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去厨房盛了碗粥,想端给小野猫,没想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他早知道萧清宇喜欢小野猫,可小野猫对所有男子的态度都冷冷淡淡的,他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接触她,让她了解他的好,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还没展示自己的优秀,她已经喜欢上了萧清宇。
小野猫是萧清宇的徒弟,两人天天在雪尘楼里朝夕相伴,四个多月,一百多天,足够小野猫看清萧清宇对她的心意,没感情也培养出感情了。
萧清宇收小野猫为徒,就是想让小野猫在潜移默化里习惯他的存在,渐渐的喜欢他,爱上他!真是腹黑的让人自愧不如。
安墨枫妖孽的脸上浮现自嘲的笑,他的武功不及萧清宇,才学不及萧清宇,就连接近喜欢之人,也比萧清宇慢了一步……
火红的太阳冲出地平线,暖暖的照射,安墨枫却感觉身体的四肢百骇里都弥漫着浓浓的冷意。
“呜呜!”一道浅灰色的小身影跑进小院,在安墨枫脚边蹭来蹭去,非常亲昵,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安墨枫慢慢蹲下来,轻抚着小狼的小脑袋,墨玉般的眼瞳里浮现丝丝苦涩笑意:“小灰,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是孤单一人。”
清雅、失落的声音钻入耳中,沐雨棠蓦然惊醒,用力推开了萧清宇,看着门外那道渐渐远去的浅紫色身影,一张小脸泛着淡淡的胭脂色:安墨枫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都没察觉到?
萧清宇看着门外,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俊美的容颜清清淡淡,没有一丝变化。
沐雨棠轻轻蹙眉:“你是不是早知道安墨枫在门外?”
“你毫发无损都没察觉到安墨枫在,我这身受重伤之人怎么可能察觉得到。”萧清宇说的云淡风轻。
沐雨棠美丽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她背对着门,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门外有没有人?萧清宇可是正对着门,稍稍侧目就能看清门口的一切……
萧清宇见她小脸阴沉,长臂一伸,轻揽了她在怀,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赫连盛下了全城搜寻令,如果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咱们,他肯定会率三军包围将军府。”
有了在将军府书房间躲避搜寻的前车之鉴,赫连盛不难猜出,他们在将军府养伤。
萧清宇的声音清润、柔曼,却非常虚弱,就连心跳声都弱了不少,沐雨棠紧紧皱起眉头,白石城里到处都是敌人,扶萧清宇回军营养伤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你重伤在身,暂时不宜移动,咱们可以给赫连盛添添乱,让他没精力再搜寻咱们。”
萧清宇闻言,墨眉挑了挑,眼瞳里浮现清浅笑意,她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你可想到对付他的方法?”
沐雨棠头枕着他的胸口,挑挑眉:“想到了一点头绪,还需要再完善,完善,天黑前差不多能制订出详细的计划。”
金阳下,安墨枫斜躺在亭子里的长凳上,失神的看着湛蓝的天空,宽松的袖摆流泻而下,高贵优雅,慵懒随意。
将军夫人端着一碟点心走进凉亭,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你没用早膳,吃点点心吧。”
“多谢夫人。”安墨枫淡淡说着,修长的身躯一动没动,妖孽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诗如画,眼睛里蒙了一层迷雾。
将军夫人知道他在为情伤感,客房里那对年轻男女很般配,也恩爱,他们之间已经容不下第三人。
这名小公子很失落,也在自我修复着心里的伤痕,如果她劝解,不是安慰人,而毫不留情的将人家的伤疤再次揭开。
她医治不了他的心伤,可以说些话分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这么伤心:“我觉得公子的相貌有些熟悉,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安墨枫转头看她:“夫人可曾去过青龙国京城?”
“没有。”将军夫人摇摇头:“我从小在白石城长大,最远的是去五十里外的城镇。”
安墨枫目光沉了沉:“那夫人可能见过我娘,白虎国将军府的江菱,和亲到青龙国。”他的相貌多像母亲,十九年前,他母亲从这里前往青龙国,开始了她艰难困苦的下半生。
江菱,和亲!将军夫人脑海里蓦的浮现了十九年前的白石城盛况,一车车的嫁妆络绎不绝,那一袭红嫁衣的美丽女子,坐在车架上,惊艳了无数人,眼前的公子和那女子确实有四五分像。
‘扑腾腾’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到了旁边的假山上,将军夫人起身走过去,抓住了鸽子,歉意的笑笑:“这是给将军的密涵,我让人送去城主府。”
“夫人请便。”安墨枫轻轻笑笑,看着将军夫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眼瞳凝了凝:“请问夫人怎么称呼?”
