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嘴角的笑容僵住:这......我特么......
法明,你是怎么突然觉悟的?顺带还摆平了上一任的佛陀?!
这特么是顶级悟性啊。
此刻,杨临都想扒开法明的脑袋看看,他里面的弦到底是怎么搭的。
毕竟自己也只是装了个逼,说了个风吹树动的典故啊,感谢cctV,感谢贴吧,感谢b站,感谢那些年拉着我去蹭哲学课的小姐姐...老子才有这一点关于佛门知识的积累,全都用上了啊。
好在总算,目标达成了!
泥哥利应该已经超脱了吧。
而且这才像自己前世听到的佛嘛,相比之下,西域佛国那套谁拳头大谁就当皇帝的制度还真就只是一个武道体系,而非宗教系统。
杨临揉了揉自己腮帮子:“恭喜大师终得超脱。那这擂...”
群众再次齐刷刷的看向莲台上的老和尚。
对啊。
杨爵爷之前说要“渡己先渡人”,现在人家渡你成‘佛’了,是该认输滚蛋了吧。
然而出人意料的,老和尚却缓缓开口:“老衲惭愧,这擂还没有结束。”
杨临:......
沃日你大爷!
他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险些有些眼前发黑。
若是能杀的了他,一定一刀子捅过去。
百姓们高兴地氛围立刻转为愤怒。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杨临稳了稳心态问道:“难道大师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老衲已然解开。”
“大师可曾超脱?”
“老衲已然超脱。”
“下一世可还会有心魔?”
“既然已经超脱,不再有心结,下一世自不会再有心魔。”
“那这一擂,你还执着什么?”杨临的无名业火再次升腾。
“为了我佛国的将来。”
“此话怎讲?”
“老衲佛心已经澄澈,更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施主虽非我佛门中人,却佛根深重。你和那位中土高僧皆是世间少有,当随老衲去西域修行,他日必成正果!”
“若是我不去呢?”
老和尚法相威严:“中土不该有禅宗,不该有自己的佛!施主若是不去,老衲只有毁掉施主根基。”
杨临目光冰冷:“你还有后手?”
老和尚笑而不答,只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到如今,就算我肯认输你也不会放我出去了是吧?!”
杨临右手直接按向了刀柄。
与此同时,莲台上老和尚的法相猛然变得更大。
在他一脸慈祥的微笑中,虚幻的身影淡化了几分,仿佛分散出细沙,沙子流动宛若星河,瞬间飘向了杨临。
杨临躲无可避。
这一刹那,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夺舍?
老和尚还是用了这一招。
不过,老子又不怕。
可精神刚一放松,瞬间收到系统提示,他的精神再度变得紧张。
原来不是夺舍,也不是强行渡化。
而是...共情,如海潮一般涌来,持续不断的精神侵染。
老和尚正以自己的经历、遭遇,持续不断如灌顶一般地让杨临共情。
试图通过共情,让他认可西域佛门,跟自己一样拜入西域。
第一次如海潮一般的精神侵染被免疫之后,杨临还没来得思考对策,瞬间又如一叶扁舟被第二波巨浪淹没。
周围的世界消失,他看见的是佛光,无边无际的佛光。
情绪的海洋中,最开始杨临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
祥和的佛光里,是浓浓的白色雾霭,直到他看到了一双干净澄澈的大眼睛。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面带笑容的小男孩。
佛光和雾霭散去,视线瞬间开阔,一副异域图景在杨临眼前展开。
小男孩穿过杨临,把自己身上淡淡的光,不着痕迹地染在杨临身上。
他张开双臂笑着跑向了自己的父母...
原来这是泥哥利的童年,有父母关爱,无忧无虑的童年。
“不如看看?”杨临下意识的想。
然后转身,看到小男孩扑到一脸宠溺的父亲和母亲怀里。
谁会拒绝接受人间这美好的一幕。
一瞬间,杨临也感受到了那份慈爱,他被温暖包围,萌生出舒心,快乐,不自主的沉浸其中。
共情种子开始发芽。
.....
“他怎么了?杨爵爷怎么突然不动了。”
“老和尚不会又对他进行强行渡化了吧?强行度化明明对杨爵爷不起作用啊。”
在他们眼中,杨临仰着头,表情祥和地看着莲台上的巨大法相。
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佛境里。
杨临仿佛就变成了那个小男孩,能感受到小男孩的一切情绪,感受到小男孩每天的变化。
这些变化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这种感受中,画面不停转换,时间已经过了数年。
春去秋来树叶飘落,一颗枯叶落下来,落到了泥哥利的脑袋上。
“咦?什么东西?”
他从头上摸到树叶,“原来是落叶。”他笑了笑,随后他不自觉好奇。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萌发了一个念头:这就是大人们口中,所说的轮回吗...
他拿着那片叶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从那以后,他开始每天对着大树思考,看着鲜花思考,拿着草叶思考.....
而那种思考的过程神奇般也在杨临大脑中演绎。
“都是一些幼稚的想法。”
杨临笑笑,忍不住要对他做基础的科普:
“植物的生存要适应环境,秋天气温降低,树根作用减弱,给不了树叶那么多的养分,树叶就会干枯,从而自然落下,这对大树是一种保护。来年春天呢,大树还会长出新的树叶。”
可下一秒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小男孩一样,悟性竟然蹭蹭蹭的上涨。
他不再用自己的理性去解释世间万物,反而是用心去感受轮回。
“这就是泥哥利悟得无上轮回大法的来源吗?”
“我曹,这逼的悟性堪比牛顿啊。”
画面再次变动,杨临的视线里又过了数年。
青春期的小男孩脑子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泥哥利每一个想法都在杨临脑中演绎了一遍。
他不自觉的感叹,原来完全抛开理性和科学,换一种眼光看世界,竟然是如此神奇。
他脑子里多了许多不同的知识,也像泥哥利一样,有了要解答所有问题的渴望。
因为当地的风俗,到了年纪的泥哥利,开始跟随大人们走向寺庙参拜。
似乎是上天注定,第一次进入寺庙的泥哥利震惊了。
他被那一座座巍峨肃穆的场景所震慑,同时又莫名的感到无比亲切。
大人们走了。
他仍在佛前,直到夜幕降临。
一个来点灯的老和尚问他:“娃娃,为何还不离去?”
泥哥利双手合十:“佛能解答我所有的困惑么?”
老和尚笑呵呵的看向他:“能。”
泥哥利双眼放光:“我要学佛。”
画面再次转换,杨临看到泥哥利站在一座巍峨宝殿里,虔诚的准备着加入佛教的仪式。
有一个声音从泥哥利心里,也从杨临心里升起。
“我应该加入佛门。”
“这里是佛教的发源地,这里有着浩如烟海的藏经,有着成千上万的僧众,能解答我的一切困惑。”
然后,杨临的视角变了,不再是上帝视角,而是泥哥利的视角。
他被泥哥利完全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