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并未叫二人等太久,用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开了屋门把二人请进了屋子。
莫老大夫的针灸之术登峰造极,安锦舒回到安家当夜安如鹤便去寻了莫老大夫,求他帮忙救治。
莫老大夫与顾卿辰的关系安锦舒是知晓的,当初她本还担心对方会因为顾卿辰的关系不愿意帮忙,可哪知竟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来与她施针时总会冷哼两声,显然对她还是有气在心的。
昨日施了一针,今日是第二针,安锦舒直愣愣的坐着任由对方给她扎针不敢乱动,对方医术高超,穴位掌握精妙。
那针扎在她肌肤之中她没有任何痛感,只有麻麻的感觉。
她觉得周围有些太安静了,于是问道:“请问莫老大夫这针要施几天啊。”
然后她收获了一句冷哼外加一句:“不要说话。”
安锦舒:“.......”
不说就不说.....
顾卿辰在一旁瞧着她撅嘴不服气的模样缓缓勾了下嘴角,然后他眼尖的瞧到角落里一团白色。
他抬脚走过去把那白团提起来发现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你倒是与踏雪长得挺像。”
小家伙有些怕他,小小身子抖个不停。
他把它随手扔在红鲤怀里擦了擦手:“可惜.....是个丑东西。”
红鲤搂着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听顾卿辰语气似不太喜欢它,怕碍着顾卿辰的眼她匆忙抱着小家伙开门出了屋子,打算先给它暂放到另一间屋子去,晚一些等四少爷走了在把它放出来。
虽然它不是踏雪,可外边冷,小家伙能熬过昨晚却不一定能熬过这个冬天,既然进了她们院子那就只能先养着了。
安锦舒虽然没见过这只小猫,可她是见过踏雪的,一身雪白的毛发一双璀璨的大眼睛,谁见了都得说一句漂亮。
能叫红鲤认错说明这只小东西肯定长的也不赖,怎么到了顾卿辰这厮口里就变成丑东西了?
她略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却偏偏叫顾卿辰听了个真切。
顾卿辰蹲下身子瞅着她,然后伸手替她捏掉了脸颊上的一条碎发。
安锦舒感受到他的动作浑身僵的一动不敢动,她此刻还施着针呢,顾卿辰这厮定是知晓她不能乱动不能说话故意的吧。
对方捏掉她脸上碎发后还未停手,又把“魔爪”伸向了她手上。
安锦舒也不知道顾卿辰到底要做什么,她手腕被对方抓住,然后对方捞起了她的袖子。
她大惊正要抬手阻止,一道冷喝声便先她一步响起。
“这是在做什么呢!”
安老太太冷着脸由王婆子搀扶着迈进了屋子。
刚才红鲤出门匆忙房门未闭紧,顾卿辰抓住安锦舒手腕并唐突的要捞她袖子的举动皆落入了正巧赶来的安老太太眼中。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亲姐弟也不能做如此行径,何况顾卿辰与安锦舒并非亲姐弟,此行径在安老太太眼中已是逾矩。
顾卿辰神色微动放下安锦舒的手腕站起身来恭敬道:“孙儿见过祖母。”
安老太太神情严肃的看了他一眼,一改往日慈爱语带苛责:“你刚才且是在捞你阿姐袖子?”
顾卿辰并未否认,毕竟他的确做了:“是。”
安老太太拐杖一点地面怫然而怒:“荒唐!”
她这一声荒唐声音极大,满是怒气的样子吓了安锦舒一跳。
莫老冷眼扫过安老太太,施针的手未停,只是皱起眉头觉她聒噪。
“你可知男女有别,你如此行为与那外头的登徒子有何区别,你且去外面跪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安老太太严词厉色一指外面,显是真生了气了。
“祖母!”安锦舒一见自家祖母竟要惩罚顾卿辰去院子下跪也顾不得莫老大夫的交代喊出声来:“此事不怪阿弟,是孙女允许的,孙女手臂有些刺挠,怕是长了疹子,遂叫阿弟给瞧瞧。”
并非是她要护着顾卿辰,她是在护自家祖母,在护安家。
这罚顾卿辰跪着事小,可叫宫里那位知晓怎么得了。
顾卿辰这厮心眼子小的跟黄豆似的,瑕眦必报,她可不敢赌他这一跪不会跪出怨气来,叫未来天子下跪,她还真是没那个胆子。
何况宫里那位对这厮爱护有加,这冰天雪地地上寒凉,叫探子报去宫里怕是明日安家就得被皇上传召。
今日是极为重要的日子,兄长与盛怀安进宫请罚还不知晓结果,决不能在因此叫安家雪上加霜。
“是吗?”安老太太半信半疑看向顾卿辰,也不知晓是不是她得错觉,她总觉这个孙儿一夜之间拔高不少,就连脸部轮廓都越发清晰起来。
她眯眼打量半晌,总觉哪里不对却又处处合理。
顾卿辰没有说是却也未否认,只是那双眼一直盯着安锦舒,过了两息间这才收回目光转向安老太太:“是。”
安锦舒微不可察垮了肩膀,她生怕顾卿辰这厮会当着她祖母的面说些骇人听闻的话,好在他虽然是个疯子却也不是随时随地发疯的。
既然安锦舒都护着他替他辩解安老太太自是不会在多加为难他,但也定不会叫他在呆在屋中。
只道叫他去忙,便是有意赶人了。
顾卿辰自是能听出安老太太语气中的不悦与针对,他有些奇怪的看了其一眼,抱拳道别然后阔步离开。
出了繁锦阁顾卿辰回身望了一眼接着对着暗处唤道:“黑昼。”
“属下在。”
“去查一查昨日是否有人与祖母说了什么。”
“属下明白。”
安老太太的态度实在反常,顾卿辰不得不怀疑是有人与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安锦舒固然只能是他的,可如今时候未到他并不想毁她名节,何况她如今身上还绑着与那盛怀安的劳什子婚约.....
思及此盛怀安的眼冷沉的吓人,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真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