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将手揣在衣兜里，嚣张的迈着方步走在衔尾蛇村之中。
小黑跟在他身后也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看见不顺眼的家伙就站起来发出威慑性的叫声，可惜因为本身长得比较可爱，并没有拉到什么仇恨，只是时不时引起土人们的哄笑。
经过白天的风波以后，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周围来往的土人数量有所下滑，不过并没有明显的降低，城门也没有因为夜晚临近而有关闭的意思。看守着这座小型城市的赫卡忒猎犬们交接了岗位，看起来他们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进行值守。
站在周围那些火盆所映照出来的跳动火光之下，安迪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在这种样子的地方会有什么地方比较适合长期躲藏？这里的人数量太多，而且根本没有几个像样的建筑物，那些机警的赫卡忒猎犬分布的到处都是....那个人听丹戴的描述似乎是与自己一样来自“文明”地区的人，那么肯定也是一露头就会被认出来的类型。
但在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且还有一些余力进行隐秘的活动，直到忍无可忍的丹戴带着人截住了他并且击伤了他为止。
“啪嚓！”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安迪侧目看去，几个围在一个角落里架起火堆吃饭的土人不知道为何争吵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一气之下摔碎了手里的玻璃瓶。
破碎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安迪不远处，残缺的碎片上还能看出一个脏兮兮的夕阳图案。
这应该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战前饮料瓶子，不知道这些土人在什么地方捡到的。
“胡力哇哇嘎玛！”
叫人完全听不懂的话从那几个人嘴里此起彼伏的传出，一般而言，废土上的土人们所说的无非也只是伴随着岁月流逝发生某种变音后的SA通用语，但问题在于，其中可能还夹杂着很多被生造出来的土词俚语以及一些难以考究诞生来源的不明短语，导致学习一门某部落专属的语言所需的时间成本比想象的更高。
安迪站在一旁安静的倾听着，他有点好奇，如果去努力的分辨的话是否可以从这些土人的话里听出一点蛛丝马迹，如果能够做到的话，那就说明这些土人所说的语言与通用语之间差异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卡带机不大打咯？”
一个土人摊开双手朝着那个激动的摔瓶子的家伙质问。
“他罗卡逻辑，卜秀！”
.............
静静的听了一会，安迪只是从一些破碎的片段里听到一些有点类似于“家”以及“怎么办？”之类的词汇和短语，这些语句已经变音到难以分辨，且安迪也无法确定自己推测的原型到底是否正确。
一名赫卡忒猎犬终于被吵闹声吸引过来，他年纪有些大，脸上留着一蓬白色的大胡子，手里拎着一根长棍，豢养的毒蛇从他的肩膀上顺着那根棍子爬行下来，随后他将那根棍子伸出去抵到那个情绪激动的土人眉心附近。黑色的粗壮毒蛇抬起脑袋，两侧的身躯变得扁平显得它一下子变得很巨大，那张大口之中的肉是全黑的，在火堆的照射下映衬出来几颗又长又尖的白色毒牙。
那原本吵闹不休的土人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险些直接摔进火堆里。
那老人再把缠绕着毒蛇的棍子逐一递过去，吓得这些土人屁滚尿流，纷纷跪倒在地祈求原谅。
于是他收回了棍子，毒蛇也重新盘回他的肩膀。
一转头他就注意到了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安迪，小黑朝着那条毒蛇发出低吼，毒蛇也回以低沉的咝咝声。
“你在这里啊外来者，这边没什么可查的，不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那赫卡忒猎犬倒是认出来了安迪，省去了他解释的功夫，看起来这人恐怕是当时包围安迪的那些赫卡忒猎犬之一。
“我只是随便转转，谁又能保证那个家伙不会出现在你们认为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呢？”
安迪说着，忽然听到在远处那座金属金字塔的方向传来震撼人心的号角声与擂鼓声。
这名赫卡忒猎犬看了那边一眼，似乎并不意外。
“你觉得他如果出现在这边会逃的过我们的圣蛇么？他如果敢靠近这片中心区域马上就会被我们察觉到，这可不是说笑...看你的样子恐怕也不知道那边的声音是为什么吧？我跟你说，那是每几个月里的晚上才会举行一次的神明仪式，赫卡忒女士的神力会在某个夜晚达到高峰，这时候她就会下令立刻开始这场仪式。”
安迪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那座金属金字塔里一定隐藏着某种扩音装置，而且这声音很有压迫感，配合黑暗的环境让人有种眼前恍惚的感觉。
“这仪式有什么作用？”
老人闭目听了一会，随后遗憾的摇摇头。
“看来这次也....”
他转头看向安迪。
“赫卡忒女士有机会使用她的神力洞悉未来，不过....似乎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我说这话你不要跟别人去说，我曾经听一位赫卡忒侍女说起过这个仪式，据她说这仪式的成功概率并不算是太大，她跟在赫卡忒女士身边多年也总共才成功了几次而已。”
安迪好奇的看着这个赫卡忒猎犬，他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赫卡忒保持着癫狂的信仰和崇拜。
远远地可以看见很多土人在朝着圣塔的方向聚集，似乎这仪式对于他们而言也是难得一见且意义非凡的，也有一些赫卡忒猎犬跪在地上朝着圣塔的方向，两只手举过头顶五指相对组成圆形，这姿势似乎是一种祈祷性质的动作。
“他们...在干嘛？”
眼前的猎犬老人看见了那些十分虔诚的跪倒在地的同伴们，不过看起来他不打算加入其中。
“在祈求赫卡忒女士的祝福与恩赐，据说如果足够虔诚的话就可以看到赫卡忒女士的神力显灵，传说丹戴有一次就看见了巨大的黑色蛇灵从圣塔里钻出....但是我认为那只是一种幻觉，这种把戏说穿了非常俗套，赫卡忒会派出侍女将一些所谓能在服用后更加靠近神灵的药物送给一些比较虔诚的家伙当作奖励。”
安迪这一次可以确定眼前这位老人的特殊了，他似乎真的对赫卡忒的看法不太一样。
“你好像有点特别，这是为什么？”
老人朝着安迪诡异的笑了笑。
“其实......让我猜一猜，看样子你肯定是一个西边来的人，但是究竟是从西边什么地方，是比较近的莫哈维还是...更西边？最近几年有很多人跑到这里，那些家伙全都是NcR人，比如之前那两个书呆子...你是NcR人对吧？”
安迪点点头，心里对老人知晓外界世界的信息有点吃惊。
虽然看年纪，这个废土上罕见的老人应该阅历丰富，但是作为在部落环境之中成长出来的人，很少能够对远方土地上的具体区域划分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我说咱们两个算是老乡，你信么？”
老人露出浊黄色的牙齿，黑黝黝的肤色和那散乱的白色大胡子让他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是来自于文明地区的人。
虽然皮肤已经因为衰老显得褶皱干瘪，但是透过一道道伤疤和刺青还是能看出肌肉的轮廓。
这样的人可能来自于NcR么.....
安迪突然想到在NcR边境地区还有一些不愿意被同化的部落民。
“你是来自于NcR那边的某个部落？不愿意融入NcR的生活方式所以一路东行到了这边么？那你还真是厉害。”
老人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
“我确实来自于一个曾活跃于....新加州地区的部落，那时候NcR还没有之后那么庞大，现在的利福尼亚共和国曾经也不过是个小村子罢了...既然说到这里了，你想听我讲个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