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安锦舒早已匆忙还原了手脚绳子,把手脚都藏于身后面对房门躺在地上。
加之这二人刚才对话产生了分歧,进屋后便未留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进屋后二人还在吵嚷,吵嚷的大概内容就是那二弟觉得安锦舒为重要人物,若是出现损失难免他们身后人追责,而那大哥觉得既然已成阶下囚自是任人耍弄的玩意,只要不搞死就行了。
他二人一吵倒是给了安锦舒可乘之机,她背后绳子已尽数散落,她紧紧攥着瓷片就等贼人上前便要动手。
兄弟二人并未吵太久,弟弟也自是吵不过哥哥,只听那大哥一声怒吼便把那二弟赶出了屋子,随着“嘭”的一声门响,安锦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沉重的脚步声犹如踩在安锦舒的心头之上,使得她攥着瓷片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对方燥热且带着黏意的手抚上她的脸。
安锦舒浑身一阵恶寒,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刀疤的脸,顾不得害怕,安锦舒手中瓷片就往对方脸上划。
可她毕竟未受过训练,敏捷度力气都是平常姑娘家的气力。
对方在瞬间诧异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不等安锦舒得逞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然后恶狠狠的抓住安锦舒的头发:“我就说迷药药效怎么这么长,原来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装晕,有点本事啊,绳子都割开了。”
安锦舒“呸”的一声吐出口中布团轻蔑盯着他:“你敢碰我你家主子饶不了你。”
疤脸男呵呵呵的奸笑起来,露出一口黄褐色的牙来:“我们这种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眼前的快活比命重要,何况能耍上你这等细皮嫩肉的官家小姐,就是死便也值得了!哈哈哈”
安锦舒闻言脸白了几分,可随即她便又笑了起来,疤脸男见她这般情况还能笑出来攥着她发丝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你笑什么!”
安锦舒笑的越发明媚,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来:“想知道吗?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那疤脸男明知其中有诈,可是看着手中娇小少女他立马不屑笑出声来,自己一掌便能捏死她,怕她一个女娃娃作甚。
她若敢耍心眼子,等一会自己便好生折磨一番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光是想着那疤脸男都露出一副淫笑来,自也把脑袋凑近了安锦舒。
安锦舒呵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脸色大变,一口咬到对方耳朵之上,直接叫那疤脸男“嗷”的惨叫一声就拽她的脑袋。
可安锦舒咬住了他的耳朵又岂能松口,不仅没松口,还掏出藏在袖中的另一半瓷片往那疤脸男脖子上捅。
安锦舒咬的又狠又重,势有把对方耳朵咬下来架势,疤脸男不停惨叫,手中拳头砸在安锦舒腹部,安锦舒忍着痛红着眼不停地用手中瓷片捅他。
可即便如此情形,她依旧落于下乘。
疤脸男也是被她咬的冒了火,手上下了大力,一拳打在安锦舒腹部使得安锦舒呕出一口血来。
但安锦舒知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即便很痛她依旧没有松口,而是抓住时机一膝盖狠狠顶上疤脸男脆弱双腿之间。
那疤脸男这一下是捂上也不是,捂下也不是,整张脸皱在一起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毕竟咬耳朵算不得什么,可后面那一膝盖安锦舒可是用了叫他断子绝孙的力气,保证他没个三天下不了床。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安锦舒冲至门前,拉开屋门,好在屋门前并没有人,想来那二弟被其大哥训斥后恼羞成怒离开了。
两头为难选其右,安锦舒当机立断往右边狂奔而去。
此时外面雾气朦胧,寒气逼人,安锦舒不知身在何处只能一边跑一边警惕周围动静。
有着天然雾气作为掩护,安锦舒好几次都躲在某个物体之后,与那前来寻她的贼人擦肩而过。
关押她的宅子极大,安锦舒跑的两腿发酸还未找到出口,最后没有办法只得搬了偏僻处的一块大石头垫在脚下然后忍着被石墙刮破的手臂使劲翻了出去。
只是她未曾想到的是,一翻出墙,外面只有一人宽的小路,而小路的旁边竟是斜坡向下的悬崖峭壁。
她坐在墙上打量外面,发现她根本不在京都之内,绑架她的人竟在这荒山之上开辟了一个宅院,四下皆是陡峭山崖,恐是不注意之人摔下去定要摔个粉身碎骨。
“去那边看看!”
就在安锦舒坐在墙头犹豫不决时,不远处的雾色之中响起那些人的说话之声。
安锦舒低头看看那只有一人宽的小道,咬咬牙,拼了!
左右不过是个死,摔死总比被那恶心之人玷污的好。
只是安锦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气,低估了墙的高度与那小道的狭窄。
她爬上墙头时尚有大石头垫脚,可翻出去后并无垫脚之物,她悬吊在墙边上脚尖都绷直了都没有够到地面。
可力气不支的她最后也只能放手。
落地的惯性使她身子不稳,尽管她已经尽力去抓任何能抓住的东西也依旧没有避免跌落陡峭崖壁的命运。
翻滚之中安锦舒被大石头撞晕过去,在睁眼是被滴落在身体之上的水珠砸醒的。
身上无一处不疼,她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回。
她想支撑手臂起身,可是一动右边胳膊却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扭头一瞧衣衫破烂鲜血淋漓。
安锦舒咬着唇,用那破烂衣衫把伤口包扎起来,然后又去检查身体其它地方。
尽管她浑身都因翻滚下山崖出现不少细碎伤口,但除了胳膊伤势严重与脚腕有些许扭伤,倒是幸运的没有出现危害性命的重创。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摔下山崖时天还亮着,此刻却已经暗了下来,把她砸醒的水珠乃为天空落下的雨珠,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
可怜她浑身是伤,脑袋晕晕,腹中空空,还要强撑着身子逃命。
安锦舒抹掉脸上水珠一同带走了温热眼泪,扶着树干艰难起身给自己鼓励打气:“你若不逃便会成为那贼人身下的玩意,何况也没摔死你哭什么哭,你爹爹,阿娘,祖母兄长都在家中等你,你不能死.......”
她一边念叨,一边瘸着腿摸着夜色,顶着寒风冷雨往密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