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痛苦就是盼望见到恋人,但见到了恋人,却又害怕相处。
师正业没有想到杨小姐居然看到自己,正惊讶间,父女俩却下了轿子,杨小姐道:“爹爹,就是这位公子救了女儿?”
杨老爷向他看来,道:“多谢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不知你在哪里求学啊?”
师正业忙道:“善心驱使,不足言谢,晚生现在在太学读书。”
铁大志听后道:“看不出师学弟还会英雄救美啊?”
师正业红了脸道:“善心驱使,不值得多说!”杨小姐道:“你也在太学啊?可认得崔文秀?”
师正业忙道:“崔学长啊,就是他带我进的太学。”
杨老爷道:“太学里都是优秀的学子,那崔公子是小女的未婚夫!”
师正业听了,心里立刻冷了一大截,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道:“太好了,崔学长是个好人。”
杨老爷对他道:“你也是个好人,好好学习,你们的前途无量,你若无婚约,老朽可为你觅位佳人!”
师正业忙道:“晚生年龄尚幼,不急!”
杨老爷微笑道:“如此你也知道我们的住处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师正业忙谢过了,杨小姐道:“你们不是有闲暇时间吗?怎么崔公子却总是忙,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铁大志道:“崔学长已经准备今年的殿试了,所以他在忙着应试。”父女俩明白了,便向他们告辞了,继续上轿离去。
师正业嘴里感觉涩涩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铁大志也看出来了,道:“杨小姐家在京城里是有名望的人,自然是名花有主了,你就不用多想了。”师正业只好作罢,崔文秀实在太优秀了,他根本比不过。
第二个休息日,他带了方正又前往香山寺,这次没有见到风飘零,他心里空空的,方正道:“少爷,你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师正业道:“我再怎么努力,只怕也是胜不过那些学长,武功也差,我只想找位高手来教我武功。”
方正道:“咱们在香山寺里见到的那个老头就是高手?”
师正业点头应了,道:“可他不知道在哪里?即便知道了,他也不肯收我为徒。”
方正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高手,少爷可以在去寻别的高手啊?”
师正业道:“别的高手,在哪里呢?”
方正思考了片刻,道:“我知道哪里有高手了,皇宫门口不是有自荐的箱子吗?咱们去哪里看看,或许能遇到自荐的高手呢!”
师正业道:“是啊,虽然可能性不大,却是唯一的办法!”
主仆二人便往京城返回,又往皇宫门口走去,却见从皇宫方向驶来一辆囚车,旁边有御林军护卫,一个小吏高声道:“这位就是设计铜轨,让人们向朝廷告密的鱼保家,前御史鱼承哗的公子,他现在却被人告发了!”
师正业忙向囚车里望去,只见鱼保家穿着囚衣,披头散发,一脸哭丧,他不由疑惑,忙喊道:“鱼大人!”
话刚出口,他的嘴就被一人捂住,那人冷声道:“他现在已经不是鱼大人了,而是即将被斩首的囚犯。”
师正业听了,忙挣开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绸衣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这个人浓眉大眼,留着垂胸的黑须,眼中透露出和蔼的眼神来,他低声道:“世事无常啊,正所谓“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师正业忙道:“先生,我们认识吗?”
这中年男人道:“你就是第一个往铜轨里投自荐信的年轻人,我在皇宫里见过你的,你在太学里怎么样了?”
师正业一听这人认得自己,忙拱手道:“晚生见过先生,还未请教先生的尊姓大名?”
中年人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旁边有一茶肆,我请你饮杯茶!”
师正业忙道:“应该是晚生请先生饮茶,请!”
两人到了旁边一家小茶肆里,这里闲人很多,中年人找了给靠墙角的地方坐了要了壶毛尖,三杯清茶斟出,立刻茶香四溢,中年人道:“我乃凤阁侍郎刘知己,那天在凤阁宰相吉大人考你,我也看到了他出的考题太深奥,岂是你这样的年轻人所能回答上来的,不过你的诗写的还可以,在太学里多加努力,定可成为国之栋梁。”
师正业道:“多谢刘先生夸奖,可我感觉在太学里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再努力也超不过他们,我想改习武功。”刘知己听了,疑惑道:“文武殊途,太学的刘学儒先生曾做过前太子李贤的老师,他博学多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先生,而武功就需要一个肯教你的高手教你,你可有这样的师父?”
师正业摇了头,刘知己道:“那依我的建议,你还是先安心读书吧,现在因为铜轨的出现,人人自危,那鱼保家当初设计了铜轨,不想却被人揭发他曾经为徐敬业叛贼打造过兵器,现在被查属实,太后下令将其斩首示众!”
师正业道:“可我看鱼大人不像坏人啊?”
刘知己道:“呵呵,你太年轻,这世上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的,读书比学武安稳一些!”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知己便告辞离去,师正业也返回了太学里,他私下向刘先生询问太子李贤的事情,刘先生听后,脸色立刻变的苍白,道:“这都是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今年五月有场会试,你若能够通过,就可以离开太学去做官了。”
师正业听后道:“可我心里还是没底!”
