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龙塔,天色已经将黑。
当月鸿和凝蓉来到青龙居时,却是发现了大量杂乱的战斗痕迹,随即便看见了身上皆已负伤的南宫灵儿和御马,重伤昏迷的完颜政,以及一脸悲伤自责的文婧。
对了,还有似乎是被南宫灵儿贯穿胸口,已经失去声息的炀桀。
显然,这里此前爆发过一场混战,似乎颇为惨烈。
“阿政!”见完颜政重伤倒地的凄惨模样,凝蓉惊呼了一声,快步冲到了过去,一张脸颊上满是心疼和担忧,旋即看向南宫灵儿,声音冰冷,美眸内透露着一丝杀气,整个人好似护犊的母狮子。
“南宫灵儿,是谁伤的阿政?”
南宫灵儿先是看了月鸿一眼,尚未说什么,一旁文婧却率先出声,语气中满含自责地道:“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政哥哥,都是我……”
文婧呐呐地说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
然而文婧只说是自己的错,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依旧不知晓,月鸿便看向南宫灵儿,道:“灵儿,你来说吧。”
“是,”南宫灵儿点了点头,然后将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在月鸿赶往金龙塔,对付澹台真人的时候,青龙居这边也发生了战斗。
宗家的人已经被月鸿给请回去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御龙堡和鸣凤阁之间的事了,现如今,鸣凤阁的文太极已经凝蓉设计杀死,琉璃、元朗和吐贺图皆已在月鸿授意下,被擒下关押进了大牢,澹台真人则交由月鸿亲自解决,那剩下就只有炀桀一个人了。
炀桀原本是想先解决南宫灵儿和御马的,不过在吐贺图断后的地方,并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遂前往了青龙居,准备杀了完颜政。
南宫灵儿因为要将吐贺图给关押进牢,便御马先行赶往青龙居,同完颜政一起,以免出现什么意外,于是两个人便同来此的炀桀展开了战斗。
混乱之中,完颜政因为不小心对视上杨桀的眼睛,被杨桀的血瞳幻术控制,在御马打算以自身的纯阳之血,破解完颜政身上的血瞳幻术时,不料被炀桀控制的完颜政给一掌将打成重伤,好在因为种种情况,凝蓉尚未将御龙剑交给完颜政,是得完颜政战力大减,否则一掌变得了一剑,怕是能直接将御马给捅个对穿,生生殒命。
如此情况下,御马一对二,还是处于重伤的情况下,自然是岌岌可危,好在关键时刻南宫灵儿及时赶路,解开了完颜政身上的血瞳幻术,挽救了御马的危局。
有过亲身经历的完颜政顿时小心起来,再没给炀桀施展血瞳幻术的机会,于是这次岌岌可危的轮到炀桀了,不过因为御马伤势不轻,便在一旁休息待命,由南宫灵儿和完颜政出手围杀炀桀。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斩杀炀桀的时候,文婧突然从一旁跑了出来,快步冲向了完颜政。
完颜政对文婧自然是没有任何防备的。
南宫灵儿虽然知道文婧很可能眼睛被澹台真人的金瞳幻术控制了,但在战斗之中,却已经来不及提醒。
于是猝不及防之下,因见到文婧而正自欣喜的完颜政,直接被文婧一匕首给捅穿了腹部。
这下御马、完颜政皆是重伤,完颜政的伤还要比御马更重一些,直接昏迷了过去,不过在昏迷之前,得知了幻术破解方法的完颜政,将文婧身上的金瞳幻术给解开了,然而文婧本身又无多少战斗能力,所以真正能够战斗的只剩南宫灵儿一人。
好在南宫灵儿已经不是原着里的那个南宫灵儿了,战力方面比之以往强了许多,兼之炀桀此前在她和完颜政的围攻下已是伤痕累累,所以一番血战,终于将炀桀给斩杀了去。
“对不起,少爷,灵儿没能将炀桀生擒,”南宫灵儿有些歉然地道,月鸿原本的计划里,是要生擒炀桀的,不过那种情况,能够斩杀已是勉强,她已经没有能力生擒了。
“没事,局势危急,这不怪你,死了就死了吧,”月鸿不由揉了揉眉头,倒并不是因为炀桀被杀的缘故,毕竟炀桀这种喜食鲜血的异类,月鸿也根本不会留他,之所以要生擒,只不过是因为系统的一个任务,杀了他能够获得一片青玉叶罢了。
他倒真没想到,这短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澹台真人,炀桀……果然,这些会使幻术的家伙,都是些麻烦啊。
月鸿微微无奈,明明是武侠世界,偏偏出现幻术这种东西。
这谁顶得住啊?
“完颜政怎么样了?”月鸿看向了凝蓉。
完颜政虽然是他名义上的二哥,但月鸿其实很清楚,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和情分,所以完颜政重伤,最关心的莫过于凝蓉了。
对了,还有文婧,毕竟小丫头一直喜欢完颜政来着,亲手伤了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滋味想来一定不好受。
“避开了要害,并无性命之忧,”探查到完颜政的伤势,凝蓉面上的担忧已经消减了许多,这样的伤势,并不算致命,休息个十来天就好了。
“你比你想象中的冷静,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发狂,想杀了文婧呢,”月鸿微微有些意外。
凝蓉只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她确实这样想过,但她隐隐觉得对方不会答应,况且如今御龙堡已不是他能够做主的,加之阿政和文婧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见凝蓉沉默,月鸿知道她心情不佳,也没有自找没趣,旋即看向南宫灵儿,问道:“灵儿,张文他们什么时候到?”
“张文他们已经出发,预计子时抵达御龙堡。”南宫灵儿思索了一下,说道。
月鸿点了点头。
“嗯,天色不早了,先将文婧安置下去,然后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辰时到白龙堂集合,我们开场会议。”
……
与此同时,远在中州。
天色阴沉,灰蒙蒙一片,隐有丝丝细雨落下,于风中漂零。
宗家大殿之前,一身形伛偻,发虚皆白的老者,撑着一根雕花桃木拐杖走在前辈。
在其身后,一个穿着文士服,腰佩折扇,面相隐隐有些阴鸷的中男人,则缓缓跟随,脚步隐隐落后一步,可观主次。
中男人名为司空名,那老者,则是他的父亲,同时也是宗家的家老,司空鸩九。
“父亲,我要出发前往御龙堡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司空明看向老者,神情尊敬道。
“慎之又慎,”听到司空明的话,司空鸩九眯着眼睛沉寂了许久,然后缓缓吐露这四个字。
“是,”司空显离开了。
静立在微微细雨之中,司空鸩九独自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半响静默无语,蓦然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天,我越发看不透了……”
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然而现如今,残棋难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