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明将那个奇怪的白色方块放进画中老头的右手里,那个老头将手伸回,似乎在感知着方块里的信息。
他再一次伸出右手,马元明拿起老头手里的方块。
老头手腕一翻,顺手牵羊。抓着马元明的手腕轻轻一拽。
马元明拔空而起,“嗖”地钻了画中。
画上现在有两个老头,一个是穿着布衣,鹤发童颜的神秘老祖,一个身穿华丽袍服,毕恭毕敬跪倒在地马元明。
书房里一切被两个躲在桌子下的人看到眼里。
这两个人就是偷偷潜进马府的郑亿和令狐壮。
二人来到马府的后门附近。隐形后,先后纵过墙头来到马府院内。
“那么大的院子,到哪里去找啊,等我们找到,天恐怕也早亮了,又该出去了,什么也打听不着。”令狐壮一看这么大宅院眼就晕了。
“跟我来、”郑亿扯着令狐壮的手,窜高伏低。跃过层层院落。来到一处明亮的房前。
二人悄悄进了屋,书房的结界对隐了形的二人无效。马元明正在屋内踱步。
令狐壮对郑亿大为佩服。他低声对郑亿说道:“哥哥,你可真行啊,你不会以前来过这里吧,轻车熟路一下子就找到了,就跟自己家一样。”
郑亿二人轻手轻脚地绕过马元明,躲进了桌子下面。
“弟弟,狮陀国官家的府邸格局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国家掏钱修的,没有多大变化。所以才这么顺利,我的好弟弟,你有什么事儿,出去再说,现在别说话了,小心让老马听到。”
马元明自言自语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郑亿二人的耳朵,
马元明对着画所做的一切也尽收二人心底。
“那老头进到画里去了。他也有一张方块一样的东西。跟明仁和白长老的一样。”
令狐壮禁不住悄悄说道。
郑亿让令狐壮噤声,因为有蚊蚋一般的嘤嘤声从画上传来。
二人竖起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字。
原来是马元明跟那个老头在对话。
“老祖,弟子无用,九天神链束缚着我的神魂。有很多事儿我都因为没修为,没法查明白。”
马元明将近日发生的事给讲给那个老祖。
“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至少你找到两个很厉害的人。”
“很厉害的人?是谁?”
“就是你所说的那两个神医。这两个人的气息留在你身上一点儿,仅从他们残留的信息上判断。此二人如果能成为我们的朋友,或许可能助我们成大业复真身。”
“据弟子观察,那两个人顶多就是世间凡人的高手,没有神通,也没有修为,甚至其中一个是万中无一的废柴。绝对不可能修行,而我们的敌人都是积年老妖,吃人无算的毒魔狠怪。就这个废柴,别说帮我们,就是当炮灰都不够格。而另一个呢,跟这个废物水平相当,也是极为罕见的乱麻仙根。这种乱麻仙根的人,就算后天再努力,拿出努力努力再努力的狠劲修炼,临死前能修到筑基期已经是天下最大的奇迹了。老祖,我们的事业指望他们,等于就是没指望。”
马元明对郑亿二人这一番评价,郑亿在桌子下面气的直咬牙。
“好你个马元明啊,白读了那么多书,一把年纪不懂:静坐沉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的道理吗。我废柴难道我愿意?这都是老天给的,我有什么办法”。
马元明的这番话,老祖听了也十分不悦。
“嗯?”老祖重重哼一声。
“你在世间呆了这么长时间,心性还是没有一点改变。还没有悟出那浅显的道理。任何事只要到了极致,那就是最厉害的。天才为什么称为天才,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常人没有的天赋,常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儿,天才往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这就是天才,同样的道理,废柴到了极致,那就是废物中的精华。上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一个人弄成没有任何仙根,却让他担负如此重伤的道理。只是这人的机缘未到而已。或许正因为他这种空白一片的神魂,一旦得到机缘,踏上修仙之路,其成就不可限量。”
马元明低头:“老祖教训的是,我思想太狭隘了。但眼下这两人能怎么帮我们呢?养心殿我暗中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他们都没发觉。难道要我主动跟他们摊牌,上赶着结交他们?”
