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只是爱情的结果和延续,还是一种责任和新生活的开始,结婚,就意味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得知明天自己就要跟班云成婚,师正业跟清一风住在一起,他心里既兴奋又沉重。他师父道:“你离开家也有快一年了吧!”
师正业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清一风继续道:“按理说婚姻大事应该通知你们双方的父母,但我们现在的情况特殊,现在你我身处番邦,大唐那边,因为为师的原因,恐怕不能再为你们操办婚事,也只有借聂小姐的地方为你们俩举办一下婚礼。这班姑娘的父母已经默认了你们的婚事,不然班朝固也不会让他女儿来找你,徒儿,你认为呢?”
师正业点头应了,道:“可我父母那里?我也很久都没有写书信回家了,在这里往家里写书信也不知我爹娘能不能收到?”
清一风道:“现在突厥跟大唐的关系非常微妙,故不能冒然给你家里写信,待为师为你们俩举办过婚事后,在带你们前往班姑娘家,去拜见你的岳父岳母!”师正业点头应了。
第二日一早,乌骨突和冷默的管家就开始准备师正业和班云的婚礼。
聂飞带着班云到城内制衣坊挑选婚服,清一风带着徒弟找冷默聊天,顺道打听现在的状况。冷默道:“自从你们去拜见国了阿默史赫鲁可汗后,我也风可汗之风跟聂飞前往石国牙帐拜见了可汗大人,向可汗禀明了你们的情况,还有介休城和石头城的情况,现在阿默史那海王爷已经不在了,而他儿子阿默史多德又是个庸俗之辈,没有什么野心,所以可汗已经派使者前往大唐,向你们的皇帝递交了两国交好的文书!”
清一风听后道:“这样就太好了,终于可以避免两国交战,两国的百姓也免去了刀兵之灾。”冷默听后道:“这都多亏了你们的鼎力相助,你现在也算是了大唐的功臣吧!”
清一风听后,苦笑了一下道:“我们江湖中人,不为国家,只为百姓,我们在这里为两个孩子举办过婚礼后,我们就前往班朝固家,然后就离开突厥,自幽州回大唐去!”
冷默听后点头应了,道:“是应该去见班姑娘父母一面,不过你们也要小心,阿默史多德那人虽然平庸,但心眼很小,他老爹战死在了石头城外,势必对我们格外仇恨,如果要让他知道班超固把女儿嫁给了您的徒弟,他一定会对班朝固一家不利的!”
清一风道:“这个我们一定会注意的,这次就劳烦冷默公子了!如果能把祖鲁将军也请来参加小徒的婚礼就更好了!”
冷默道:“只怕我父亲的状况不允许,你们路过石头城时,还劳你们开导一下家父!”
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感到无聊,就借口退下,但一个奴仆很快就找到了他,为他准备了热水洗浴,并且为他赶制了新衣新靴子。
师正业沐浴罢,换上了新衣服,穿上了新靴子,一个下人也为他修了头发刮了胡子,对着镜子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天到中午时,仍不见聂飞他们回来,冷默已经命厨子开始做菜,准备酒宴,孙狗儿却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找到了冷默和清一风二人,道:“不好了,出事了!”
冷默忙让他慢点说,孙狗儿道:“夫人带着班姑娘到城里采购物品,不料有一个年轻人找到了班姑娘,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两人就都不见了,听守城的兵士汇报,称他们二人已经骑着快马出城去了!”
两人听后皆吃一惊,清一风忙道:“那你有没有派人去追啊?”
孙狗儿道:“夫人已经派人去追了,但他们二人一出城就没有了踪影!”
冷默听后忙问道:“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啊?会不会是坏人把班姑娘绑架了,这人有人认识吗?”
孙狗儿道:“听夫人称,来找班姑娘的这个男人她也没有见过,乌骨突也没有见过,不过跟班姑娘很熟,好像班姑娘还称呼这人为兄长,夫人已经带着乌骨突亲自去出城追了!”
清一风立刻对他二人道:“此事先不要让小徒知道,我们也抓紧出城去寻找班姑娘!”
冷默点头应了,让孙狗儿去准备马匹,并且道:“这班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走怎么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啊?”
清一风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班姑娘一定遇到了紧急的情况,来不及通知我们!”
他们二人走到了宅院正堂外时,正好跟师正业相遇,就对他道:“你在府里不要乱跑,我们出去办件事情,很快就回来!”
师正业应了,他百无聊赖的来到了冷默的书房,只见这里有许多汉文书籍,也有一些是突厥文的羊皮卷,他随手翻阅了,这里的书有很多,罗列了两个大书架,而且也很全面,天文地理,医卜星术,还有古人的《诗经》,以及《孙子兵法》,他打开了一本《大学》,坐下阅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外面人声喧哗,师正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道:“怎么他们还不叫我去拜堂成亲啊!”说着就往正堂里走去,只见院内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正堂内也放进了一尊香炉,祭祀天地所用的果蔬三牲都已经备齐。
这时清一风带着冷默夫妇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师正业非常不明白,但他们一回来就进了冷默的卧房,过了片刻之后,聂飞一脸阴云的走出,对不知所措的师正业道:“你随我来,你师父有话要对你讲!”
师正业忐忑不安的跟着她走进了冷默的卧房,这是后院中一座石头建造的房间,外面看很结实,但也很普通,里面摆放着木制的家具,有大柜子,木箱子,还有高脚的桌椅,清一风坐在了一张靠背椅子上,夫妻俩坐在了一张胡榻上,后面是一张红木雕花大床,还悬挂这轻纱蚊帐,房间里点着数盏高脚洋油灯,都挂着薄纸灯罩。
师正业垂手站在了他们面前,清一风道:“徒儿,你的婚礼可能要延迟了!”
