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看过多少大夫,栾柔的脸始终没有起色。
出使公差回来骆昂咋一听栾柔脸被毁的消息,来不及洗漱,直奔栾府。
栾柔已经认命,反正脸已经毁了,她也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要不然白白浪费了老天给她的这个重生机会。
栾夫人和栾丞相得知女儿已经看开,没有了往日恹恹的神色,很是欣慰女儿长大了。
这几日因为脸,栾柔饭都没有吃多少,所以今天她决定敞开了吃,脸都已经毁了,再也与漂亮无缘了,既然如此她也无需管理好自己的身体了,以前她总是拍胖,喜欢的东西吃几口解解馋,现在已经无需顾忌了,脸都已经这么丑了,还会害怕胖吗。
栾柔特意点了一桌子菜,坐在那里大口的吃,栾母坐在看着栾柔胃口出奇的好,很是高兴,时不时的还为栾柔添菜。
就在这时,下人突然禀报,说表少爷来了。
骆昂因担心栾柔,直接冲进来,结果一进门,整个人僵住了。
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他从小就喜欢的表妹吗。
一整张桌子都摆着美食,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筷子夹菜往嘴里送,一张小嘴吃的油腻腻的,两颊还被美食塞的鼓鼓的。
见女儿多吃,栾母是很高兴,并且看着栾柔还觉得可爱。
可是认识栾柔多年,骆昂可是第一次看见栾柔这副模样,额……,很惊奇。
栾柔在看见骆昂那一刻整个人呆住,她敢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次,一张脸全是红疹子,嘴巴子吃的满嘴流油,两只手还都没有闲着。
眨了眨又黑又亮的圆眼,嘴里还塞得鼓鼓的,这突然安静的客厅,总该有些动静吧,栾柔用力的咽了一下,好了,终于有声音可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了。
只见,栾柔突然扔掉鸡腿,撇开手里的筷子,猛地捶胸顿足,脸色憋的涨红,就差躺在地上打滚了,没错,她噎住了。
栾母一惊,“柔儿,你怎么了。”
栾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骆昂来不及反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扬起手一个用力打在栾柔的后背,呕,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出。
额……活过来了,可是她再也没有脸活下去了。
因为噎到,眼睛都憋出眼泪来,再看向骆昂时,双眼变得水汪汪的。
“大表哥,刚刚的事忘了吧。”
骆昂一怔,木讷的点了点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虽然骆昂很给面子,可是这件事终究在栾柔心里烙下了阴影。
直到日后,栾柔得知自己的脸是因为奚贺,被郭星给下了药,间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栾柔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折腾他们,把三皇子府的人脸上通通画上了大麻子,不准洗脸。
——
吃过饭栾柔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里,骆昂心知栾柔因为刚刚的事尴尬了,很贴心的待在客厅。
“姑母,柔儿的脸……。”
提起栾柔的脸,栾母心里一痛,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祸端。
拿出帕子伸手擦了擦眼睛的湿润。
“看过很多大夫了,说无药可解,开始柔儿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不吃不喝好几天,好在现在看开了。”
栾柔心里一痛,毁容这件事放在哪个女子身上都不会好过。
栾母说着看了看骆昂,心里无比的叹息,多好的一个孩子,本想着把柔儿嫁给昂儿,这样他们夫妻而已也就放心了。
可是现在,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脸竟然毁了,试问哪个男儿愿意娶一个丑妻。
骆昂不知栾母心里所想,他只知道栾柔的脸毁掉了她很难过。
手紧紧握住拳头,像是做了某个决定,忽然站起身对着栾夫人道,“姑母,我想与柔儿尽快成亲。”
恩?
栾母一怔,“什么?”
骆昂又重复一遍,“姑母,我想与柔儿尽快成亲。”
“你这……。”
“柔儿的脸已毁,断然会被人嗤笑,我不愿意柔儿被人议论,所以侄儿想去柔儿尽快成亲,成亲后我便带她去边关,边关之地虽然没有圣中富庶,但是确实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柔儿在那里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栾母没有想到骆昂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当下被骆昂的一片诚心给感动了。
可是她不能自私,能把柔儿嫁给骆昂确实是好,可是骆昂毕竟是骆府的嫡子,若是要与官家结交,柔儿的样貌定会给昂儿带来麻烦,既是昂儿不介意,但哥哥嫂嫂那里也要说明才行,断不然做出为难人家的事。
“昂儿,这事不急,等栾柔及笄后再说。”栾母届时赴宴骆昂,不想让他一时冲动做错了决定。
骆昂眼眸一沉,当下明白了姑母的意思,话不多说,淡淡道,“姑母,让柔儿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栾母点了点头,看着骆昂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
——
奚贺在皇子府待得悠闲自在,并且又新研制出一道菜。
一旁守着的一枫看的有些着急。
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主子还不打算给栾府送去解药吗。
“一枫,几天了。”
恩?
