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与大师傅一听就炸了。
“什么?让他们给害了?你可不能乱说。有什么证据?”
“这个房间本来就是那位少年的,你们看,房间被他们弄的乱七八糟,人也不见了,肯定叫他们给害了,不但害了人,还反咬我们客栈一口,他们自称是狮陀城的什么侍卫,诬赖那个少年是逃犯,说我们客栈窝藏逃犯,要抓我们去见官。”
伙计们点头:“明白了,这些家伙就是想吃霸王餐啊,不但吃饱不想给钱,还想讹我们的钱。揍他。把他们吃的都给我打出来。”
伙计们不由分说,一拥而上,棍棒齐举,刀勺乱飞奔着郑怀旦三人杀了来。
郑怀旦正要分辨。却发现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如果说自己是官差,却是穿着一身夜行衣,还带着蒙面。那些腰牌倒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山通郡的人哪里见过,更是分不出真伪。
伙计们蜂拥而上,范英、蔡元,郑怀旦三人只得还手。
这三个人中除了郑怀旦身手差劲,其他二人都是皇宫中一等一的好手。对付这几个伙计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真正交上手,伙计的表现大大出乎意料。
这些伙计攻守有度,拳法森严。配合的天衣无缝,俨然就是一个阵法。每个人做为阵法中一个链条,精准地运行着,当一人受到攻击,这人并不管攻击到自己的武器,只管一味进攻,将后背交给自己的同伴,自然有人替他挡住。
皇宫的侍卫不但武功出色,多少也会一些仙法,他们见寻常的武功不能取胜,范英叫了一声得罪了,刀法一变,夹杂了风雷之声。伙计们抵挡开始吃力。
“这些人会妖法,变阵。”
那个伙计叫了一声,阵法为之一变。
范英、蔡元骇人地发现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仙法在阵中被抑制了,半点也施展不出来。
伙计们奋起神威,范英三人渐渐支撑不住。力竭之下,尽为伙计们所擒。
“抓住了。绑结实点儿。”
三人被绑成了粽子。
“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赶快放了我们。否则让你们脑袋搬家。”
范英蔡元兀自嘴硬,说着狠话。
伙计狠狠给了三人几拳。
“你们给我闭嘴,杀人劫财还这么嚣张?天亮了就把你们送官。”
“郑怀旦,这都是你弄出来的乱子。”蔡元埋怨着。
“我真的看的很清楚,那两个人就是朝廷通缉犯,绝对不会看错,你们包庇罪犯,与罪犯同罪。你们等着吧,到了天亮见官真相自然分晓。”
院子乱成了一团,大厅中喝酒耍钱的豪客们听到后面的动静也全都聚拢了来。
“这块腰牌做的好逼真啊。不会是真的吧?”
有人研究着范英的腰牌。
“我曾经从我步大哥那里见到过。我步大哥就在皇宫里当差,后来岁数大了就退休了。步大哥还曾经推荐我去皇宫,只是我家中父母年纪大了,不能远行,是以未能成行。”
听到有人认识这个腰牌,范英等人见到希望。
“那位勇士,你所说的步大哥是不是叫步存,人送外号鬼难拿?”
那人:“对呀,不过他已经退休很多年了,早已不在皇宫里当差了。”
范英:“哎呀,那可是太巧了,步存前辈与在下的恩师是结拜兄弟,我还得叫步前辈一声大爷。步存前辈是不是住狮陀城南边,靠近龙安之海的龙安城?”
那人:“对对对。你说的全对?你知不知道皇宫怡悦阁里有几棵朝天树。我小时候跟步存大哥进过皇宫,步存大哥告诉我说,皇宫中所有的景观都可能变,唯有怡悦阁中的朝天树数量不变,这里面是有寓意的。”
蔡元:“不就九九八十一棵嘛,寓意九九归一。”
那人大惊,三两步来到范英面前,一刀将绑绳挑断。
伙计们正要阻拦,那人眼一瞪。
“你们闯祸了,这三人的身份都是真实的,他们就是皇宫的侍卫,你们敢擅自捆绑官差,是不是不要命了?”
