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就别在那假客气了,人家都已经给你倒上,不喝怎么好?”江慧的声音及时传来。
见她端着一盘炒好的鱼从厨房走出来,唐国庆索性道:“来,小陈啊,酒我们在饭桌上喝,慢慢喝。”
“嗯。”陈伟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瓶,稳稳当当朝着饭厅走去。
他这边是稳,可唐国庆这颗心在酒杯落桌之前,就没消停过片刻,恐怕会洒落一滴。
如此美酒,对于他这种爱酒之人来说,哪怕洒落一滴,都足以令人心痛好一阵,恨不得趴在地上舔进嘴里,以减少损失。
“来,叔叔,尝尝看。”陈伟请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唐国庆看看唐清,又看看陈伟,最后看了看老婆江慧。
“想喝就喝,别在孩子们面前丢脸。”江慧真不明白,唐国庆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表现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好,我尝尝。”唐国庆双手小心翼翼举起酒杯,小抿一口,砸吧砸吧几下嘴,那小表情就快跟上天了一样。
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光看唐国庆这张脸,肯定会以为他在做什么男女之事。
“老唐!你收敛点!”看得江慧都不好意思了,更何况还是在陈伟面前。
唐清也是忍不住埋脸偷笑,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老爸露出这种表情。
“不好意思啊,小陈,让你看笑话了,这酒实在太好喝了!我这辈子都没喝过那么好喝的酒!”没有太多形容词,但从唐国庆抖动的话音不难听出,他的真情实意。
“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有那么夸张吗?”唐清吐槽道。
在她看来,一瓶酒卖几百万已经很夸张了,再结合唐国庆的表现,更夸张,简直夸张到极点。
“要不,你也尝尝?”陈伟问。
“诶!小陈,她哪里懂酒啊,给她喝只会浪费这么好的酒。”
唐国庆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唐清立马赌气一般给自己倒了一杯,“谁说我不会喝酒?我偏要喝给你们看看!”
“少喝点,这酒度数高,别喝醉了。”江慧面露担心。
唐清直接仰头一口闷,闭上眼睛。
她平常只喝啤酒,很少喝白酒,喝过几次,都觉得味道奇怪,辣嗓子。
但这杯酒一下肚,唐清立马睁大眼睛,眼前一亮,仿佛发现新大陆。
这酒,口感浓郁醇厚,甘冽绵柔,尾尽余长,口齿留香……
哪怕她一个不懂酒的人,一喝也知道绝对是好酒中的好酒!
难怪可以卖几百万,难怪能让自家老爸露出那种奇怪表情。
“诶!你干什么?”唐国庆见唐清把手伸向酒瓶,一把夺过来护住。
“好喝嘛,我再喝点。”唐清努努嘴。
“你当这是白开水啊!酒是用来慢慢品的,像你这么喝,简直暴殄天物!”
……
听到这些对话,陈伟,江慧对视一眼,笑容勉强,都担心两父女会因此打起来。
“要喝可以,杯子拿过来,我给你倒。”
好在,双方最终达成和解,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到头来,反而是陈伟喝得最少,唐国庆,唐清父女二人越喝越起劲。
砰砰砰。
正在兴头上,不和谐的敲门?这阵仗哪怕形容为砸门都不为过。
“肯定又是那混蛋来找你骗钱了。”
从江慧的表情,陈伟完全有理由肯定,来者不善!
“我去看看。”唐国庆起身走去。
将门打开。
“老唐,这次你赚大了,我又收到两瓶好酒,第一时间想到你,专程拿过来让你看。”唐国庆刚将房门打开一点缝隙,那人直接推开,闯了进来。
“正喝着呢。”粗略看一眼,看到几人在喝自己卖给唐国庆的酒,而且喝得貌似还挺开心,吴天琪唇角不露痕迹地露出一抹奸笑,转瞬即逝。
然后将新拿来的两瓶酒从纸袋中取出,摆上桌,“老唐,这里你最懂酒,你看看,这可是妥妥的好东西,窖藏10年的长春剑!”
“我相信你肯定会喜欢的,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六折,一瓶卖你一万二,怎么样?”
吴天琪摆出一副做出很大牺牲,与决心的模样,犹如让唐国庆占尽了便宜。
“老吴,我手头比较紧,最近没有要买酒的想法,你还是拿回去吧。”唐国庆婉拒道,想给吴天琪留点面子。
“老唐,别开玩笑了,你手头紧?你这个月退休金算日子不是才刚发吗?是不是嫌贵?行,一瓶一万,再少你两瓶四千,这样总行了吧?别说我不照顾你。”吴天琪拍拍唐国庆的肩膀,一人在那笑呵呵。
唐清实在看不下去了,筷子拍在桌上,“吴叔,我爸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你能不能识相点,自己离开?别让我们翻脸不认人,难做。”
“还有,我必须提醒你,卖假酒是违法的!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家的事可以不追究,但你在外面做那些事情,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迟早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唐清可不觉得吴天琪会只把假酒卖给唐国庆。
这种人,专坑最亲近的人。
“小清!你,你胡说什么呢?谁卖假酒了?不想买就直说,冤枉我是个什么意思?今天你们必须说清楚!”被揭穿骗局,吴天琪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比被骗者还要理直气壮,拉出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一副别人亏欠他似的态度,非要唐清,唐国庆一家人给出合理解释。
将什么叫做不要脸,演绎得十分生动形象。
“她没说错,你卖的确实是假酒。”陈伟站出来说道。
“臭小子!你是谁啊?你懂什么就敢在这乱说话?你懂酒吗?就算懂,你有我懂?别以为知道点皮毛就出来显摆,你那点知识在我面前一文不值!”吴天琪贬低道。
“大夏酒文化上下几千年,我确实只懂点皮毛,不过,我起码知道001年12月13日这一天,因为粮食危机,整个长春剑集团没有生产过一瓶白酒,而是改为生产日用品,靠着这么做勉强维持公司上下运转,撑过粮食危机,隔年才逐步恢复酿酒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