“结交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神族的未来。都是为了苍穹的平衡。相对于我们的事业来说,这点委屈算什么?”
“老祖,我记下了。老祖我们神族幸存的弟子都要收集妖力和巫力,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要复活我们伟大的大神。这种天下大乱民的局势,只有大神才能搞定,重新制订天地间的规则。我们要将这些力量汇集在一起献祭我们的生命,复活我们的大神。”
老祖越说越激昂,白胡子上下舞动。画的表面甚至都湿润了一些。
“神族弟子幸存极少,时至今日,我还是以狮陀国太师的身份苟活于世。在这里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找到一个同道中人。
“所以我们第一步得将他们全都救过来,将他们的神魂从封印禁锢中释放出来,解救行动越快越好,最近离魂佛果又要成熟了。离魂佛果一次结五百个果子。每一颗果子蕴含着妖族从神族抽集的海量的仙力。相当于十万天兵的仙力总和。这样的果子一共有五百颗,你想想妖族用离魂佛果搜刮了多少神族的神力?每次佛果的成熟,都意味着那些被封印的神族成员的力量又削弱了一分,甚至有更多的神族成员经不住如此的折磨而魂飞魄散。”
“离魂佛果自从五百年前成熟,到现在整整过了五百年,以时间推测,是应该在最近成熟了,但是离魂佛果的下落我一直没有查到,不知道隐藏在那个角落。”
“七月十五不是要举行盛大的祭祀河神的法会吗?河神虽然也算是天庭正神,但以河神这个低微的神只之位,他们有什么资格享受如此高规格的享祭?哪怕现在天道崩坏,秩序不存,天道运行的本身规则也会对河神这种不合规格的享祭行为惩罚。”
“老祖的意思是,有可能是以祭祀为名收割离魂佛果?这个法会是由比丘寺佛炎方丈主持?本来青谷不想举办,佛炎却以妲兰娘娘许愿未还为借口,提出了举动法会的建议。极力主张青谷要大办特办,为了妲兰娘娘的健康也要如此。如今想来,此事的疑点甚多。老祖,离魂佛果是不是就藏在比丘寺?”
“你问我?我终日隐身这幅画里,在哪儿得由你去查,我不知道。”
“老祖,还有一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儿跟我们的事业无关。”
“说吧,当给我解闷儿。”
“前一段时间,郑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丑事儿。”
马元明从郑图跟自己的五娘胡杏儿私通讲起。然后说道郑玉山的庶出之子前往尸陁林取药,却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郑玉山的儿子又疯了,差点不能赶上就职大典,把郑玉山老小子没急死。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所谓的神医,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将郑图给治好了。
“治好病不是大夫应该做的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老祖不以为然。
“郑图的疯病可不是一般的疯病,是二十三年前,青谷将诅咒下在长命锁上,青谷刚登基的时候,郑玉山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但那个时候青谷根基未稳,年岁尚幼。而郑玉山经营多年,与各方面的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是一个庞大的毒瘤,牵一发而动全身,青谷无法,只能徐徐图之,先将郑玉山唯一的儿子除掉。”
“嗯?这郑玉山是不是功高震主,或者仗着自己军权在手,肆意妄为啊?”
“不是,郑玉山这人虽然位高权重,却一向老老实实,勤勤恳恳,至少在表面上对朝廷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好的一位重臣,青谷为何非要除掉他不可?”
“青谷对于除掉郑家的理由一直讳莫如深,守口如瓶,我只是昨天上朝,跟青谷一起见那两位神医时,听过一嗓子,青谷怀疑郑家怀妖族勾结,是妖族在狮陀国的代理人之一。”
“你说的全是真的?”
“应该假不了,”
“离魂佛果的下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