“姓方名秋琴。”将军夫人脚步不停,头也未回,声音很清亮,显示她心情很好。
安墨枫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据他所知,赫连盛的夫人姓叶,是白虎国京城的女子,这名夫人居然姓方,常居白石城,看来是赫连盛娶了正妻,还纳了平妻。
白虎国大元帅?也不过就是个三心两意的花心鬼。
刚才那只信鸽是从白虎国京城的方向飞来的,密涵上的内容应该与战事有关,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夜幕下的城主府巍峨大气,庄严肃穆,高贵豪华的宴会厅里燃着一支支高烛,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阵阵丝竹乐器声飘荡空中,美妙清灵,悦耳动听,一名名衣着暴露的娇美女子在房间中央翩翩起舞,柔软的身段,优美的舞姿看的文白石血液沸腾,哈哈大笑着,右拥右抱娇弱的美人们,狂亲狂啃。
突然,‘砰’的一声响,紧闭的窗子被撞开,一名黑衣人窜了进来,手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径直刺向文白石。
文白石做城主多年,经历过很多凶险场面,见寒芒近在眼前,抓过一名美人迎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长剑自美人前胸穿进,后背冒出,鲜血瞬间染红衣衫。
柔弱女子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惊恐的尖叫着,急步往外奔逃,凄厉的惊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杀人啦……救命啊……”
黑衣人见一击未中,目光冰寒,猛的拔出长剑,在那漫天血雾里挥剑刺向文白石。
文白石也习过武,纵身一跃,落到烛架前,挥舞着烛架迎战黑衣人。
黑衣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每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一把长剑挥舞的虎虎生风,越战越勇,反观文白石,终日沉迷女色,身体早被掏空,十几招后,体力不支,招式变慢,渐渐的落了下风。
黑衣人见他累的气喘吁吁,眼瞳里闪掠一丝轻嘲,手中长剑倾力而出,狠狠劈开了烛架,剑气余势不减的朝着文白石扫了过去。
文白石大惊,急忙闪避,剑气擦着他的衣服划过,割破衣衫,在胳膊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火辣辣的疼。
眼看着那寒光闪烁的长剑再次倾力而出,对准他的要害刺了过来,他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之间,手握长剑的侍卫们大步冲进宴会厅,高吼:“抓刺客!”
黑衣人一看事情不妙,收回长剑,飞身跃出了窗子,几个起落消失在浓郁的夜色里,侍卫们追到窗前,只能看到一排排整齐的房屋。
文白石劫后余生,心里恨死了那名黑衣人,见他居然在侍卫们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了,怒不可遏:“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名刺客都抓不到,真是一群废物!”
侍卫首领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刺客闯进宴会厅行刺,确实是他们守护不周……
“城主,属下捡到了这个!”站在窗前的一名侍卫走上前,递上一只深檀色的小木牌。
文白石恨恨的接过,看着木牌上大大的赫字,面色大变:“这是……赫连盛亲卫的令牌!”刚才刺杀他的,是赫连盛的亲卫?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首领看着那深檀色令牌,锐利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沉声道:“城主,卑职知道您非常信任赫连将军,但城主有没有想过,在京城做一名将军,远不及在白石城做一名城主自在……”
文白石面色阴沉:“什么意思?”
“赫连将军文武双全,战功赫赫,白石城里,上至达官显赫,下到三教九流,都对他赞赏有加,城里的百姓们更是对他言听计从,猛然看起来,他比您更像城主……”
以前的白石城,文白石是主人,侍卫首领负责整座城的布防戒备,可自从赫连盛来到之后,抢走了百姓们注视在文白石身上的目光,带来的铠甲兵士们也代替他在四周布防,他早看赫连盛不顺眼了。
“混账!”文白石猛的一拍桌子,牵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城主恕罪!”侍卫首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道:“卑职一心为城主着想,不想城主误交狼友,身中圈套,方才直言不讳,城主可曾想过,您没有子嗣,如果突然意外身亡,下一任城主,会由谁来当?”
