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没想到盛怀安竟然会这样说顿时急的抓耳挠腮的:“你两疯了,咋们.....”
她想说三个人,突然看到一旁被安排留下的亲兵立马改口:“咋们四个人,去哪里找?都护大人那么一群人哪怕是把这山寻个底朝天都够了,哪里需要我们四个,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她这样说本意是想叫安锦舒知难而退,哪知她话音刚落安锦舒却一拍掌道:“正好,我也不想玉棠你与我们去涉险,我叫亲兵送你回去。”
说着安锦舒恍若未见顾瑶错愕眼神,径直走向那等待亲兵对其吩咐两句,然后伸手叫盛怀安帮她上马。
盛怀安却并未拉她胳膊带她上马,而是翻身下来帮她把脚踩进马镫中:“扶住,手臂用力,我托你一下你就上去了。”
安锦舒照做,果真很轻易的就坐在了马上,相比较顾卿辰简单粗暴的上马方式,盛怀安的这个方法不可谓不温柔了。
盛怀安也翻身上马,但极为君子的与安锦舒保持着一定距离。
安锦舒对着下方顾瑶道:“我们去了,玉棠你且回去吧,给我娘说一声不要担心。”
说完她便示意盛怀安可以走了,盛怀安当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狂奔出去。
“哎!”见人真的扔下她走了顾瑶急的大喊,可安锦舒只在马上向她挥了挥手根本没有要停的迹象。
这下顾瑶真急了,她连忙对着那亲兵道:“愣着做什么啊,快拉我上马。”
那亲兵也不含糊,一把把顾瑶捞至马上,正要转头往回走顾瑶呵斥道:“不许回去,追上去。”
那亲兵看向她似在确认,见他一副傻不拉几模样顾瑶急的咆哮道:“你愣着做什么啊!你再不走等我回去我叫我父亲摘你脑袋你信不信,追啊!”
安锦舒与盛怀安本以为会赶不上大部队,没曾想没跑多久竟然追上了,不,不应该说追上,应该说他们停下了。
安如鹤见安锦舒与盛怀安追来也并不诧异,只是见了后难免数落几句。
地上几滩血迹,武器砍在地上留下的印子看得人触目惊心,安锦舒一眼便认出那钉在树上的箭是顾卿辰箭囊里的:“这是阿弟的箭。”
安锦然瞧着地上灰白粉末在看了看脚印道:“看脚印是往东边去了。”
“上马追。”安如鹤也没废话。
众人又浩浩荡荡往脚印方向追去,结果走出没多久发现断崖边上有打斗痕迹。
望着那黝黑断崖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若人真掉下去了,这么高的位置岂能有生还可能。
安锦舒望着那崖底也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内心想法。
瞧这崖的深度恐是极深,越往下还越黑,就像在山中心打了个大洞出来一般,阴风阵阵,可怕的紧。
顾瑶此刻追了上来,见她来了安锦舒顿觉头疼,顾瑶金贵之躯若她跟着还真的不好办。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回去?”安锦舒走至近前问她。
顾瑶撇撇嘴:“反正烟烟你不回我也不回。”
“父亲,我刚才在附近查探了一下未见其它打斗痕迹,人恐怕......”安锦然望了眼崖底,意思不言而喻,毕竟这崖边有滑坡痕迹,若掉下去的不是敌人便只能是阿辰。
安如鹤当机立断下令道:“全员有令,下崖底搜寻。”
“烟丫头。”他转身看向安锦舒脸色凝重道:“你不许去。”
安锦舒愣在原地,想说去,但随即看到自家父亲面上的严肃表情,她无奈点了点头。
也罢,她不顾众人阻拦一路追到这里,也算对得起顾卿辰了,这下崖底的路难走又危险,她跟着只会是拖累。
况且顾瑶与盛怀安还一直跟着她,她可以涉险,但不能拿他二人生命当儿戏。
“爹,兄长,你们万事小心,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安锦舒最终还是妥协,她做了她能做的,至于顾卿辰自有她爹与兄长去寻,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无愧于顾卿辰。
崖底的暗河边上,顾卿辰自剧痛中醒来,下一刻腿上的剧痛使得他额头冷汗瞬起,嗓子发出如野兽般的低沉惨鸣来。
他想用胳膊撑起身子,却发现左边胳膊以诡异的模样扭曲着,只有右边胳膊能动。
他并没有在原地多逗留,忍着非人的折磨单手自地上撑起,瘸着腿努力挪到了二百米外的一块巨石后。
撕开腿上衣料,发现右腿外侧被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正往外冒着血,他眼神一暗,“唰”的撕下衣物,咬着衣裳把那流血的伤口狠狠缠裹起来。
一只胳膊不能动,所以裹缠起来极为费劲,伴随着那钻心的疼痛若是常人定早已晕死过去,可即便顾卿辰心性坚定没有晕过去,也被疼的浑身冷汗直冒,颤抖不止,好在最后也算勉强止住了血。
他脸部,颈部皆有细小伤口,应该是落下崖时被崖壁上的碎石树枝划伤得。
唇角残留着一抹暗红血痕,整个人透着一种破碎又凄惨的美状。
休息片刻顾卿辰抬头往上瞧去,可见崖边茂密树叶,崖底距离上面并不算太高,许是崖底太暗才会给人一种深渊不见底之错觉。
他扭头狠狠啐出一口血沫来,抬手把唇角血痕一把抹去,接着他起身,眼神比这崖底的黑还要暗。
只见他找好角度蓄力往巨石上狠狠撞去,“咔嚓”一声骨头脆响伴随少年闷哼响彻在这片黑暗之中,而他原本诡异扭曲的左边胳膊已经恢复了正常。
若有他人在此,定会被他此行径吓得目瞪口呆,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理方法,恐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毕竟没有人会对自己这般狠辣。
断臂接好的刹那间顾卿辰也扑通一下跪倒下来,痛,如刀剔骨的痛,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如水洗一般被汗湿了个透彻。
“呵。”他冷笑一声,背靠着巨石再次坐下身来,这次有些冲动了,代价有些大了。
顾卿辰抬眼看着头顶一线天,想起此番所图眸色深沉,若是能活着上去他应该问她收取点什么报酬呢?
随即他似想到什么笑的越发邪气,罢了还是不要吓她了,他垂眸自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然后本含着笑的眼瞬间染上一层寒霜。
只见那锦鲤荷包之上不知何时竟擦破了,还好巧不巧的擦破了顾卿辰最喜欢的那条锦鲤,他伸手想摸一摸,却见指尖污血,他手指一顿不曾落下。
如扇睫毛闪了闪,他把那荷包揣进怀里,荷包破了,那就叫她多绣几个给他吧,要个什么样式呢?他得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