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惊雷炸起,安老太太自榻上惊起。
忆起梦中情景她心慌的朝外吼道:“来人,来人呐!”
梨花慌忙自外而进:“老夫人。”
看见她安老太太问:“王妈妈呢?”
“王妈妈前去送三小姐还未回来,老夫人怎的冒如此多的虚汗,可是做噩梦了?”
安老太太抹了额头冷汗后怕道:“梦见烟丫头做了傻事,虚惊一场。”
正说着屋外传来东西碰撞之声嘈杂声也隐约传来安老太太皱起眉来:“为什么如此吵闹。”
“回老夫人,闪电把后院那棵梧桐树劈成了两半,仓库,仓库还进了贼......”
安老太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语气急促问:“什么时辰了?”
梨花走出屏风看了眼水钟:“回老夫人,寅时三刻多。”
“寅时......”安老太太缓缓念叨,然后她眼睛瞬间睁大,哆哆嗦嗦的捞了被子下榻:“去,去烟丫头院子!快!”
梨花不明所以但手中动作未停,慌慌忙忙帮安老太太穿衣洗漱。
待安老太太赶到繁锦阁时,繁锦阁内黑黢黢一片。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门口并无守院门的婆子。
一行人打着灯笼进了院子,院中青石瓦砾一片寂静。
“烟丫头!”安老太太匆匆走上台阶推开屋门,梨花赶紧打了灯笼进屋,点亮屋中蜡烛。
“烟丫头?你在吗?”安老太太对着那幔帐处轻唤出声,静静等待片刻并未得到回应。
安老太太黑眸一冷,疾步上前,大力捞开幔帐,幔帐之中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她心头恐慌似有预感:“去前院,赶紧去前院。”
她推开梨花慌张出屋,只是刚行出屋子,一道闪电便在她面前五寸之处劈下。
“老夫人!”
梨花大叫一声冲上前来一把护住她。
安老太太吓得不轻,面上惊恐万状白着脸久久不曾回神,怎么也没想到差点把命交代在此。
\"老夫人你没事吧?\"梨花回身检查她是否受伤。
安老太太挥挥手:“无妨,未曾伤到。”
她心有余悸走出屋檐,路过那被闪电劈中之处,瞧到那处的草已被劈的焦黑,留下被利物击穿的小窟窿。
安老太太心头不安越发浓重,没敢在耽误,匆忙往前院赶去。
她只祈求烟丫头好好地,千万别像梦中一般做下傻事。
........
安锦舒在喂了顾卿辰三碗血后终是顶不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等她在睁眼时她的伤口已被包扎好,而榻上顾卿辰依旧未醒。
红鲤蹲在她身旁哭成了泪人。
“红鲤......”她微弱唤道。
“小姐,我在小姐。”红鲤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惊起凑了上去。
“什么时辰了?”
“小姐,快卯时了。”
她探出手,红鲤立马扶住她。
安锦舒浑身软的跟棉花一般,站起来时眼前一黑差一些就要倒下去。
可是她咬着牙硬撑着不叫自己倒下:“莫大夫可来了?”
红鲤摇头:“奴婢来时小姐.....就小姐一个人。”
想起刚才进屋子时看见的场景红鲤眼泪止不住的流,匕首与瓷碗全是血,小姐竟然真的傻到割肉给四少爷喂血。
那么多血,她来时自家小姐掌心都还在往外冒血,她就那么昏倒在屋中,若不是她发现及时,指不定血都得流干净。
“收拾一下我们回院子。”
不过站起来的功夫安锦舒已经出了一身虚汗,脑袋之中似有虫鸣不停嗡嗡作响,她眼前东西四处晃动,像活了一般,来回止不住的动。
她知晓是她失血过多引发的幻觉,所以她摇摇头想叫自己清醒一些。
“小姐.....”红鲤见她这样哭的更凶了:“小姐你如此模样怎么回院子啊,奴婢给你备轿吧,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拦着你的,是奴婢的错。”
如果她没有应下小姐吩咐的事她便能随着小姐一同前来看望四少爷,也不会给小姐割肉喂血的机会。
是她的错,她就该寸步不离跟着小姐的。
“不用备轿,你且先收拾此处,我坐着等你。”说着安锦舒就要挪步,可只走了一步她腿一软,整个人栽倒下去,红鲤惊叫一声,立马抱住她。
阿梨从外面跑进来,与红鲤一起搀扶着安锦舒坐在凳子上。
二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安锦舒扯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安慰她二人:“我无事,你瞧你二人哭的,眼泪收一收,莫要叫外人看见。”
红鲤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瞧见安锦舒惨白脸色与那灰败眸子她眼泪似决堤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涌。
怕安锦舒在训斥,她只得背过身去,去收拾安锦舒交代的东西,正好遮掩那忍不住的眼泪。
主仆三人出门时张财与张宝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前,看见她三人出来,二人都未说话,只目露担忧之色看着安锦舒,然后弯腰答谢。
安锦舒微微一笑:“莫大夫来了你们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先回去了,我来此的事不要和别人说。”
张财想说话,可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着人亦步亦趋离去。
人一走他顿时苦恼的抓了抓头,完了,少爷若是醒了知晓三小姐割肉喂血给他定是要砍他们脑袋的。
亏得三小姐进去那么久他们也心大未曾进去看看情况,若不是红鲤来了,指不定人今夜就得死在他们少爷榻前。
这可不在少爷计划之内啊。
乱了乱了全乱了......
少爷一醒他也死定了。
走了没多远,安锦舒心似要跳出来般极速蹦动,失血过多叫她头脑不清,眼前东西虚晃,浑身脱力,难受至极。
那哪里是三碗血啊,那是她的半条命啊。
“红鲤.....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安锦舒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往地上倒,抓着红鲤衣裳的手也松了开来。
红鲤和阿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晕倒吓得肝胆俱裂,两人皆是手忙脚乱去拉她。
可是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安锦舒将要倒地之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把抱过她。
看到来人红鲤阿梨全部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奴....奴婢见过大少爷。”
安锦然抱着怀中人,只觉她轻的像一张薄纸无丝毫重量。
淡淡血腥味传来,安锦然闻着味抬起怀中人的手,就见她掌心白色锦布已被鲜血浸透。
他脸色又黑又冷,扔下一句:“叫大夫!”便抱了人大步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