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少羽本来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知道剑谱。
不过在听到天明说,这是月大哥告诉他的之后,少羽就不感到奇怪了。
“没错,除了你大叔的渊虹,墨家高渐离前辈的水寒剑,在剑谱上就排名第七。”少羽说道。
“那排名第一的剑是什么啊?”天明有些好奇地道。
“排名第一的,是来自我们楚国的剑,叫做天问。”
“天问?听起来很耳熟,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天明微微愣了一下,嘴里默念着“天问”这个两个字,心中竟忽然浮现一抹熟悉之感,不过有些记不太清了。
“别吹了,怎么可能!连我这个楚国人都没有见过!”少羽一脸不相信,转头看向了高月,“月姑娘,你有没有见过?”
“我只听小高、雪女姐姐她们谈论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高月摇了摇头,说道。
“我好想,是、是见过……”
“你就吹吧,反正我是不信的。”
一旁,月鸿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异色。
天明的母亲可是丽姬,也就是嬴政的妃子之一,所以在荆轲刺秦之前,天明应该在咸阳宫里生活过,还可能是一个皇子,所以见过嬴政的佩剑天问,并非是不可能。
然而天明只是感觉熟悉,却并不确定。
“六魂恐咒,封眠咒印……”月鸿忽然陷入沉思,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天明身上很可能有两种阴阳咒印,焱妃的六魂恐咒,月神的封眠咒印,两种都是赫赫有名的禁忌之术,极为阴狠毒辣,但天明却能够活到现在,这绝非一个偶然。
“我真的见过……”
“我不信!”
天明呢喃着,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城池,皇宫,大秦旗帜,无数秦兵,大殿,编钟,水池,龙椅……等等,那个影子……
“天明,你肯定搞错了,”高月也是不信,这天下见过嬴政的人寥寥无几,天明怎么可能见过嬴政呢。
“你知道这把剑现在哪里吗?”少羽看着他问道。
然而,令他和高月意外的是,天明却一下子答了出来。
“咸阳宫!”
没错,就是那处皇宫,只是,他这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你说的没错,是在咸阳宫,”少羽有些呐呐地道,“你怎么会知道咸阳宫呢?”
“咸阳宫……是什么地方?”
“你都说你看过天问,,也说得出咸阳宫,怎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少羽有些奇怪地道。
“咸阳宫,到底是什么地方!”天明有些痛苦地捂着头,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了。
“天明,你怎么了?”高月忽然感觉,现在的天明有些不对劲,“天明,你身体不舒服吗?”
“咸阳宫,就是嬴政这个家伙的宫殿,天下谁人不知,”少羽解释道。
“嬴政……嬴政是……”只是这一次,天明却感觉脑袋更疼了,一个影子,遮住了所有的画面,把他囚禁在了一个牢笼里面。
蓦然一声惨叫,天明直接昏迷了过去。
“天明!!”少羽和高月都是惊呼出声。
“月大哥,天明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两人看向了年龄更大的月鸿。
“你们将他扶起来,剩下的教给我吧,”月鸿一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天明突然昏倒,赶忙做了过来,然后盘坐在天明身后。
惊鸿一瞥,月鸿看到的天明颈背上的那块诡异的纹路,此时正忽明忽暗,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波动。
正是这股波动,使天明陷入了昏迷。
双手搭在天明背上,月鸿运转凝龙诀,霜白色的寒冰真气,自掌中灌输进天明的身体,开始替他压制那股奇异的波动,也就是阴阳咒印。
好在,这一次只是因为天问、咸阳宫这些字眼,刺激到了天明被封禁埋藏的记忆,这才导致触发了阴阳咒印,并非是真正的爆发,所以月鸿能够以真气压制。
真正的阴阳咒印爆发,连燕丹那等高手都无法幸免,更别说是月鸿能够以真气进行压制的了。
“月大哥,天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高月有些担忧地问道。
“天明中了一种阴阳咒印,”月鸿并没有隐瞒,说道。
“什么!?”闻言,少羽、高月神情都是一变,对于这种恐怖的禁术,他们自然是听过阴阳咒印的名头的。
只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天明如今中了阴阳家的阴阳咒印。
“那、那这该怎么办啊?”高月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哭音,显然情绪很是不平静。
月鸿摇了摇头。
凝龙诀不停运转着,霜白色的气流,在天明身上萦绕着。
只见在月鸿凝龙诀的运转压制之下,天明颈背上的诡异纹路,开始渐渐黯淡下去。
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炼剑池的机关大门突然开启,然后就见端木蓉和徐夫子走了进来。
“月儿!”端木蓉唤了一声,见他们果然在这里,不由放下心来,旋即看向月鸿和天明这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月赶忙将天明突然昏迷的事说了一遍。
“情况怎么样?”端木蓉看向月鸿问道,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而又动听。
“没什么大碍了,阴阳咒印已经逐渐恢复沉寂。”月鸿说道,一刻不停地行功着,神情异常认真。
阴阳咒印,不愧是是阴阳家封禁百年的禁术,确实可怕,月鸿能够感受的到,这阴阳咒印有着极强的侵染力,若是功力薄弱之人,不仅不能压制住,还会被其反过来侵染,从而身中阴阳咒印。
也就是凝龙诀的至寒真气,能够与这阴阳之气拼上一拼了。
说来,至寒至阴,也正是凝龙诀的一大特点,也正是因为如此,月鸿一直坚持修行着凝龙诀,哪怕之后有血龙神功、驭冰咒这等亦是不弱的武功,也没有放弃过。
极致,并不是什么武功都有的。
又过了一会,诡异的纹路消失,阴阳咒印也终于趁机了下去。
“好了,”月鸿深呼了一口气,缓缓收工。
很快,天明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因为天明的事,以及端木蓉和高月的面子,徐夫子也没有追究月鸿他们擅自进入炼剑池的事情。
出了炼剑池,端木蓉说要给天明检查一下,月鸿就先回去了。
路上他微微沉吟了一下,想着回去也是修炼,干脆去找盖聂继续学习剑术。
于是便向着盖聂的住所行去。
来到住处,月鸿敲了敲门。
“聂兄,是我。”
“进来吧,”盖聂低沉的嗓音,自房间内传来。
推开门,就见他盘坐在床上,背对着门这边,目光望向窗户外边。
那是日落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