“就算他们是真的又怎么样?也不凭白诬人清白,说我们窝藏逃犯。再说了,他们说逃犯就是逃犯,有没有州城府县下发的公文?有没有批捕文书?什么都没有?我们凭什么认为他们说的就是对的?”
“或许批捕公文还在路上,没到我们山通郡。不过他们的身份是真的。三位大哥也是,抓差办案不去官府衙门报道,却混迹在我们这些草莽之中。能不引起他们的误会吗?”
范英等人此次是奉了娘娘的旨意,给娘娘办一件极为秘密的事儿,娘娘一再叮嘱他们,在路上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一切以差事为重。只要做成这趟差事儿,要什么有什么?但是郑怀旦偶然见到已经成了通缉犯的郑亿二人。对于钱财的贪心让他鬼迷心窍。想顺便发一笔小财。
结果财没发成,自己的身份还暴露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还被人捆绑拳打脚踢,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说什么也要将丢了面子找回来。得了自由的郑怀旦重新将那个伙计揪住。
“一句不知道就完了,我告诉你,你跑不了,今天不把你打死,难消我心头之气。”
先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伙计们还能理直气壮,如今坐实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对方既然是官差,伙计的气焰矮了半截。不住的求饶。
双方吵嚷成一片之际,有人重重咳嗽一声。
“王大宝,你们都聚在这里干嘛?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在与不在你们都对客人好一点儿,让诸位客官在这里吃好,喝好。怎么又跟客人打起来了。我的店早晚被你们给闹关门,我早晚也被你们给气死。”
一个苍凉的声音在人群后面传来。
伙计们脸上一喜。
“老板回来了。老板回来了。宁老板,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非叫这些人抓到衙门里受刑不可。”
人群一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中年男人带着山通郡标志性的圆毡帽,身着宝蓝色的长衫,脚下一双逍遥快靴,胖乎乎的脸上风尘仆仆,明显是刚刚走远路回来。
“三位官老爷,小店伙计粗鲁,对各位招待不周,怠慢了各位,还请原谅则个,我一定责打他们给各位老爷出气。”
郑怀旦乜斜着双眼:“你是这个客栈的老板?你好大的胆子,今天你跟我们把这个官司打了吧。”
他又要上手去抓宁老板。
宁老板不经意往左移了一步。无形的劲气发出,郑怀旦的双手撞上一堵透明的气墙。竟然前进不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宁老板右手一抬,扶了一下郑怀旦的手肘。
“天黑小心脚下,别摔了。”
郑怀旦,范英、蔡元都是老江湖,宁老板不动声色的露了一手,功力深不可测。对这位客栈的老板不敢小觑。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三人嘴上不输阵,不依不饶的没完。
宁老板微微一笑。
“官爷,天寒露重,院子不是讲话之所,随我到客舍一叙。”
宁老板对聚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喊道。
“各位,从今天开始各位无论在这里住多久,吃多少,酒水免费,各位尽管敞开肚皮吃喝,山通客栈就欢迎大肚子汉。等一会儿,宁某一定陪各位尽情欢饮。”
豪客哄然叫好。纷纷称赞宁老板的豪气。
既然老板已经现身,没有什么热闹可看,还是喝酒吃肉耍钱来的痛快。
霎时间院子中只剩下了宁老板,众伙计与范英三人。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前面那么忙,去前面招呼客人,若是再有慢待,小心我打折你们的狗腿。”
王大宝带领伙计和大师傅朝外便走。
“哎,你们不能走。”郑怀旦要阻拦。
“官爷,放心,他们跑不了,有事儿我担着,跟我来。客舍中我早已准备下美酒佳肴,给诸位赔罪。是打是罚我宁某一力承担。”
宁老板头前带路,郑怀旦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走,我们到底看看这个宁老板要说什么?他再厉害也不敢对官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