一枫颔首,“主子,算今天已经五天了。”
五天了,应该可以了,哪个丫头一定窝在房里无助的哭泣呢吧。
奚贺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湛蓝的天空,天气真好,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栾柔哭的模样。
“把解药给我。”
一枫双手把解药奉上。
奚贺兴致盎然,这次把药送去,一定要栾柔欠他一个人情不可。
——
栾柔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已然十分平静。
就这样吧,总比没命要强,拿起锦帕戴在了脸上。
照了照镜子,还可以,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蛮好看的,颇有种神秘感,以后她就这副样子出门好了。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飞鸟走进来,“小姐,湛姑娘来了。”
栾柔一愣,湛佳,她怎么来了,自从上次约她去花船后再也没有和她单独见过面。
今天怎么会突然来。
“让她进来。”
“是。”
很快,湛佳被飞鸟引进来。
一进门湛佳一副伤感不已的模样,“柔儿。”
栾柔带着面纱转过头,虽然看不见脸,但光是看眼睛也能看出她在笑。
“佳儿你可来了,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真是想死我了。”
湛佳眼神微闪,显然没有想到栾柔脸都毁了,不应该是伤心不已的模样吗,怎么她还能笑得出来,很快湛佳又恢复了神色。
“柔儿我也想你,因为上次去花船失足落水病了几日,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娘便让我在家休养。”
生病,栾柔眨了眨眼,她生病了吗,那上次在银楼前看见的湛佳和裴子豪是假的吗。
一脸关切道,“柔儿,听说你的脸受伤了,怎么样,现在好些没,乍一听这个消息,可把我给吓坏了,伤成什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湛佳便伸手去掀栾柔脸上的锦帕。
栾柔伸手一挡,眼眸微垂,“佳儿,别。”
栾柔的阻挡,让湛佳一怔,“柔儿。”
“别,佳儿,我只是害怕吓到你。”
湛佳松了一起气,随后笑了笑,“怎么会,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不管你现在什么样,我都不会害怕。”
栾柔抬眸,一副非常感动的模样,眼泪汪汪道,“谢谢你佳儿,只有你对我最好。”
伸手慢慢掀开脸上的锦帕,湛佳目光灼灼的盯着栾柔看,她在家里听到传言,栾柔脸毁了,故而特意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连太医都无法诊治。
很快栾柔脸上的红疹子暴露出来,湛佳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好恶心。
栾柔冷笑,她是瘟疫吗,这么躲她,既然害怕就别来啊,装模作样。
湛佳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关切道,“柔儿痛吗。”
栾柔眼神微暗摇了摇头,“不,没有任何感觉。”栾柔伸出两只手捂住两颊蹭了蹭。
湛佳看着栾柔长满红疹的脸,虽然有些同情,女孩子脸最为重要,可是心底深处又有些幸灾乐祸,毁了好啊,这样看她还如何勾引栾毅。
“柔儿,别担心,会好的。”
湛佳表现出的关怀备至,让栾柔有些反感,于是一个恶趣味想法油然而生,想要吓唬一下湛佳。
突然握住湛佳的手,栾柔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佳儿,有件事我憋在我心里许久了,我一直不敢告诉其他人,我害怕说出来后再也不会有人理我了。”
“柔儿,你别哭,什么事,和我说说。”湛佳扶着栾柔坐在一边。
栾柔哭的有些泣不成声,“我……。”栾柔几次欲言又止,惹得湛佳有些心急。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别光顾着哭啊,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栾柔哭的眼泪婆娑,加上脸上的红疹子更加令人恶心。
湛佳真心看不下去了,只是栾柔牛紧紧握住她的手,很是激动。
“佳儿,其实我这脸……它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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