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欣雨会提到黄雪琴和姐姐,而且听起来她知道知道不少的事情,这其中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白离心里暗自诧异。
她总觉得邢临渊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她这些?
晚上,秦羽和邢悠悠都回去了,白离坐在客厅好一会,握着手机似乎在犹豫什么,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
“怎么,想我了?”邢临渊低沉醇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白离嘴角微弯,眉目柔和:“嗯,是啊。”
这下倒轮到邢临渊诧异了,白离很少会这么直白。
“发生什么事了吗?”邢临渊问。
“没有……”说完,白离沉默了下,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犹豫了下,她还是决定问清楚,“黄雪琴找过你吗?”
邢临渊蹙眉,白离怎么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个。
“她去找你了?”邢临渊没有正面回答。
“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白离说。
邢临渊沉默了几秒,说:“嗯。”
邢临渊把事情大致说了下。
白离本以为自己不会为了黄雪琴或者说所谓的亲情而被触动,当年黄雪琴抛下她和姐姐一个人逃债的时候,白离还曾想,也许她是无可奈何的。后来她一身落魄来找自己,白离亦知道她来找自己不可能是单纯地想女儿了,只是,白离没想到,黄雪琴会为了钱,再次抛弃自己。
邢临渊之前瞒着这些事,便是不想白离伤心。毕竟,无论如何,那都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父母,白离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敏感。只是,事到如今,也瞒不了了,倒不如直接说了。
白离沉默了下,有点情绪上头,以至于她没留意到邢临渊声音里的倦意。
两人又说了会话才挂了电话。
白离觉得一颗心仿佛沉入了水底。
白离恨黄雪琴吗?当然恨过,恨得牙都咬碎了,若不是她,姐姐也许就不会死了。可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恨了。原来恨一个人多少还是因为在乎对方,不在乎了,也就不恨了。
白离想起刚才邢临渊在电话里说的两个字,忽然就觉得心里暖和了起来,他说:“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似乎饱含了许多的深意和温情。
等我回来,回到哪里?家里。
家,是一个人最终的归宿。
知道来路,才会有归途。
白离突然间决定了一件事,等他回来,然后两人就结婚。
于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归途,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际遇。
白离从小都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但邢临渊一直在给她另一种温情,让她在这冰冷的世间,感受到温暖。
日子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可白离觉得似乎过得很漫长,也许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
公司运转良好,邢悠悠还在被万恶的资本家萧子熙剥削着劳动力,说是去高尔夫球场给他当球童,白离想想都觉得好笑,这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秦羽三天两头会跑来找她,小丫头似乎看起来很焦虑,也许是婚礼在即,她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婚礼在半个月之后进行,听秦羽说,穆云成最近也去了北方出差,倒是巧,怎么两人都扎堆去了北方。
不知怎的,白离忽然想起那次被绑架的事情,也是发生在北方。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忽地跳了跳。
隔天,白离工作室公司艺人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暂时无暇去想邢临渊的事情。
杨柳在一个剧组门口遇到了蓬头乱发的夏紫兮,被夏紫兮持刀劫持了,夏紫兮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稳定,她将人劫持到天台上,要求杨柳立刻打电话给白离,让她过来,并要求不能报警,如果她看到警察来了,那杨柳就活不成了。
白离立刻报警,并将事情跟警方说了,警方说派谈判专家过去。
白离害怕夏紫兮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拒绝了警方的建议,她亲自去,警方在后面做掩护。
警方同意了这个建议。
白离戴好耳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栋楼的天台上。天台上的风很大,今天突然大幅降温,春寒料峭,冷得彻骨。
耳机里传来警察的声音:“目前还没有发现嫌疑人,我们的人已经就位,注意保持安全,和嫌疑人保持距离。”
白离在阳台找了一圈,阳台上有个杂物间,门是虚掩的,白离刚推开杂物间的门,一把刀迎面就劈了过来,白离侧身避开,但是手臂还是被划了一刀,强烈的刺痛立时传来。
突然有个人被推了过来,是杨柳,白离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下一刻,一把刀就抵在了她的脖子大动脉处。
夏紫兮趁着白离扶住白离的空荡,直接扑过来,用刀抵住了她。
“白离,你不是很得意吗?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哈哈哈!”夏紫兮笑声尖锐。
警察立刻从楼梯间冲了出来,无数的枪对着夏紫兮。
“贱人,竟然敢报警!”夏紫兮咬牙切齿。
风吹得白离皮肤开始发疼,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开口:“你想要什么?”
“哈,你这是怕了吗?你把我逼到这一步,我什么都没有了,当不成明星,那些曾经对我点头哈腰的人现在一个个趾高气昂的,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夏紫兮的声音尖锐刺耳。
“狙击手已经在准备,你只要拖着她……”耳机里警察的声音落过来。
“刚进大学不久,你已经是个明星了,我什么都不是,你后来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白离是真的不明白。
夏紫兮突然冷笑:“明星?你都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心血才爬上去的,我那么努力,步步为营,才有那么点成绩,可是你——你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当电影女主角,那本来应该是我的!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白离忽然觉得很悲戚,原来一个人能盲目地偏执到这种程度,是非不分,心里被嫉妒扭曲了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