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铃兰款款地走过去,取下墨镜,微笑地跟邢临渊打招呼:“邢总,好巧,又见面了。”
邢临渊抬眸,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无意跟她多加交谈。
他转身想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铃兰行李箱上的航班牌号,脚下一顿,目光再次看向她:“你刚从G市过来?”
铃兰本以为邢临渊要走了,没想到他竟然停下来主动跟她说话,她忙回答说:“是啊,刚到了一会。”
邢临渊问:“看见白离了吗?”
铃兰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微笑着说:“好像没看到白小姐,邢总是在等白小姐吗?”
邢临渊点了下头,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地说:“谢谢。”
说完,抬步想走。
铃兰忽然想起什么,忙说:“对了,我昨晚看到白小姐!”
邢临渊转过身看她,目光如炬。
铃兰继续说:“昨晚十点多,我看到白小姐跟她剧组的一个演员从饭店出来,她好像喝醉了,那个演员扶着她走了一会,后来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邢临渊眉头紧蹙,徐严诚是有提到白离昨晚和剧组一个女演员先行离席,但他说白离只喝了两三杯,有些头晕,但并没有喝醉。
黑色的车?G市的出租车并没有黑色的。
邢临渊心中狐疑更甚,只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
他很郑重地向铃兰道了谢,又留了自己的名片给她,说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铃兰欣喜若狂,邢临渊这句话太有分量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点关于白离的事情,就得到了这么大一个好处,看来白离对邢临渊来说非同寻常。
邢临渊离开机场,立刻让人去白离的酒店和昨晚的饭店调监控录像。
视频很快就传了过来,白离是在晚上八点离开的酒店,八点多到了饭店,十点多从饭店走出来,那时她走路还算正常,看起来有点微醉,但完全谈不上醉酒。
视频只拍到白离和赵思薇出了饭店门口几米远的地方,而后两人就消失在视频里。
邢临渊立刻让人查赵思薇的行踪,包括她的家庭背景。
半个小时后,赵思薇的个人资料被发送到邢临渊电脑上。
邢临渊大致看了下,面色沉了下来。
是他大意了,竟然没留意白离身边的人。
两个小时后,赵思薇被带到了邢临渊面前。
邢临渊凌厉目光落在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脸上,她脸色苍白,怯生生的眼睛里充满畏惧,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邢临渊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很冷:“白离在哪里?”
赵思薇闻言,眼睛顿时睁大了,她抿了抿嘴唇,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邢临渊眉头蹙得更紧:“赵锐是你的表哥,这件事是他指使你做的,还是他逼你做的?我的耐心有限,你自己说。”
赵思薇垂着眸,睫毛微颤,双手绞得更紧,似乎在犹豫什么。
邢临渊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丢在她面前,冷声说:“你母亲的情况不好,你如果还想见到她最后一面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赵思薇眼睛蓦地瞪得老大,再次看向邢临渊时,眼神已没了刚才的畏惧,而是充满了怨恨和不忿。
“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人!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高高在上,而我们却卑微如蝼蚁!”赵思薇突然大骂。
邢临渊凝眉,并不说话。
赵思薇像是骂累了,突然泄了气般坐在地上,她弓着腰垂着头,手指抠着地上的地缝,整个人像是一朵一夜之间凋零的花朵,颓然地说:“白离姐姐在G市,来接我们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但我听赵锐跟他提到洪总,赵锐说让洪总弄死……”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抬头看向邢临渊,“弄死你。”
邢临渊听完,面无表情,但僵硬的脊背透露了他愤怒的心情。
他抬眸看向一旁的保镖,沉声说:“送她去医院。”
赵思薇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向邢临渊,低下头讷讷地说:“如果你见到白离姐姐,替我跟她说对不起……”
邢临渊没有回应,赵思薇跟着保镖走了出去。
赵思薇走后,邢临渊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邢总。”
邢临渊声音冷冽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赵锐轻浮地笑了下,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哟,邢总,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赵锐,想清楚了再开口,洪仕良保不了你一辈子。”
“欸,邢总这是在威胁我吗?哈哈哈,我好怕呀!可是,你那个小情人现在应该比我还害怕吧!”赵锐猖狂地笑了几声,忽然冲着电话大喊,“邢临渊,你当初对我们父子两赶尽杀绝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吧!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你的小情人现在估计没空理会你,因为她正跟洪总在……哈哈哈,我不说你也知道吧。对了,洪总让我劝告您一句,不该碰的事情您最好别碰,要不然……白离那个贱人,既然能爬你的床,也能爬别人的床。大家都是男人,我劝您一句,这种女人,玩玩就算了,何必为了她得罪洪总呢。”
邢临渊沉着呼吸听完了赵锐的一番话,面色阴沉,他冷冷地挂了电话,眼皮微掀,透出一股陌生的肃杀之意。
白离在洪仕良手里,洪仕良一时半会的估计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他是想借这件事警告他,邢临渊心里清楚。邢临渊偷偷派人调查洪仕良,他自认为做得隐秘,但没想还是让洪仕良发现了。洪仕良既然带走了白离,说明他已经知道了白离的身份。
妥协吗?邢临渊人生第一次生出这种念头。
他毕业后就开始创业,再艰难的事情他都能挺过去,从不曾产生放弃或者妥协的念头,可这一次,他却不确定了起来。
对于白离,他不能冒任何风险。洪仕良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他能在那个位子上坐了那么多年,必然有他的手腕。
邢临渊站在窗口许久,身形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般岿然。
许久以后,他再次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