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
安迪注意到了自己闻所未闻的关键词。
“没听说过...那是谁？”
土人似乎也对这群人一知半解，只是知道在这片区域里卷发部落几乎就是一个恶魔族群般的传说，他们在早年间曾经活跃于这片区域内，因为集体留着独特的发型而得名，可谓是臭名昭着。这群人无恶不作，喜好掠夺、屠杀、虐待、强暴、奴役、拷打....他们还崇拜一种古怪的神邸，乐于定期将很多奴隶作为牺牲奉献给他们的那位神，并以此换来所谓的恩典使得他们继续为所欲为。
时间一长，很多土人部落里，卷发这个词汇往往与极度黑暗的含义挂钩。
但那似乎已经是多年前的故事了，卷发部落为所欲为的年代已经是上一代人生活的时间，土人们的寿命往往不长且生育较早，往事很快就被遗忘的差不多。
“别扯那些没用的....说说看，你们去探索过那条大河的源头么？”
安迪驻足远眺，前方还是看不见有什么生机，这周围仍然是荒芜的土地。
虽然从卫星地图上看见那大概是很大的一条河流，不过在安迪的印象里他还没有亲眼看见过那种奔腾的大河从自己面前流淌而过。
面前的土人连连摇头。
“古老的传说里，水源之地中住着一位可怕的神明，任何妄图探查情况的人都会变得疯疯癫癫....据说如果触怒祂的话，河水就会消退，那会对我们所有部落造成灭顶之灾。”
弦脸上的表情预示着她完全没把这些神话故事当回事。
“又是这种故事呢....NcR边缘地区的那些部落里随便挑出来一个都会有三个以上这种传奇的鬼神故事。”
但安迪并不这么想，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在29号避难所里遇到的那位自称为戴安娜的女神，那林林总总的各种能力在已经退化回原始社会的土人看来必定是与传说中的神明之力没有差异，而且那位女士似乎热衷于装神弄鬼。
“或许我们真能找到一位神明也说不准呢...”
他嘀咕着，一脚踹开土人示意他在自己改变主意之前立刻滚蛋。
..................
一行人继续驱车前进了不到一天左右的时间，周围的环境陡然开始变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星星点点的绿色不断在视野边界浮现出来，不一会就逐渐如同绿色的火焰一般覆盖了周围。短短的几个小时以后，三人发觉自己开始进入到一片绿洲之中。
哔哔小子上的地图标记显示他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
弦打开车窗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很独特....”
车顶的缸脑已经回到了车子后箱中，在那里用一种精巧的小型电焊工具和几个核融合电池配合一些废金属试图维修自己坏掉的特斯拉步枪，因此对于前面两人的交流无动于衷。
车子行进的噪音不小，安迪只觉得那些绿色逐渐令自己眼花缭乱，自然更是没有心思去听周围究竟多了一些什么声音。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那声音来自于何处。
“吱——！！”
车子横向停在原地，安迪皱着眉头下了车，难以置信的看到了眼前壮丽的自然景象。
“原来是这条河的声音....”
就在两人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其中的水丝毫没有常见的那些辐射污染水的污浊。大河两岸长满了青草和各种植物，在微风和阳光的关怀之下带来阵阵鲜香的气息。各种颜色的鲜花在大河两岸近乎于嚣张的怒放，周围有一些小型昆虫在其中飞来飞去。
水花于其中翻腾。
废土上何曾有这种世外桃源？
一些长着巨大双角的大角羊在河对岸悠闲的啃食青草和饮水，成群结队的行动着。
最大的那只头羊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到来，它隔着河流朝着这里凝视，双眼里满是警惕，伴随着它低沉厚重的羊叫声，它露出了嘴巴里的尖锐牙齿。
“呼............”
感受着那些风穿过身体的感觉，安迪看着眼前清澈到如同镜子一般的河水实在是难以忍受了，他趴在地上开始猛烈的洗脸，泉水的味道如同想象的一般甘甜。
又一阵阵微风从远方吹来，将附近茂盛的野草吹低，让那些成群的大角羊显露的更加明显，也让安迪看见了那只仿佛随时准备决斗的头羊摆出的防御姿势。如果不是有河流阻隔，大角羊很多时候甚至会主动出击，往往只因为有陌生的存在太过于靠近它们。
一条硕大的青色鱼类从河水里跳跃出来，在空中划过一条线，伴随着一声噗通声再度坠入河流中。
这场面几乎如同幻觉。
“老天....”
弦闭上眼睛倾听着河流缓缓流向下游的声音，那声音静谧又治愈，犹如纯粹的生命波动。
在沉醉在这无言的自然之美片刻后，两人坐到草地上闲聊。
“NcR的国土里有这样的地方么？我有一种在这里定居的冲动，过去那些土地对比起来都太过于可怕了。”
“没有。”
两人带着余味看着眼前的盛景，恍惚之间感觉以前追寻的一切都在这美丽景色面前变得索然无味。在这里生活的人多么幸福啊！他们甚至只需要放牧和渔猎就可以快乐的生活下去，不用担忧辐射中毒或者怪物的袭击。
可从之前那个土人那里听说的情况却与之相反，平静的环境里居住的人们并不怎么平和。
“有这样的资源，他们为什么还要从事掠夺与贩奴？”
安迪不由得问出这个问题。
“我想...有些东西总是稀少的，这片最水草丰美的区域肯定会有部落试图完全据为己有，一旦有第一个这样做的，这种事情就会成为一种惯例，哪怕一时之间因为实力相仿而被迫共享，时间一久仍然会有独吞全部的想法冒出来，随后被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付诸实践。”
“哪怕资源再好，争斗也不会消失。”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前方的那群大角羊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些骚动，不多时，一个提着末端挂着金属铃铛长棍的年幼孩童骑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狗来到了河岸边。
大狗浑身雪白，正朝着两人呲牙咧嘴，片刻后发出如同雷霆一般的咆哮声。
那孩子提起带着铃铛的木棍摇了几下，清脆的声音让大角羊们远离了这附近，前往更远的地方去觅食了。随后，他从大狗身上跳下来，用沙哑的嗓音高声朝着两人喊叫。只可惜因为语言不通，二人除了满脸莫名其妙以外没有给出别的回应。
这土人孩童梳着一个冲天辫，全身黑的如同黑炭，上半身没有穿任何衣物，下半身有一条简陋的皮质兜裆裤。他抹了一把鼻涕，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气，只见他一把把手里的木棍插在地面的泥土里，对着对面的二人指手画脚，随后又是一阵听不懂的大声嚷嚷。
“怎么回事？....”
弦想和这个孩子好好交流一下，但她完全没有部落语言的造诣，双方的对话就是鸡同鸭讲。
“啊呀！”
最终，对方放弃了交流，原地蹦跳了一下，从后腰那里取下了别着的一根小型号角。
他深呼吸一口气，朝着身后远方猛吹。
那声音虽然不高，但传的很远。
不多时，在两人面前的河对岸就传来阵阵喧嚣声，一大群骑着大角羊的土人战士们叫嚷着来到对面与两人隔河相望，他们都有着黑炭一般的皮肤和冲天辫一样的发型，简陋的服饰几乎不值一提，不过有不少人身上配有皮质刀鞘和箭筒。
那些大角羊身上挂着绳索套着鞍具，分明已经是被彻底驯服的坐骑。
风再次从远处刮来，已经取出配枪的安迪两人略有尴尬的看着对岸那些仿佛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一般的部落战士们，这条河简直像是把世界一分为二。
虽然如此，他们此刻至少吹着一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