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带着两条狗来了,狼狗叫大宝,李玲是最先接触它的人,大宝记忆力很好,见了李玲很亲近,不停地围着她转圈。
黑蛋说:“这两天公司院里人少,让大宝过来吧,养殖场已经十几条狗了,不差这一条。”
李玲抚摸着大宝的头说:“那就留下吧。”
黑蛋又把另一条狗交代给罗刚兄弟,这才放心的回养殖场了。
外公说:“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黑蛋才多大啊,就知道操心了。”
李玲说:“这才十四岁,还带着个瞎奶奶,真难为这孩子了。”
李玲和外公外婆睡在一个炕上,她好像回到了那朦胧而又温馨的童年,她问起小时候的事,奶奶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当聊到李玲离开后的日子,外公外婆都沉默了。
半晌外公才说:“你走后,你外婆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整天嘴里念念有词,目光呆滞,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当时担心死了,真怕她神经了。直到有一天,她笑着跟我说,玲玲去城里上学了,城里好啊,将来玲玲一定有出息的,她说了放假就会回来看我们。我才稍稍有些放心。”
李玲忍不住哽咽的说:“嘎婆,都是玲玲不好,惹您伤心了。”
外婆说:“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个孩子,再说了,你爸爸要是不管你,我们会更生气的。你去城里上学,比在山村里强多了,只要玲玲好,外婆就心满意足了。”
李玲搂着外婆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今后,不论我做什么,都要和嘎公嘎婆在一起。”
嘎婆说:“我们会不会太拖累你啊?”
李玲说:“嘎婆说什么话啊?嘎公嘎婆身边就是最温暖的家。”
外婆说:“你要工作,还有丈夫,以后还会有孩子。”
李玲说:“嘎婆不相信我们能兼顾好工作和家庭吗?把你们接来是培元的主意,我们早就商量好了。”
外婆说:“培元怎么说的?”
李玲说:“培元说你是外公外婆的唯一,对朋友和同事我们都能与人为善,对自己的亲人,我们更应该尽心尽力的去呵护。”
外公说:“培元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好孩子,我相信你们。”
李玲这两天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想着培元可能来电话,所以她一直不离办公室左右。直到初一上午十点多,电话终于响了。
培元说:“一大早就被拜年的堵在家里出不来,这会儿才抽空跑出来,现在在姑姑办公室呢,你们过年好吧?”
李玲说:“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培元说:“我下午就回去行吗?”
李玲说:“净瞎说,你就专心陪爷爷奶奶和妈妈过年吧,我们在村里也挺热闹,拜年的一拨又一拨的,我挂了,你赶快回家吧。”
初二晚上开始,四支篮球培训队在工人文化宫举行友谊赛。大家打得认真且激烈,基本体现了安平现在的篮球水平,虽然不计名次,球迷们还是会打分的,柳林农贸自然排在第一,王村煤矿排在后面,也难为大陈了,转了七八个县,才选出这么十几个队员,仓促上阵,自然成绩不佳了。
初六大陈和小燕结婚,玉海和东顺带着东来一块儿来了。
玉海说:“让东来看看城里怎么办酒席的,初八咱就有数了。”
婚礼就在院子里举行,大刘是主持人,十来分钟就结束了,屋里摆了两桌,院子里四桌,邻居家也摆了两桌。酒桌上培元对大刘说,后天还是你主持,一切由你和东顺,东来叔安排了。
大刘说:“主持好说,只是厂里都不通知不合适吧?”
培元说:“爷爷定的,除了亲戚,朋友一概不通知了,大家都得上班。”
大刘对玉海和东顺说:“就算不通知,也保不住秘,听到信儿还是得有不少去的,你们得有所准备。”
李清扬初七就来到柳林,他要在这里送女儿出嫁,虽然全家人都对培元非常满意,但是,真到出嫁那一刻,心里还是觉得十分不舍,外公外婆也是眼含泪光。
李玲说:“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我永远都会和你们在一起的,我们永远不分离。”
培元深鞠一躬,说道:“请外公外婆和爸爸放心,我会像你们一样,全身心的去呵护玲玲,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让她一生幸福快乐。”
李清扬说:“我相信,祝你们相亲相爱,幸福一生。”
车开走了,直到看不见车影了,几个人还站在门外,久久不愿离开。
大刘老早就来到丁家,进门就给爷爷奶奶道喜,食品公司的王经理和李科长来了,进门就喊我们还没收到请柬呢。
爷爷说:“咱没发请柬,现在不是提倡新事新办吗,大家都上班,还是简单一些好。”
王经理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您不发请柬,怎么知道能来多少人啊,人家听到信儿来了,这接待工作也不好做啊。”
爷爷说:“我只想着不闹动静,不收礼,请亲戚邻居聚一聚,没想到这一层,王经理说的是,今天招待不周的话,就改天再补吧。”
东来带着他的徒弟来了就一头扎进厨房,东顺也盯着,生怕出什么岔子。
十点多钟陆陆续续的来人,大家一看,既不收礼,又不收分子钱,培元和陈忠,张斌他们端着糖果花生和瓜子请大家吃。大家就三三两两的自己找地方待着,只等婚礼开始了。
市外贸公司的葛经理来了,进门就说:“我怎么没收到请柬?”
王经理也笑了,说:“我也没收到。人家就没发请柬。”
李彬也是进门就问为什么没收到请柬。
郭东说:“给爷爷道喜。”
爷爷说:“怎么把您也惊动了?”
郭东说:“我整天就是东奔西跑,今天培元结婚我怎么能不来呢。”
11点半,婚礼正式开始,大刘主持这样的活动很有经验,仪式进行的热烈喜庆而又简洁。仪式结束后,多数邻居和亲友们就走了,下午还要上班。
东来他们忙着上菜,原来准备还有第二拨的,现在四桌都没坐满,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跑到园子里抽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