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没说话,杨氏倒是开了口。
“村长近日总做噩梦,梦见有冤魂前来喊他鸣冤,思来想去这些日子死的不就只有那些闯入村子里的歹徒,哎哟想到当初这些人的惨状哟,我都夜夜做噩梦呐,你说那些人欺负小丫她娘还害死她那也只是你一面之词,万一......”
她眼神在顾卿辰身上扫视两下,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你胡说!”安锦舒愤然出声:“那一进村时歹徒就杀了人你为何不说!”
后来陈嫂闲聊中与安锦舒说过,当时那伙歹徒闯进村时就杀了一个人,还扬言要屠村,如果不是顾卿辰这村子恐早被血洗了。
虽说她们若不来便没有此事,可既然她们迫不得已来了,且避免了一场悲剧,如何能在事后做这等恩将仇报的行为。
可安锦舒不提还好,一提那杨氏丑恶嘴脸便显露无余。
“说起这个。”杨氏一把抓过跟在后面的一个婆子指着顾卿辰就问:“他与那伙歹徒进村时是这副容貌吗?”
那婆子摇了摇头,缩着脖子胆战心惊道:“他,他进村时脸上有疤,还瞎了只眼。”
杨氏笑眯眯放开她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嘴脸:“听见了吧,你进村时一副模样,如今却是一副模样,你与那些个歹徒一同进的村,他们不是好人,你也不见得是个好的。”
村长黑着脸走上前,看着顾卿辰二人的脸上似已笃定他二人非良民,躲在谭家村是另有企图。
“你当初说你二人是走马行商商贩之子,因半路遇见歹徒不幸一人被掳,一人搭救,可你既有一身武艺又为何非得等到来到这谭家村才动手?你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所图!”
“阿弟.....”安锦舒扯了扯顾卿辰:“不然我们与这官府之人走一趟,但我身上无证明身份的东西,阿弟可有办法叫其相信我们的身份?”
安锦舒并非是怕官府,而是不想牵连谭三头与陈氏一家人,若真的顺了杨氏与村长的意,那谭三头与陈氏便是包庇凶手的罪人岂能有好果子吃。
古人云: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
民与官斗便是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有可能更甚之。
顾卿辰轻笑一声并不把杨氏等人放在眼中:“阿姐稍安勿躁。”
“阿弟有法子?”
“行了!”
其中一官兵怒吼一声,脸色尽显不耐烦,大过年的还要来此行公差真是他本就心头有气,谭家村位置偏远,得了这么个苦差事他是叫苦不迭,便打算叫顾卿辰等人吃吃教训,也叫他出出火气。
只见他拿出押解犯人用的手铐脚铐往顾卿辰身下一丢,趾高气昂道:“别浪费时间,你自己捡起来拷好,回去路上我们说不定可以叫马走慢一些。”
他话一说完便惹来同行官兵的哄堂大笑,仿佛已经瞧到顾卿辰被绑了手脚跟在马后跑的场景了。
“欺人太甚!”谭三头瞧不下去了,拄着拐杖亦步亦趋走了出来:“你们既为官差岂能如此儿戏就为人定罪,人在我院中住了如此久,是非黑白我分得清,你们若是要抓他,便一同把我抓去吧!”
“哎....”那官差见谭三头竟然敢出面立马变了脸色,掏出鞭子就要教训他:“你个老鳖三,你当我不敢抓你是吧,人家人证物证惧在我便不算冤枉了他.\"
说罢那官差贼眉鼠眼一笑,手不自觉掂量了一下袖子。
这一举动自是没逃过顾卿辰的眼睛,只见顾卿辰唇角勾起,满是嘲弄之意,这些个领着朝廷俸禄的官差本应为民造福,可却为了区区铜臭几两就敢把人命当草芥,如今是这样,以往更是不知冤枉了多少良民。
“他们说的哪里算的人证,分明就是诬告!”谭三头情绪激动,老脸被气的通红。
顾卿辰与安锦舒与他相处了这些日子他一生孤寡早已把二人当做自己小辈对待。
安锦舒的命是他亲手救回来的,顾卿辰为他修缮了房屋,可以说二人对他的意义早就不一般了,他如何能叫别人冤枉了自己家中人。
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他也不能叫对方把脏水泼到二人身上。
围上来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持其词。
有人说顾卿辰二人是好人,还救了小丫。
有人说他二人就是与歹徒一伙的,说顾卿辰是为了安锦舒才杀了那些歹徒因为想占为己有。
安锦舒听得气愤,这些人都知道什么啊就胡说八道,都说了她与顾卿辰是姐弟这些人不信非得自己胡编乱造。
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真如此!
众人七嘴八舌顾卿辰却冷静的仿佛置身事外,官兵本就不耐烦,如此一吵闹他们更是不想多待。
一鞭子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众人瞬间哑口无声,谁也不敢触其霉头。
“够了!”那官差神色狠厉看向顾卿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顾卿辰嗤笑一声:“我倒是要瞧瞧你要给我吃点什么罚酒。”
“嘴硬!”执鞭子的官差眼神一狠,扬鞭就要抽过来,眼见鞭子向顾卿辰飞过来,可哪知那官差奸诈一笑鞭子在空中拐了个弯,直直往谭三头抽去。
找死!
顾卿辰眼神一暗,身形闪掠间人就已经挡在了谭三头面前,鞭子啪的一下抽在了他肩膀之上。
“这!”谭三头双眼瞪大,惊得说不出话来。
安锦舒也听见了动静站在原地出声询问:“阿弟?怎么了?谁挨打了?”
那官差瞧一鞭子被顾卿辰挡了去,怒从心头起,一抽鞭子看向安锦舒:“既然你个歹人不识好歹,那休怪你家中人因你遭无妄之灾!”
话落他扬鞭就要去打安锦舒,可鞭子才刚扬起,他整个人便被踢飞了出去,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重重落在院外的路上,一头扎进了牛粪里。
而踢飞他的人并非别人正是顾卿辰,顾卿辰面如寒霜冷冷扫视杨氏与剩下官差,拍了拍鞋上尘土,似嫌踢了对方脏了自个的鞋子。
“还不滚?”
他如一头危险至极的疯狼,这些个欺软怕硬的官差哪里见过这种人,慌忙退到院子外搀起晕死的同伴爬上马背,走之前还恶狠狠回头对顾卿辰道:“敢打官差,你死定了!”
说罢就扬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