刘先生道:“那你就更要努力了,为师传授你有关考试之道。”
师正业忙洗耳恭听,先生道:“现在的科考,书本的知识只是基础,考官更看重的是实际才能,要多想一下,然后将书里的知识用到现实里,才是真本事!”说罢邮箱他讲了许多关于科考的事情,师正业忙用心听了,心里更是担心自己无法通过。
第二日,刘先生正在为学生授课,却从外面闯入了一群差人,手执密信和锁链,上前道:“有人举报你曾为太子李贤老师,而且还教唆太子谋反!故我们风周兴大人的命令特来抓你归案!”
刘先生听了,立刻呆住了,崔文秀却挺身而出道:“你们说刘先生教唆太子谋反,可有证据?”
一个官吏冷笑道:“没有,不过抓回去审问后,自然就有了!”
说着便命手下差人抓人,崔文秀立刻挡在刘先生身前道:“你们没有证据就抓人回去逼供,这不符合大唐律例!”
这个官吏道:“呦,你还懂大唐律例啊,老子今天就非要抓人了,我看你能否拦的住?”
说着便挽起衣袖准备上前抓人,铁大志和张克检忙上前挡在刘先生身前,刘先生道:“你们不用如此,我是无罪的,太后知道!”
这个官吏道:“我就是奉太后的密令前来抓你的,看来你教出来的学生都有谋反之心啊!敢对抗太后!”
崔文秀见对方给他们扣了个谋反的罪名,立刻大怒道:“你不要诬陷我们,既然是太后密令,那你就把太后的命令拿出来,否则你们就是胡乱抓人!”
这个小官名字叫马阿三,以前是在洛阳府衙做差官,因揭发上司有功,而被太后任命为游击将军,也就是负责奉命抓人的,正符合他以前职业的特点,故很受上司周兴的看中。周兴在玉门关客栈差点被烧死,幸好黑齿常之舍命将他从火海里救出,才捡回一条命。
周兴先让传信兵将玉门关的情况密报给了太后,为了逃避责任,他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魏元忠和王方翼身上,现在他和王方翼都被召回京城,而他官升一级,专门负责处理铜轨里的告密信,王方翼被闲置府中,囚禁起来。
接到有人举报太学的刘学儒曾经做过太子李贤的老师后,便以教唆太子造反为罪名派马阿三前来抓人。马阿三以为抓个儒生,就跟抓过寻常小官吏一样轻松,不想却遭到了太学的学生阻拦,他发起火来,挥起铁链便往崔文秀脸上甩去,他本是牙差,平常喜欢用铁链当鞭子耍弄,时间长了,竟然也能耍个几招。他本想教训一下这些学生。
崔文秀见他居然打人,立刻一侧身子,伸手抓住了扫来的铁链,反问道:“怎么,拿不出太后的密信就要打人吗?”
马阿三略有些惊讶,怒道:“太后的密信岂是你所能看的?”
说着便用力往回夺铁链,却感觉对方力气很大,只见丝毫拉不动。不由心里胆怯,这时司院监王守礼闻声赶来,忙劝住了二人,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马阿三解了困,忙取出了周兴签发的抓捕文书,呈给他看,道:“小人奉周大人的命令特来抓捕嫌犯的。布料却受到这些学生的阻拦!”
他见王守礼身着青色官服,看得出此人在朝廷里的官职不低,故也不敢再蛮横。王守礼疑问道:“不知刘先生所犯何罪?你们要抓捕他?”
马阿三道:“听周大人说是有人举报他在做太子李贤老师时曾教唆太子造反?”
刘学儒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在太子来洛阳监国时教过太子一段时间,太子造反,本来就是冤案,我又怎会教唆太子谋反!”
王守礼摆手示意他不用辩解,道:“这位缉捕,究竟是何人举报?可有证物?否则这就是诬告!”
马阿三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一概不知,至于刘先生是不是被诬陷,只有带回去等周大人审理过后,才能定夺!”
崔文秀道:“谁不知道你们会对犯人用刑啊?要审就去大理寺公审司审理!”
刘学儒却止住他道:“老夫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有罪,也不怕他们审问!”
司院监王守礼见无法阻拦,便道:“刘先生,你放心,我这就进宫面见太后,向她证明你的清白。你一定要坚持住!”
马阿三推开崔文秀,将铁链锁上了刘学儒,下令手下走人。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师正业和其他同学都握紧了拳头,眼冒怒火,却无法阻止,心里更是郁闷!他想起昨天晚上刘先生对他的教导,只恨自己没有本事,救不了老师!
王守礼对众学生道:“你们先继续自习,我这就进宫求见太后!”
崔文秀立刻道:“大人,我同你一起去!”
其他学生也纷纷响应道:“我们和您一起去求见太后!”
王守礼忙道:“你们虽未太学学生,有些还是名门官宦子弟,但你们现在没有官职,不能私自入宫,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师正业鼓足勇气道:“我持有当今宰相的名帖,可持帖与您同去,还望望院监准许!”
王守礼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失败,就会影响你们以后的仕途!”
师正业道:“我不怕,反正我也不想做官,再说我可以向宰相大人求情,请他相助!”
王守礼听后,惊喜的道:“你似乎开窍了,懂得为官之道了,那就随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