文白石面色铁青,赫连盛的祖籍就是白石城,他那么受百姓们爱戴,如果自己被刺身亡,下一任城主铁定就是他!
可赫连盛是朝中出了名的大将,统军十万,无论是钱财还是势力,都比他强多了,为什么还要抢他的城主之位?拥有自己的地盘,做有权有势的土皇帝?还是另有所图?
文白石眯了眯眼睛,冷声道:“赫连城现在还在香园吗?”
“是的,他重伤后,一直在香园休养,没有离开!”侍卫低低的回答着。
文白石淡淡嗯了一声,转过身,大步走出宴会厅,拐上了前往香园的路,一块小小的木牌,说明不了什么,但白石城祖祖辈辈都是他文家的,绝不容他人觊觎,赫连盛的真实打算,他要亲自试探试探。
赫连盛是白虎国元帅,身份显赫,香园是他的专属客院,高贵,华美,不比主人的院落差。
文白石来到香园,看着空荡荡,静悄悄的香园,轻轻蹙眉,赫连盛随身带着两名亲卫,他在房间休息时,亲卫都在门口守卫,现在怎么不见人影?
微风吹过,带来一道柔婉的女声:“姐夫……感觉怎么样?”
这是方秋双的声音!
文白石锐利的眼眸猛的眯了起来,三两步来到门前,抬脚踹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赫连盛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几乎赤果,方秋琴轻靠在他身上,拿着小瓷瓶,小心翼翼的为他涂抹药膏,她看那伤口的神情专心,专注,满满的都是爱意。
文白石的面色阴沉下来,眨眼间又恢复如常:“赫连将军上药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惊的方秋双身体一颤,手里的药瓶险些掉落,看着文白石似笑非笑的面容,她磕磕巴巴的道:“城……城主……”他不是在宴会厅里寻欢作乐,不到午时不罢休吗?怎么提前结束了?
赫连城倒是面不改色,优雅的拉起衣服披在身上,漫不经心的道:“文城主找本帅有事?”文白石最爱美色,天天作乐,夜夜笙歌,若无要事,绝不会主动来找他。
“也没什么大事,前来看看赫连将军的伤势如何了。”文白石四下望望,确认房间里除了赫连盛,方秋双再也没有其他人,阴沉着脸,厉声训斥:“我记得香园是配了不少丫鬟,侍卫的,都死哪里去了,居然劳烦本城主的小妾为赫连将军上药?”
方秋双一张小脸瞬间惨白,衣袖下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她生平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妾,文白石却声声振耳,狠戳她的伤疤,时时刻刻羞辱她,她只是低人一等的妾,可恶至极!
“城主息怒,妾身受姐姐之托照看姐夫,刚才逛花园时,路过香园,就来看看姐夫的伤势,恰逢姐夫需要换药,我怕下人们上药不够仔细,就亲自动手了。”
“是吗?那也没必要将所有的下人都遣走啊。”文白石慢悠悠的说着,肆意欣赏着她的惊慌失措,眼瞳深处闪烁着点点寒芒。
若说刚才他只是怀疑,那他现在百分百肯定,那名刺客是赫连盛派的,赫连盛看中了他的白石城,也看上了他的女人,只要除了他,所有的一切就都是赫连盛的了。
面前的这对狗男女还是有亲缘关系的,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姨子,仔细想想,还挺有爱,姐妹两人共侍一会,传扬出去,是段佳话。
方秋双贝齿紧咬着下唇,沉声道:“姐夫的伤势有很多忌讳,我吩咐他们去厨房端宵夜了。”
“是吗?”文白石故意拉长了尾音,精明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赫连盛明白了他说话夹枪带棒的原因:“七夫人真的只是来帮我换换药,没有其他意思,文城主不要误会。”
“就算有其他意思也没关系,这个方秋双我早就玩腻不想要了,如果赫连将军喜欢,只要说一声,兄弟我双手奉上。”文白石说的大义凛然,心中冷笑,他文白石不要的东西,可以施舍给赫连盛,但他绝不允许赫连盛从他手里强抢东西。
方秋双面色阴沉,文白石看不上她,她还讨厌文白石呢,姐夫比他位高权重,也比他温柔体贴,只要姐夫说个是字,她就会立刻将文白石踢的远远的,跟着姐夫去享受荣华富贵!
