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卿辰出了大门,瞧到门口两辆马车时,他眼神暗沉转头看向安锦舒似在无声询问。
安锦舒朝他一笑:“平日里都叫你与我同乘马车,今日场合特殊,我特意为你另外安排了一辆马车。”
“不用。”顾卿辰冷声拒绝。
安锦舒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好事他做什么要拒绝,但还是耐着性子与他说:“为你另安排马车是不想叫外人说道,精心安排方显重视。”
“外人说便说了,何须管他人说什么。”顾卿辰望向她,薄唇透着淡淡的红,说出的话更是叫人无法反驳:“我只知晓,两辆马车在外人瞧来便是你我姐弟二人关系不和,更会叫外人说道,难道阿姐想叫他人说都护府看似厚待于我,实则瞧不起吗,此乃我第一次在世家子弟中露面,阿姐都不愿意庇护一二?”
“.......”
这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安锦舒顿时有些头疼,她发觉现在与顾卿辰说话是越发费劲了,他以前不喜说话时她害怕对方对她不够亲近影响日后,现在他倒是喜说话了,可那嘴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她爱听的,还不如不说。
她侧脸浅浅叹息一声,败下阵来:“既然阿弟有此担心,便与我同乘一辆吧。”
“小妹?阿弟,你们是去赴宴?”
安锦然的声音蓦的响起,安锦舒才发觉她兄长不知何时已骑马走至近前,对方坐于马背之上,一身盔甲衬的人英挺俊朗,瑛红披风撩动间,人就已经翻身下马到了她们眼前。
“兄长。”
安锦舒笑盈盈的迎上去:“兄长从军营回来的?”
安锦然嗯了一声,看向她二人沉声道:“近日扬州可不太平,你二人前去赴宴定要注意安全。”
“不太平?未听见什么风声啊。”安锦舒疑惑。
而她身后的顾卿辰眸中却闪过冷厉之色,他走上前佯装不确定问道:“大哥说的可是近日来连环杀人一事?”
安锦然点头,安锦舒一听连环杀人四个字浑身寒毛都炸起了,明亮眼眸中有些惧色:“什么连环杀人?”
“近日扬州城内已陆陆续续死了三四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郎了,死因皆是被利器封喉,手法极其残暴。”安锦然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少年便满脸悲痛之色,看向安锦舒二人的眼神也满是担忧。
“我追查凶手良久,却毫无头绪,虽以我现在经验瞧来,这凶手似只挑男子出手,且限制年纪,但你二人出门还是需小心谨慎,稍有不对记得跑为上策。”
“还有这般骇人之事!”安锦舒诧异不已,接着她转头看向顾卿辰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心:“这样说来,今日赴宴岂不危险,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顾卿辰不置可否:“全听阿姐安排。”
瞧他竟这般乖巧了,安锦舒哑然抽了下嘴角,这人咋这么会装模作样呢,在人前与人后可谓是天差地别,平日里也不见他这么好说话。
红鲤闻言却有些为难的凑上前来提醒她:“小姐,你帖子已回,对方也放出话去,你若现在反悔......有毁声名。”
“可......”安锦舒看了眼顾卿辰轻声道:“凡事也没有阿弟的性命重要,谁知那凶手会不会冲进宴席之中,毕竟今日去的可都是世家公子小姐,年纪也都与那凶手目标相近,太危险了,不行。”
“无妨,你二人游湖宴在白日,谅那贼人也不敢青天白日之下现身,我叫两个亲兵陪你二人一同前去赴宴,结束后快快回府。”
安锦舒听自家兄长这般说,低头思考一下,便应了下来,这已是最为完美之法。
上次露台之事她可不愿意在发生第二遍。
与安锦然道了别后,安锦舒与顾卿辰上马车前往西湖赴宴,自从上马车后顾卿辰便阖眼假寐,安锦舒本想问问他对那连环杀人一事的看法,可瞧他似没有说话的打算便也放弃与之说话。
安锦舒转头看向马车外,一抬头却发现本晴空万里的天此刻却有些暗沉,变天了?
安阳郡主所设宴之处乃为西湖旁边一处清雅幽静之所,原本是一处无人打理的园林,后被一位富商买下。
他对外宣称他有一夜难以入眠出屋透气,只见漫天萤火往这园林处飞来,他跟着那萤火前来就见园林正中央的梧桐树上正停歇着一只火红色大鸟。
那大鸟通体莹红,周身被耀眼火焰覆盖,它伫立在梧桐树梢之上,周围被萤火所围绕,天上百鸟朝鸣。
而那大鸟在停留了没一会后便展开巨大的火红翅膀冲天而起,他只听一声鸿亮啼叫,他低头捂耳在抬眼之时眼前却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在黑夜中随风而动的梧桐树枝,刚才的景色仿佛是他的黄粱一梦,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他缓步走上前去,在那梧桐树底捡到一片红色羽毛,第二日他便重金买下了这片园林,说并非是为盈利,只想保护那颗梧桐树,但在有生之年能再见那大鸟停歇在梧桐树上一次。
据说那片红色羽毛到现在还被他仔细收藏着
后扬州城内所有人都听闻了他所述的这个故事,众人纷纷猜测那大鸟来历,有那读书之人听完后曰:尝闻有灵鸟,其名为凤凰,夜间愿驻梧桐树,晨沐清雨风露尝。
世人这才皆知,那富商所见原来是上古灵鸟:凤凰。
神话传,圣鸟百啭,且可与龙同列,与天长在,所以自古皇帝与皇后皆以龙,凰二者以示身份。
纵然那富商所言破绽百出,可终是有那想沾沾福气的人不惜重金也要摸上一摸那梧桐树,想借凤凰之神力,佑他富贵长安。
有一便有二,扬州城内不论是世家还是普通百姓都对那梧桐树感兴趣至极,不惜代价也要一睹真容。
后那富商瞧有商机,便把那园林开凿成了一处可吃喝游玩之所,便是现在的:梧栖阁。
虽为吃喝游玩之处,可却并非人人都能进。
这梧栖阁有四不许,可谓是苛刻至极,叫未达条件之人心灰意冷,哀哀欲绝。
非皇家不许进,非世家不许进,非官家不许进,非富商不许进。
这四不许一出顿时这梧栖阁便成了贵人眼中的福地,那些个贵人各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度日的人,眼高于顶,自是瞧不起那些个身份低微之人。
若这梧栖阁是如酒楼茶楼一般的人人皆能去之所,她们岂会把此处当成洞天宝地,就因此处是块宝地,且还只为贵人开放,她们才趋之若鹜,上赶着来此消遣,就算要等几月才能有位置,她们也是在所不惜,宁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