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不敢置信唰的转头看向他,见他眸色阴冷,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完了这个讨厌鬼不会在席间受欺负了找她算账来了吧。
好在她该与怀安哥哥说的话都说完了,礼物也送出去了,本也该回席上了。
安锦舒没在往下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看向盛怀安:“抱歉怀安哥哥,我阿弟是第一次出席如此场合,想来是有些紧张,我且陪他去席中周旋,咱们席中见。”
盛怀安温润眸子看了眼那冷着脸的少年,然后温柔笑了笑:“无妨,你且陪令公子去吧,我稍坐片刻就来。”
见他应了安锦舒才舒了口气,回身对顾卿辰道:“走吧。”
顾卿辰没有应话,可身子却与对方同步离开,盛怀安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离开。
突然那走到一半的少年顿住脚步,接着回头朝他意味深长的一笑,盛怀安眉头不自觉的猛的一跳。
待人影消失在视线内后盛怀安低头去看腰间荷包,忧心忡忡的模样比之当初上京赶考时还要浓重。
与顾卿辰并排回到庭院席间,安锦舒只见刚才还空着的位置此刻已坐满了人,不停有侍女鱼贯而入往白玉桌上放着糕点果茶,殷红柳绿相互辉映好不热闹。
她望向场中眸子未动的问顾卿辰:“谁欺负你了?”
顾卿辰看她一眼:“没人欺负于我。”
“没人欺负你你找我做什么?还与我说那话?”安锦舒立马不淡定了,音量都提高了两分。
顾卿辰一脸无辜:“从始至终我都未与阿姐说过有人欺负于我,是阿姐误会了怨不得我。”
好你个顾卿辰.......
安锦舒气笑了,所以她以为他被欺负了,撂下盛怀安赶着出来为他出头,结果是她自作多情呗?
她无言以对,只得把气憋了又憋咬牙笑道:“那你找我是所为何事呢?若我没记错这私印我已给你送去了,不耽误你才是。”
“阿姐,锦囊可绣好了吗?”顾卿辰侧首看向安锦舒突然问道。
什么锦囊?
安锦舒突然愣住,然后突然想到那日去给顾卿辰送荷包时他说要一个锦囊......
她能说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那指定不能说啊,要说她忘了顾卿辰这个讨厌鬼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神经。
安锦舒轻咳一声,面上毫无慌色淡淡道:“还在绣呢。”
实则动都未动。
“后日能完成吗?”
安锦舒差点又气笑了,后日如果能完成,她恐是得把眼熬瞎吧。
她扯了扯嘴角回答的很干脆:“不能。”
顾卿辰没在说话,安锦舒心虚的偷偷瞧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赶紧收回了目光,敌不动她不动。
很快顾卿辰又开口了:“阿姐什么时候能绣好?”
“五天。”安锦舒想也没想道。
“那就五天。”
安锦舒只听顾卿辰轻笑一声,接着面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顾卿辰独有的冷幽香气袭来,安锦舒不明所以抬眸,少年已从她身旁挪到了她身前,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眼前景色。
安锦舒不自觉后退一步,顾卿辰离她太近了,近的她能看见对方起伏胸膛,能闻到冷冽香气,那种压迫感叫她极不适应还没由来的心慌。
顾卿辰看着安锦舒面露惊慌,看着她不由自主后退躲闪,眼中透出讥嘲。
如此怕他?当初不是还主动拉他手?
“阿姐喜欢他?”
“谁?”安锦舒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他,她喜欢谁?
顾卿辰透着寒光的眼底寒意稍稍散去,声音清冷提醒她:“盛怀安。”
“阿弟说什么呢。”
安锦舒似听见了什么笑话般顿时笑出声来,紧接着她心突的快速跳了起来,刚才在侧院,顾卿辰难不成瞧见什么了?
先是问她锦囊,后是问她这般奇怪问题,若说他没瞧见,安锦舒都不信。
她斜睨了顾卿辰一眼咬唇思索,脑中思绪快速掠过,她并不知晓顾卿辰看到了什么,但她定不能叫他误会她与盛怀安。
她二人清清白白,怎能让他瞎猜。
“阿弟可别乱说话,盛公子如我兄长,我对他只敬重,无男女之情。”
安锦舒严肃道:“这话咱们姐弟二人之间说说便罢了,以后莫要再说了,免得有心人听去拿此大做文章。”
盛怀安刚中状元,正是叫人眼红时,有太多人想抓住他的把柄借势把他拉下马来,她怎么能叫风言风语染他一身污秽。
他就应该玉润冰清不染半点浊泥,他那般高风亮节之人理应按着命定的轨道为国效命然后受百姓尊崇,娶一位名门闺秀为其生儿育女享一世幸福美满。
而她......一颗心早被浊黑过,又如何配得上他,何况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盛怀安都如她兄长,对他她没有半分旖旎心思。
见她未曾犹豫便撇清与盛怀安的关系顾卿辰眼中寒意也是渐渐消散勾唇笑了起来:“好奇罢了,阿姐既不喜,我定不会再说。”
“嗯。”见他并未刨根问底安锦舒连忙岔开话题:“席间人也来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入席吧。”
说着她赶紧逃似的越过顾卿辰走向席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就怕一回头顾卿辰又拉住她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安锦舒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不曾回头去看的身后,盛怀安与顾卿辰正相对而立,刚才.....盛怀安就站在她得身后。
他与顾卿辰隔着不远的距离遥遥对望,一人笑着,一人冷着脸,看似平静但中间的暗潮只他二人感受的到。
“状元郎想来也听见了,我阿姐对状元郎并无男女之情,还望状元郎莫要误会。”顾卿辰目光落在盛怀安的腰间,那里悬挂着的,正是安锦舒送给盛怀安的荷包。
盛怀安并未对他所言有什么反应,只是瞧着顾卿辰有些不解的挑挑眉:“外传顾公子也就十岁的年纪,怎盛某瞧来,顾公子所言所行都非十岁少年应有的,顾公子真的年岁无虚?”
“若一直在这扬州城长大,我自是潇洒,可状元郎别忘了,我乃长在边塞,可比不得这扬州城矜贵的少爷们。”
“那倒是盛某单见浅闻了。”盛怀安轻笑一下,目光越过他落在正赶往席间的少女身上:“烟烟妹妹心性单纯,若是知晓她所疼爱的阿弟竟套她的话定会伤心,这等事,望顾公子以后莫要在做,我与烟烟妹妹只是在侧院闲聊两句,对她.....我也只是当做妹妹一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