娇娇怯怯又暗带希冀的目光悄悄看向赫连盛,却见他沉着眼睑,淡淡吐出几个字:“朋友妻不可欺。”
方秋双一怔,美眸里瞬间盈满了泪水,手中的丝帕被揉成了麻花,姐夫不喜欢她,不想要她!
文白石不屑的嗤笑:“她不过是个可买可卖的小妾,哪里是什么妻,我看她对赫连将军有些情份,将军要不要?”
方秋双小脸血色尽褪,身体踉跄几下,险些栽倒,贝齿将下唇咬出点点血珠,可恶的文白石,极尽的侮辱她,完全没将她当人看,他的话都说的这么绝了,姐夫应该会要她了吧,跟着姐夫比跟文白石强多了。
赫连盛端着清茶,旁若无人的轻抿几口,淡淡道:“本帅有妻,不需要再娶。”
方秋双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文白石话都说的这么绝了,为何姐夫还是不要她?他不喜欢她吗?可他刚才对她很好啊?她欺负姐姐的时候,姐夫也是纵容她的。
文白石故做为难的皱了皱眉:“我是真的用烦了秋双,不想要了,既然赫连将军不喜欢,那我将秋双送别人了,来人!”
房门被拉开最大,十多名侍卫大步走了进来,恭声道:“城主有何吩咐?”
文白石一指方秋双:“这女人赏你们了,就在这里办事吧。”
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方秋双是城主最喜欢的女子啊,居然要赏他们,他们没听错吧?
方秋双也如遭雷击,头脑一片空白,怔怔的站在原地,文白石要将她送给侍卫们,怎么会这样?
文白石见侍卫们站着不动,面色阴沉下来:“愣着干什么?不想要美人,就送去给别的兄弟。”
“是是是!”侍卫们听出他话里的怒意,是真的将人赏他们了,连连答应着,上前拉了方秋双,用力向外拖去。
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痛,方秋双如梦方醒,慌乱的挣扎着,惊恐的大叫:“姐夫……救我啊……姐夫……”
赫连盛蹙了蹙眉,并未多言,微低着头,优雅的品茶。
屋外响起方秋双的尖叫,男子们的高声调笑,以及撕打声,阵阵布帛撕裂声,随后便是男女激烈的合合声,以及方秋双凄惨、压抑的惊尖,文白石瞟一眼面无表情的赫连盛,心里浮上丝丝戏谑:“那方秋双肌肤细腻如丝,赫连将军没享受到,真是可惜了。”
“本帅没文城主这么花心,还有,本帅受了重伤,需要休息,如果文城主再想犒劳侍卫们,请去别的地方。”赫连盛低低的说着,眼瞳深处闪掠一抹暗芒:文白石一进门,就夹枪带棒的挑衅,现在更是将方秋双送给侍卫们,狠狠刺激他,摆明了立场和他做对。
文白石明明对他言听计从的,现在居然敢忤逆他?真是胆大包天了,是受人唆使?还是被人算计了?
文白石闻言,哈哈大笑:“打扰赫连将军了,下次一定注意。”
赫连盛面色平静,心里肯定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就将方秋双送给侍卫们狠狠蹂躏,是想警告赫连盛,他的东西,只有他能扔,别人不许抢,否则,他一定让来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屋外的残酷蹂躏一阵高过一阵,方秋双的惊声尖叫却越来越低,越来越弱,渐渐的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那激烈的蹂躏声震人耳膜。
东西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侍卫们全都折腾了一遍,心满意足的穿好衣服,大摇大摆的随文白石离开了香园。
赫连盛也换了身干净衣服,在亲卫的陪同下踏上了出府的路,方秋双全身赤果,半身鲜血的倒在路边,他看也没看一眼。
方秋双意识朦胧间,感觉全身上下都在疼,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丝毫力气,模糊的视线里映出文白石,赫连盛翩然走过,却没人多看她一眼。
她笑,苦涩的笑,冷冷的笑,她和他们相识好多年了,他们居然都不把她当人看,肆意的羞辱她,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他们不仁,休怪她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