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靠岸,一行人上了小岛,朝着镜湖医庄行去。
来到小院门口,只见在右边的门柱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几列,不知是哪国文字的字,显眼的位置,仿佛是在警示着后来者什么。
“这上面的字,我怎么都不认识啊!”天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地问了出来,他只跟聂大叔学过一些秦国的文字,至于这上面的字,则是见都没见过。
“这是以前燕国的文字,自从秦国要统一文字,已经禁止使用了,”少羽语气有些沉重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旋即又变得轻松起来,看向天明笑道:“不过在这里,根本不用理会秦国的什么法律。”
也只有在这些地方,秦国的法律制度才迫害不到他们,少羽心里这样想着。
天明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再次好奇地问道:“这上面写着什么啊?”
“这是端木蓉姑娘定下的医庄规矩,叫做‘三不救’。”
“三不救?”
“蓉姐姐她医术高明,但是有三种人,她是绝对不会医治的:第一,秦国的人不救;第二,姓盖的人不救;第三嘛,就是因逞凶斗狠而比剑受伤的人不救。”高月轻笑一声,出声给天明解惑,少年人之间,总会感觉更加亲近,也更知道该怎么相处。
“这是什么怪规矩啊。”天明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哈,反正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记住就是了。”少羽笑了笑,在天明肩头拍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医庄里面。
后边,盖聂随后走进医庄,有些默不作声,他总感觉,这镜湖医庄的规矩,似乎是特意为他定下的,只是他似乎从未见过这镜湖医庄的主人,更别说得罪了。
难道,是因为他曾经当过嬴政的贴身侍卫?
“蓉姐姐,”医庄内,端木蓉已经等候在那里,高月看到她,顿时亲切地叫了一声。
“嗯,月儿,路上还顺利吧?”
“顺利,你两天两夜都没睡,怎么不休息一下呢?”高月很是担心地看着她。
“蓉姑娘,”这时,范增等人,以及两个以架子抬着月鸿的项氏子弟,也进入了医庄内,向端木蓉打了声招呼。
“嗯,好久不见,”端木蓉点头应了一声。
他们以前来过医庄几次,也算是认识了,而且项氏一族的名声,也很难让人忘记。
“这几位是?”看到盖聂和天明这两个生面孔,端木蓉不由问道。
“他叫天明,是少羽的朋友,”项梁指着天明说道,旋即看向盖聂,“这位……是我们项氏一族请来的客人。”
项梁声音微微有些迟疑,少羽赶忙接话道:“这次我们村庄,遭受了秦国鹰爪攻击,幸好这位前辈出手相助,击退强敌,不过前辈也因此受了伤。”
闻言,端木蓉神情微微一动,目光在盖聂伸手仔细敲了敲,微微有些了然,点了点头,却是没说什么,旋即目光落到众人身后,被架子抬着的月鸿身上。
“这个病人是怎么回事?”端木蓉缓缓走了过去,问道,同时探查着月鸿的伤势。
“这位是月鸿月大哥,跟这位前辈一样,都是我们的客人,在来的路上,我们再次碰到了敌人的追击,全靠月大哥击退敌人,我们才能来到医庄,但月大哥在击退敌人之后,却也重伤昏迷了过去,所以才来请医仙蓉姑娘救治。”少羽向端木蓉解释道。
“我这里三不救,梁叔因该知道吧?”稍稍探查了一番,端木蓉忽然直起身子,言语冷淡地道。
“知道啊!”项梁应道,心里却是咯嘚了一下,难道蓉姑娘发现了什么?
其实,之前那番话有真有假,盖先生自然不是请来的客人,盖先生的情况,那三条规矩其实都犯了,但为了让蓉姑娘给盖先生治疗,不得已只能编造谎话。
“你可曾见有过例外?”端木蓉声音冷冷地道。
“呃……这个……”额头隐隐冒出冷汗,项梁强自镇定着,说道:“请问蓉姑娘,月公子可是犯了什么规矩?”
“我说的不是他!”端木蓉却是冷冷地回道,“他虽然也用剑,但我观他的身影,骨骼,肌肤,以及气息,可以说是一个一流好手,但绝对不是一个剑客,但这个人却是!”端木蓉望旋即向了盖聂,“他身上的伤,确实也是最近才受的,所以救你们这位月公子,并没有问题,但唯独他不行!”
“这……”项梁一颗心缓缓沉了下来。
盖聂只是沉默着。
“敢问蓉姑娘,何以认定先生他是用剑的呢?”少羽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此人的手,以及手臂上的肌肉、骨骼,都是长年练剑之后才会有的特点,这个人非但用剑,而且还是一个好手,”端木蓉静静望着盖聂,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某,确实是剑客,”盖聂缓缓说道,他不屑于撒谎。
“这位前辈,是因为救楚家才身受重伤的。”少羽争辩道。
“哼,还在撒谎,”端木蓉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意味,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随后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其他人身上都是淤青,并无剑伤,可见袭击楚家的敌人用的是钝器,而非利器。这个人身上没有一处淤青,我虽没有仔细探查,却也能够看出,他身上的伤势,应该是各种利器造成的。而且我观看他面色极度苍白,不似这个月鸿依旧可见一丝血色,显然,这些伤势已经在他身上积蓄许久,且之后一直未有机会治疗。”
“如果他是因为救你们而受的伤,我可以治疗。可惜,他身上的伤是在此之前受的。”
端木蓉话未说完,范增、项梁等人都是一脸震惊地呆滞在了原地,即便他们知晓蓉姑娘的厉害,却也没有想到,蓉姑娘竟然仅仅是看,就将事情推测出了大半。
“端木蓉姑娘的医术,盖某叹服,既然如此,那盖某就不打扰了。”盖聂叹息了一声,抱拳行了一礼,便自行向医庄外行去,“天明,我们走吧。”
既然人家不肯为他治疗,他也不好死皮赖脸地求着别人。
这是他的性格,也是原则。
“等等,聂大叔!”天明转头看向端木蓉,心中感觉一阵气愤,伸手指着她,忍不住叫道:“医生救人是天经地义,偏偏你这个怪女人定出那么多臭规矩,这个不救那个不救,我看你的三不救改成一条就可以了,活的不救,那不就更简单啦!”
“把他留下,你们都离开吧。”端木蓉淡淡的声音传来,并没有理会气愤的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