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临渊吃痛,却没甩开那个咬人的罪魁祸首,只是一双黑眸冷如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白离发泄了一顿之后,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她松开牙关,殷红的血缓缓地从邢临渊的虎口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大半个手背和手心。
白离有些心惊,没想到刚才咬得这么狠,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邢临渊的伤手加了力道,迫使白离抬起头,冷冽的黑眸对上她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语气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白离被迫仰着头,眼睛却微垂着,声音有些飘渺:“我下午去了你的办公室,看到了赵宏霸在那里……”
说到这里,白离忽然抬起眼睛,清亮的黑眸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邢临渊心中忽然一动。
“所以?”邢临渊声音依旧冷冷。
“所以,”白离忽然笑了下,“你一直都在骗我。”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透着嗤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邢临渊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里的希冀。
“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邢临渊被她言语中的嗤笑之意激怒。
白离避开他的视线,笑得有些凄惶:“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邢临渊到底对她……
“好,很好!”邢临渊甩开手,猛地拉开门,步伐凌厉地离开了。
白离觉得下巴有点黏黏的,抬手一抹,是血,邢临渊手上的血。
一切都结束了吧。
白离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把头埋在膝盖里,像婴儿在母胎里的动作——自我保护。
其实邢临渊并没有错,他和她从来都是一场交易,他给她资源,她满足他的需求,他都做到了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却在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邢临渊怒气冲冲地回了“临江”,看到餐桌上留着的给白离的鸡汤面时,猛地挥手,“啪”的一声,骨瓷碗碎了一地,汤面洒得到处都是,地上一片狼藉。
发了一通脾气,他忽然觉得有些乏力,坐在沙发上,看到血迹斑斑的手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后来两人相处融洽,他以为动心的不仅是自己。
可今晚,当亲耳听到她说“不知道”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那么可笑。
邢临渊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没尝过什么叫挫败,今晚他尝到了,滋味真不好受。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宿的烟,快要黎明的时候,他掐灭最后一根烟,站到窗台前,灰蒙蒙的天,将亮不亮的,让人无端地觉得压抑。
明明是破晓前的光明,却一点生机都没有。
他在窗台前站了好一会才回了房间,进了浴室,拧开热水,手上的伤口血渍早已经干涸,在热水的冲刷下一点一点地化开,汇成淡红色的水流流入浴缸。
洗漱完,邢临渊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TS集团二十八楼的一票人等今天压力都特别大,总裁大人像颗随时要爆炸的地雷,一整天脸色都黑得瘆人。
他们一干人等小心翼翼地过了一天,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