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青白修长手指紧紧攥着衣裳把那精美华服攥的皱巴巴的,安锦舒的话如一根麻绳勒着她的脖颈,使得她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
半晌后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了。”
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直视安锦舒,当初安锦舒与她说过这些,她何曾不明白这其中得利害关系,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顾卿辰从来不曾说过喜欢她,甚至不曾回应过她一丁半点的喜欢,这些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对不起烟烟,我知道他是为了叫我死心才会那么做,可是我难受......他为了拒绝我竟然用如此借口,我实在....实在.....”
顾瑶说着说着眼泪流的更凶,安锦舒坐至她身旁把她的头轻轻放置在自己肩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陪着她。
哭了没一会顾瑶直起身子擦了眼泪,她小心翼翼的抓住安锦舒的衣裳泪眼汪汪看着她:“烟烟,你是不是很生气,你是不是在怪我,你别生气......我错了......”
她泪眼婆娑,可怜又委屈,安锦舒说不生气不失望定是假的,可瞧见她这幅宛如被抛弃的狼狈模样又想起刚才江春楼的事气也消了大半了。
她没好气的剐了顾瑶一眼,拿出锦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痕:“我生什么气,是怪你不信任我还是怪你信外人?你都为了维护我跟别人大打出手了我若在怪你岂不显得我小心眼子?”
“烟烟?”顾瑶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除了我,你还能因为什么事与那姜家姊妹出手?”安锦舒白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若不拉着你,你还想给她二人再来几巴掌? ”
一提到姜家二姊妹顾瑶的眼便立马狠厉起来,冷冷哼了一声:“她二人也不知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知晓你我二人近日闹不愉快,她二人今日邀我,我本以为她们就是单纯与我品茶闲聊,结果谁知道根本就是居心叵测,上来就说你坏话,我没抓花她们的脸都是便宜她们了!”
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安锦舒不难想象若是姜家姊妹二人还在她跟前,她定会再冲上去在狠狠给她二人几拳。
“你这伤敌三百自损一千是与谁学的?我可不信你府中的教养嬷嬷是这样教你的。”
顾瑶摸摸脸上血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得毁伤。
容貌于女子是大事,姜家姊妹下手狠辣,竟然一上来哪里不挖偏偏挖她的脸,这若是留下疤痕那她这辈子便毁了。
此时此刻冷静下来顾瑶才觉后怕,一摸脸上伤口更是惶恐,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有落下来的趋势。
“烟烟,我不会毁容吧,我本就长得不好看,若是在毁了容岂不是变成丑八怪了.....以后若没有人愿意娶我,我岂不是要去那山上庙中当尼姑。”
顾瑶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尼姑庵中素面朝天吃着青菜啃着馒头的苦日子了。
安锦舒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什么糊涂话呢,一点小伤,回去买两瓶雪肌膏涂抹一些时日自然便会痊愈,尼姑庵里都要人满为患了,可容不得你。”
“真的吗?”顾瑶又要伸手去摸伤,安锦舒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手上脏,别乱摸,一会回了府里我叫大夫给你处理一下,你不如趁着现在好生想想该如何与你父王母妃交代吧,姜家势大,姜长宁与姜长柔姊妹二人又是姜家大房的宝贝疙瘩,你今日把人打成那般,姜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瑶掏出帕子擦擦手间污秽,然后又端起茶来轻品一口,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烟烟你不用怕,我爹怎么说也是王爷,比身份姜家哪里有我家尊贵,当今皇上乃我皇叔,她姜家撑死不过一个丞相外加一个不受宠的贵妃,硬碰硬,谁不好过还不一定呢。”
顾瑶说的满不在乎,安锦舒却是眉头紧锁。
不对......
她看向顾瑶从她字里行间以及表情品出些不对劲来:“玉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姜家出事了?”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顾瑶猛地咳嗽起来,她放下杯盏,捂着嘴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着安锦舒的眼里更是透着惊愕。
“烟烟,你这也太聪慧了吧,这都能猜到?”
顾瑶的表现就已经代表了一切,姜家乃为京都四大世家之一,其影响与势力自是不用多言,能叫姜家动摇之人亦或是苦恼之事便只有宫里那位,这等大事安锦舒哪能错过。
“什么事,玉棠可否告知于我。”
顾瑶面显为难,这也是她偷听来的,听她父王语气在提及这件事时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安锦舒。
“玉棠不方便讲?”看出她的为难安锦舒贴心询问。
顾瑶点点头:“实则我也是偷听来的,所以.....”
所以不方便告诉她?
安锦舒失笑:“好吧,既然此事叫你为难我便不追问了。”
虽然她是很想知晓姜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顾瑶不方便吐露,她也不好逼迫她。
“对了烟烟,你上次与我提的要找人打探消息一事,如今可还需要?”
安锦舒微怔,她又想起粮铺中见得那人,思虑再三还是点了点头:“今日时间紧迫便不与你多聊,明日你若方便我可登门一趟与你详谈。”
顾瑶点点头:“也成。”
“你与姜家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我这有一计能叫你免于你爹娘责罚,你要还是不要?”
顾瑶正愁回家交差一事呢,听安锦舒此话自是如遇救星哪能放过,头如捣蒜迫切无比。
安锦舒凑到顾瑶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顾瑶紧皱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此法真的可行?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安锦舒眼神示意她脸上的伤:“虽说有些夸大,但伤却做不得假,你打姜家姊妹二人无非是肿几天,验不出来你打了几下,下了多重的手,可她们挖伤你的脸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能瞧见的,你不把事情往大了说,待她们找上门,你便处于被动。”
顾瑶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她轻点了点脑袋:“如今便也只能如此了。”
“此法就是需要委屈一下你,但效果定是极好的,至于姜家且看明日结果便知其态度,若她们找上门去,你便按我的法子做,除非她们能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否则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也是你顾瑶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