩。
为了想象中的戏码能上演,方清许甘愿做一个会嘘寒问暖的好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慕宁过上了好日子。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家里的仆人经过了方清许的吩咐,都不敢小瞧慕宁,差点就要把她当成女主人看待了。
慕宁不再需要早上五六点就起床,她的作息逐渐稳定,憔悴从她的面容上褪去,她越发的光彩照人。
即便每天都在见面,方清许还是发现,等他下班回来,慕宁总是会有截然不同的变化。
她的皮肤,她的眼神,她的气质,都在变。
那种疲惫又苍凉的气质在逐渐远离她,慕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方清许没想到仅仅一段时间的滋润,慕宁就如同干涸的花儿吸足了养分,又开始绽放。
他把自己的发现告知了江厌,表面上是要通报目前的情况,实际上是在炫耀。
“你可真是不把她当人待,这才几天,她的气色就好多了,跟之前的死气沉沉相比,现在的她才算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方清许为了证明话里的真实性,还专门给江厌发了一张照片,是慕宁的近照。
画面里,慕宁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她没有化妆,唇色却很红润,表情也是舒展的。
她正在享受阳光,嘴角微微翘起,很是动人。
像是一朵娇艳的花。
打量着那一张照片,江厌又想起了他那黑暗又肮脏的过去。
他记忆里的慕宁,就是这般模样。
永远都傲气,自负,却也漂亮。
他盯着那张照片,眼神越来越冷:“你不是要报复她吗?你的报复就是让她好吃好喝,越过越好吗?”
听出了弦外之音,方清许有点得意,他就是想看江厌失态。
不过他的确想玩弄,就大方地说了:“我得先取得她的信任,才能往她的心上插刀。你不就这么做的吗,在她家里潜伏了那么多年,然后一击必胜。我在模仿你。”
江厌一言不发,这种模仿他很不喜欢,但他不得不承认,亲近的人捅刀是最痛的。
当时慕宁万念俱灰的模样,至今他还记得。
“你最好快点行动,她那边我也在催促。不要真把她养成了你们家的大小姐,你清楚的,她很适应这一身份。”
“行了,你就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平白无故养一个人在家里干嘛,我最近兴趣还很高,你不要给我添乱就行,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把电话挂了,方清许的斗志更高昂了。
他就喜欢在慕宁最快乐的时候,让她喝下最苦的毒药。
方清许的目的太好猜了,慕宁用脚趾就能猜到。
但,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影响呢?
她目前享受着方家最好的待遇,比原主之前的生活也差不了多少。
得知她的身体在这三年里被消耗太多,即便慕宁再三强调,她已经去看了医生,没什么大碍,方清许还是专门给她请了专家,重新开了药。
最近慕宁一直在吃最贵的药调理,按照原主的工资,十年她都买不起。
占了方清许那么多便宜,看他傻乐又怎么了,慕宁得给他面子。
时间过得飞快,过了没多久,方清许就有点按捺不住了。
他享受的是狩猎的过程,诱饵放了那么长时间,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这天下班回来,方清许的状态看上去非常差。
慕宁最近在学着养生,他回来时,她正好煮了一种茶,就给他倒上了一杯。
等她靠近时,方清许握紧了她的手腕,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脆弱:“慕宁,可以陪我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