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泼皮丫头好生无礼,是你家主子踩到我家少爷,还偏偏睁眼瞎说我家少爷轻薄你家主子,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了吧,是谁撞得谁。”
张财声音大,嗓子粗,他一吼这人立马就围了上来,他二人刚才相撞时有很多人都瞧到了,这会子都嚷嚷着是女子撞了顾卿辰。
“你们闭嘴,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你们就敢乱说话。”那小丫鬟双手一叉腰,趾高气昂怒视众人。
顾卿辰看着她在看看她身后的女子,并不想与之纠缠,他今日有事在身,并不想因为此耽误了事情。
“张财,走吧。”
“你走什么走你!今天你不给个交代谁也别想走!”哪知顾卿辰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方却不愿意。
那小丫鬟一张口,她们随行的侍卫便挡住了顾卿辰的去路,一个个凶神恶煞盯着顾卿辰,只要他敢在往前一步就动手的凶狠模样。
“嘿,你这丫头还要交代,我家少爷还受着伤呢,你撞我家少爷一句赔礼道歉都没有,还尽胡搅蛮缠,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家的,说出来叫我们瞧瞧啊!说啊!”
见对方这般蛮横,张财也气性上来了,他以前可是在那些穷凶极恶的江湖汉子手下讨生活的人,见多了泼皮无赖,也不怕这等装腔作势之人,事实摆在眼前,不怕对方以身份压人。
那小丫鬟气的头发都炸了起来,正要说话她身后的女子一把拉住了她,只听如黄鹂婉转空灵的声音响起。
“葵香莫要无礼。”
那名叫葵香的小丫鬟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吧了下来,收回了蛮横劲头。
只见那撞了顾卿辰且从头至尾没有出头的女子款步自葵香身后走出,也就十来岁的年纪,一身绫罗绸缎贵气无比,头顶宝珠金簪,脖子上还挂了一个明晃晃的宝玉长命锁。
女子生的肤白貌美,丹凤眼,左下眼角处还有一颗泪痣,硬把她这无甚特点的容貌平添了七分姿色,年纪虽小可已出落得楚楚动人,她这一出面顿时引来围观众人的惊叹之声,纷纷交头接耳猜测她是何许人家的千金。
顾卿辰面不改色瞧她,除了刚瞧见此人的诧异,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波动。
顾瑶一开始本对撞到一个男子的事有些嫌恶与羞恼,可当她刚才看见顾卿辰容貌后她一双眼睛便再也无法从对方身上挪开,哪怕是在京都,她也不曾见过这般俊俏的少年郎。
对方虽手臂负伤,脸上还有淡淡疤痕未褪,可这根本无法掩盖对方的容颜如画。
他穿一身惨绿罗衣狐裘,头发以木簪束起,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吸引人极了。
她想在过上几年,面前之人想必会生的更加好看,她一颗心跳的极快,想起自家母亲在闺房中与她说的话,如果非要嫁人的话,她定要嫁如面前少年这般俊美的人。
顾卿辰瞧着对方那扭捏的模样眉角跳了跳,若可以他并不想与此人这么早便有瓜葛,毫无利益可图还容易惹一身麻烦。
按梦中预兆近日京中应该不太平,宫中也正值皇朝动荡期间,端亲王贵为亲王却在这个节骨眼携家眷来这扬州城,名头上说是探亲,实则是避难,他一闲散亲王无权无实他比谁都明白该如何自保。
这个节骨眼上他端亲王府举家上下都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低调行事,若端亲王本人知晓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在外给自己惹麻烦,想必鼻子都得气歪。
但见顾瑶有意隐瞒自己身份,顾卿辰心头冷笑,还不算太蠢。
“实在抱歉小郎君,我的婢女也是护主心切,若言语之间有所冒犯,请小郎君莫要记怪。”
顾瑶身为亲王之女,身份尊贵,哪怕如今在外无法显露身份她也是自持清高不会与顾卿辰这等看上去就比她身份低的人行平辈礼。
她站在离顾卿辰几步开外的地方说着所谓的抱歉,实则言语之间无丝毫愧疚,不过是个表面话罢了。
“无妨。”
顾卿辰淡淡道,对方自持身份,他亦不会与她太过计较,扔下两字后携同张财二人离开。
“让开让开!”
张财没好气的赶开那些挡路的侍卫,那些个侍卫收到顾瑶放人的眼色,悻悻然让开了道。
“郡主,你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这登徒子离开啊,要奴婢说绑了打死扔掉才解恨。”
葵香愤愤然道。
顾瑶看着顾卿辰头也未回的登上马车,然后扬长而去,对方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想法,甚至不愿与她过多纠缠。
她收回视线:“你忘了我们来扬州城的目的了?忘记爹爹出门时与你说的话了?”
葵香哪里能忘,知晓她们如今身份特殊不能惹事。
她闭上嘴,心口的恶气憋的她脸色难看。
“你派个人去跟着,别叫对方发现了,看看对方是谁家的人。”
葵香一听这话立马眼睛就亮了,只要知道对方是谁,家是何许人也,待风波过去,不怕没时间惩治对方。
她立马指派了两个瘦小机灵的,叫他俩跟着。
那两侍卫也没耽误,得了命令立马就去追马车,生怕跑的慢了把人跟丢了。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并未影响顾瑶玩耍的心,她神情冷淡,高昂着头颅配着她那一身贵气的打扮看向众人,哪怕众人不晓她身份两相对比下来也都因自卑羞红了脸。
有那不少的世家公子上前献殷勤,顾瑶在他们眼中与扬州城的小姐完全不一样,不仅贵气还漂亮,周身有着扬州城姑娘没有的矜贵,能与这样漂亮的女子结实,哪怕对方家世低微,也能叫他们在朋友之中长脸。
顾瑶被众星捧月般围绕着走了。
围观的群众没有热闹可看也都一哄而散,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马车走的很慢,顾卿辰靠着软垫闭目养神,张财放下窗子幕围担忧道:“少爷,有人跟踪咱们。”
顾卿辰睁眼:“让他们跟着吧。”
今日若不打探出他的身份,顾瑶是不会收手的,他有意杀了这跟踪的二人,可他现在手下无可用之人,他也负伤在身,杀人讲究利索干净不留痕迹,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招来祸患。
顾卿辰眼神沉的如一滩死水朝外面车夫道:“你看仔细了,外头若有被人追赶的叫花子定要告知于我。”
马车外的车夫清脆的哎了一声,接着马车停下,只听外面车夫道:“少爷,你说的位置到了,小的就在这等着?”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