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六百条？”那老头白扯着自己的手指头，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没等苏小软点头应好，老头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下来。
“去去去，哪里来的毛孩子，哪里凉快待哪儿去，别杵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谁家的毛孩子也不看好了，一天天的好的不学，净学什么占小便宜。”
这老头儿不卖就不卖，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张口闭口毛孩子，可是把苏小软气得够呛。
“我怎么就好的不学占小便宜了，你做生意的，我还个价还不行了，谁做生意像你这老头这么霸道不讲理的。”
苏小软扫了扫他的摊位，门可罗雀。
呵呵哒，这种态度来做生意，能有客人上门才怪。
老头子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娃娃胆子这么大。
这一句接一句的，他显些没有反应过来。
苏小软以为自己凶悍的模样吓到了老头儿粉嘟嘟的小脸蛋儿难免划过一丝尴尬。
“那个……爷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是真心想买你的小鱼苗。”
要不是老头儿态度太过恶劣，她也不会暴露自己泼辣凶巴巴的一面。
老头儿缓回神来，刚要开口，宋祁一溜烟冲跑过来将木讷的苏小软强行拽到了身后。
被这么狠狠一拽，苏小软傻住了，“宋祁哥哥……”
他干嘛……反应这么大？
“老头儿，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平时欺负别人也就算了，她可是我的妹妹，你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宋祁利用身高的优势完全遮挡住了苏小软矮小的身子。
他紧抿着下唇，目光幽幽望向同样一脸懵逼的老头儿。
“我……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老头儿眯着眼，指着躲在宋祁身后的小脑袋，震惊道，“等会儿，你说什么，那小丫头片子是你妹妹？”
“你有意见？”宋祁极其不悦的反问。
想到自己放在手心里的丫头被欺负了，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老头儿一时语塞，就算宋祁亲口承认了，他还是很难接受。
“不是，你不是说你家里没人了，怎么突然多出来个妹妹。”
这话儿苏小软就不爱听了，探出个头，恢复到最初奶凶的模样气恼道，“什么叫家里没人，我就是宋祁哥哥的家人，你欺负我可以，不许欺负宋祁哥哥。”
小人儿掷地有声的护着他，让宋祁心里骤然一暖。
宋祁不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生活，他早已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唯独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心思细腻，聪明机灵，总能在不经意间暖到他的心。
他从不知道拥有家人是怎样一种感觉。
现在，宋祁眼底里倒映的都是苏小软天真烂漫的身影。
宋祁知道，心之所向，那便是家人。
“诶诶诶，你们两个娃娃一唱一和的，连说话，护犊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存心来我这儿砸场子是吧？”
老头子看出来了，这女娃娃哪里是家长带出来的，跟着的分明就是宋祁小子。
宋祁这小子老头儿比任何人都清楚，聪明又有本事，他活了这么多年无儿无女的，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
可唯独每次看到宋祁，他都忍不住拉着人好一顿的拉家常，最后还得强迫宋祁留下来吃了饭才把人放走。
“罢了罢了，既然是小宋祁的妹妹，那就相当于我的乖孙女。”
老头儿偏转过身，让出一条道，笑眯眯的朝着躲在宋祁身后的苏小软招招手。
“丫头，来来来，爷爷这里有甜瓜，我可是专门给这臭小子留的。”
他指着一脸淡定的宋祁，既宠溺又嫌弃的吐槽，“他这个小没良心的，都大半个月了也不来看看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
“宋祁哥哥，你和这个爷爷……很熟吗？”
苏小软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问他。
虽然爷爷手里的甜瓜很是可口，闻着味儿她都不由得开始流口水了。
可苏小软是个乖宝宝，陌生人给的东西就算再好吃，也绝对不能随便吃。
她看向了宋祁，自然也有询问宋祁自己能不能吃的意思。
“爷爷给你的，那就吃吧。”
宋祁勾了勾唇，宽大的掌心轻轻的落在她脑袋上摸了摸，点了下头。
苏小软一听，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嘴角的两个梨涡比抹了蜜还要甜，“好嘞，宋祁哥哥你也吃。”
说罢，她飞快拿起一块来啃的同时，还不忘将另一块塞到宋祁的手里。
宋祁瞅着小丫头一脸满足的贪吃样儿，眼底里的温柔都快从眼眶子里溢出来了。
不过言归正传，他可没有忘了这趟出来的正事。
“老头儿，你家的鱼苗有多少给我来多少。”
身旁专心啃甜瓜的小丫头小鸡啄米的点头，含糊不清的附和，“嗯嗯，鱼苗……有多少要多少。”
“你们要这作甚，现在这个时节也养不活啊。”老头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俩个小家伙。
他也不是不愿意卖，换做其他人也就算了，管他什么冤大头，能宰一笔是一笔。
但宋祁不一样。
既然小丫头和臭小子是一伙的，那就相当于一家人，老头子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呢，手里头这批鱼苗就是养着玩儿，等天气暖了就放到山涧里。”
“别说小丫头想买了，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全送了也未尝不可，但给了你们也养不活，还不如不给你们。”老爷子说的可是良心话，绝无虚假。
苏小软扒拉着宋祁的手臂，着急上火抢先道，“不怕不怕，我养得活。”
“宋祁哥哥，你和老爷爷说说。”
反正今天她一定得买，谁也拦不住她。
宋祁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口，“老头儿，我们不占你便宜，该给的钱我们一分也不会少。”
“嘿你个臭小子，真不是钱的事儿。”
老头子急眼了，这俩娃娃怎么一个个的都如此倔。
宋祁也无奈，可他家的小祖宗不答应了，他能怎么办，只有宠着呗。
“老头儿，我们自有办法，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罢，宋祁率先从怀里摸出了二两碎银子放在桌面上。
老头儿皱起了眉，没太搞明白他是啥意思。
这回苏小软抢先乖巧的说道，“爷爷，这是我们买鱼苗的钱，你放心，一条我也不会让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