师正业听后,睁大了眼睛,忙问道:“师父,为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聂飞忙对他道:“你不要急,班姑娘被他兄长带走了,可能是她家发生什么急事了,等明天你师父会带你前往班姑娘家查明原因的!”
师正业听后立刻着急了,道:“她怎么能不辞而别呢?她家一定出大事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清一风起身止住了自己的徒弟,道:“徒儿,你冷静一下,班姑娘家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但也不急在一时半刻,而且班姑娘家是阿默史那海的地盘,虽然现在阿默史那海王爷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儿子阿默史多德掌权,我们的人杀了他父亲,所以就不能冒然前往,一定要准备好秘密潜入!”
师正业听后,点头应了,冷默道:“班姑娘家只有你去过,所以你一定要等你们都准备好了再上路,另外因为辖区不同,我们不能派兵护送你们前去,而且我们夫妻俩也不能陪你们去!”
清一风道:“没关系,师正业经过猎手的指导,他的武功已经长进许多,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学会了临危不惧,遇事不惊!”
冷默道:“你安排好,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早点用饭,然后抓紧休息,我让管家为你们准备路上用品!”
清一风道:“如此我就多谢了,还得你们为如此费心,却没有完成所愿!”
清一风带徒弟出了房间,冷默夫妻俩了也出了房间,叫过管家,让下人撤了了婚礼的装扮,他们四人围席进餐,清一风跟冷默喝了少许的酒,聂飞和师正业也喝了一些马奶酒,他们都食不知味。
师正业仍然跟他师父住一间房,下人收拾好了,也退下。师正业扶他师父回房休息,聂飞扶冷默回房休息。
师正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起床,走出了房间,只见一弯钩月挂在了夜幕里,二月下旬了,正所谓月圆月缺,悲欢离合。
师正业往后院走去,乌骨突见到了他,就劝他不必着急,早点休息,他应了,等乌骨突离开后,他打算去找聂飞询问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但到了房间外,只见里面灯还亮着,房间里冷默道:“如果阿默史多德不知道班云来我们这里,他就不会对班朝固一家怎样?”
聂飞道:“只怕是阿默史多德的人中有人识得班云,不过他已经成了败军之将,也只能把气撒在班朝固将军身上,他应该不敢对班超固一家怎样吧!”
冷默道:“班超固以前战功赫赫,但现在沦落为普通牧人,阿默史多德想要杀他一家也不难,但阿默史多德不会杀掉班超固的,因为他还想利用班朝固来带兵打仗,而召回班云,可能是阿默史多德为了迫使班朝固跟咱们决裂!”
师正业为了听的清楚,就移步到了房间后面的窗户下,这里没有其他人,非常安静,只有从白纸糊的窗户里透出了昏暗的灯光,他靠墙坐下,听到房间里冷默道:“我们跟汉人联姻,都是为了两国交好,一些不想两国交好之人,自然要阻挠,当初我二弟吐受不也是阻挠咱们的婚事,不过我们还是冲破的阻挠,成了婚!”
聂飞道:“可师正业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班超固也是一个落魄将军,他们的联姻还有人阻挠?”
冷默道:“不要担心,我们要相信,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况且师正业和班云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聂飞应了,冷默道:“他们要是早点成婚,或者是生米做成熟饭,其他人也就奈何不了他们了,可不知师正业和班云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聂飞压低了声音道:“我听海曼珠讲,师正业跟班云在石头城时,已经同房而居了,我想他们也一定有了夫妻之实,不然班云就不会一直苦苦寻找师正业了!”
冷默躺在了床上,道:“可他们还差一点,如果有了这一点,就算是班超固反悔,他也是拿师正业和自己的女儿没法的!”
聂飞忙问道:“哪一点,你快说啊?说不定他们已经做到这一点了!”
冷默道:“如果师正业跟班云有了夫妻之实,班姑娘再怀上师正业的孩子,这样谁都拆不散他们俩的,班朝固也只得认了这个女婿,而阿默史多德如果阻止师正业和班云在一起,就是拆人婚姻,师正业可以去可汗那里告状,甚至可以请大唐国派使者来交涉!”
聂飞听后道:“可我看班姑娘好像没有怀孕的迹象,甚至是没有跟师正业同房过的经历!”
冷默道:“这就只有师正业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不过有时候保持自己的节操也是一件天经地义之事,我的节操,只为夫人你保留!”
聂飞听后道:“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非我不娶呢?要是我们大唐还跟你们突厥一直交战下去,那你岂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冷默道:“或许这就是爱情吧?我在第一眼看到你,就感到你跟我们突厥国的女子不一样,所以我就决定非你不娶,也就想要平息两国战祸,幸好班朝固对你们大唐作战失利,老可汗被杀,我和父亲极力促使两国停战,才有了我们的今天!”
聂飞听后,道:“你不禁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两国的百姓,我代表我爹爹和大唐的百姓谢谢你!”
冷默道:“我只希望我们的后代永远都没有战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唐在南边,突厥在北边,又没有利益的冲突,为什么要打仗呢?”
聂飞道:“要是所以人都如你这般想就好了!”
冷默道:“那我们就教我们的孩子这样想,然后让两国的人都这样想,这样做!”聂飞道:“可我们还没有孩子呢?”
冷默道:“那我们就抓紧生一个,不能向师正业一样,想要孩子时,却来不及了!”
聂飞立刻捶了丈夫一拳,师正业听后,心里感觉难受了,接着窗户内传来了聂飞的喘息声,他站了起来,向窗户内望去,只见窗户上映这夫妻俩相拥相吻的身影,师正业纵身跃起,飞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