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柔不知道贺三是怎么查到的消息,可是每次的消息都确准无疑。
之前她想的太简单了。
原以为去了北郡大营,亮出自己的身份,定会有人接应她,可是谁知道,她昨天去了北郡大营时,人还没等到跟前,就被人拦住,不管自己说什么那守卫的将士都不予理会。
并且还认为她是敌军派来的细作,若不是贺三及时送上银子,估计她这条命都要交待这了。
“来喝杯茶吧。”
奚贺突然开口说话,栾柔才注意到这个混蛋还在屋里坐着呢。
心里冷笑,枉她这般信任他,没有想到这混蛋重头到尾都在欺骗她,什么生病要死了,根本就是想要占她便宜。
还说什么早就喜欢上了她,呵呵。
一想到贺三装病,栾柔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是她自己蠢,还这般天真的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
前世裴子豪的教训全都喂了狗肚子里去了。
冷冷的撇了一眼贺三,忽的把头转到一边。
奚贺一脸尴尬。
从小到大,他做过任何一个皇子都不会做过的事,什么脸面对于他这个常年装傻子的人,都是次要的,可是这次他是真真感觉到丢人了。
见栾柔不理他,奚贺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默默的看着栾柔。
感受到奚贺异样目光,栾柔越想越憋气。
这是什么人啊,枉她那般信任他。
“你……。”
奚贺开口说第一句话。
谁料栾柔忽然站起身,气呼呼的向外走。
这边奚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栾柔的手腕。
“柔儿,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留下而已。”
栾柔看着奚贺冷笑掉,“找个借口留下,你还真会说,你若是想留下谁能反对不成。”用力挣脱自己的手。
奚贺讪笑,“还不是你。”
恩?
“我。”
“不管我留不留下你不是都要去找你大表哥,看着我自己喜欢的女人去找别的男人,哪个男人会受得了,我装病还不是想要你多陪在我身边。”
栾柔蹙眉,“你别说的好像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似的,在此之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什么喜欢,在此之前我们一共才见过不到五面而已。”
奚贺一怔,想想确实啊,他用这副样子与栾柔见面确实次数不多,但用奚贺的身份就与栾柔亲密多了。
当然他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抬眼看了栾柔的脸色,心道若是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必定会让栾柔更加反感。
轻咳一下淡淡道,“好,暂且不提我们之间的事,咱俩商议一下你大表哥的事吧,他可是要娶别人了。”
提到骆昂,栾柔脸色缓和了一些。
现在大表哥远在南疆,她根本就接触不到,现在她又不能去北郡大营。
孤身一人要怎么做。
当初她来这真是太冲动了。
应该和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再来的。
栾柔再次自责自己冲动行事。
一旁奚贺淡笑,女人啊,办事就是不过脑子。
出门在外还得靠男人才行。
“北郡大营你是进不去了,那种地方我们都无法靠近,更何况前一阵太子被袭,守卫肯定更加森严,这一条路我们还是放弃吧,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另外一条路。”
“什么?”
“我可以带你混入南疆,去接近骆昂。”
恩?栾柔脸色一喜,“真的可以见大表哥。”
奚贺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让我特别为难的事可不行。”
生怕奚贺在提出之前那个什么最后一吻的事。
奚贺嘴角诡异的勾起,“我帮你之后,之前骗你的事一笔勾销。”
栾柔犹豫片刻。
“成交。”
——
南疆城内,朗宜的闺房里。
坐在桌前手里抚摸着一个小铁盒。
一脸凝重,似乎在迟疑该不该打开里面的东西。
门外忽然传来一男人声音。
“妹妹,你可在。”
朗宁一怔,刚要把手里盒子藏起来,门就被推开。
看见来人,朗宁眉头紧蹙,“哥,你怎么回事,不是跟说过好多遍了,不要随意的进入我的房间。”
进来的人正是南疆国大皇子郎唤,郎唤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年纪三十二岁,满脸留着络腮胡子,乍眼一看,给人一种粗犷的印象。
“怎么的,我进我妹子的房间还需要通报,我就进来了。”
朗宁眉头紧蹙,她是打心眼里讨厌大哥的粗鄙。
郎唤就像没有看见朗宁的情绪一般,走进屋里看了一眼朗宁屋里的陈设。
咂了咂舌道,“也不知道这圣中的东西到底是哪里好,非要学人家哪里的做派。”
朗宁把盒子收起,负气道,“我就喜欢,你若是不愿意看,就别来我这。”
朗宁撇了一眼朗宁,他有七八个兄弟,唯一一个妹妹,父王母后还有众兄弟都爱宠着她,宠着宠着就宠出毛病来了,要他说把这小丫头扔狼圈里带上一阵功夫,练练胆,看看她还能不能这样骄纵。
朗宁不知郎唤心里所想,还气呼呼到,“你来干嘛。”
“我来问你,是不是非要嫁给那个小白脸。”
一听郎唤又在说她的骆昂,朗宁当下脸色一变。
“大哥,人家有名字,他叫骆昂。”
“哼,我管他骆昂骆六,我就问你是不是非要嫁他。”
“恩。”
“那柯茶林怎么办。”
一听这名字,朗宁脸色更加难看。
“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被。”
朗唤直视着朗宁,“你就一丁点不喜欢柯茶林。”
“我不喜欢。”
朗宁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郎唤脸色微微一变,视线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面,那个被称为柯茶林的男人,眼眸一暗。
听着屋里面的人慢慢道,“大哥,柯茶林与我从小长大,我一直拿他当哥哥。”
“可是他不想拿你当妹妹,而且父皇母后都喜欢他,我看他都比那个小白脸长得强,更何况我听说那小白脸家里还有个未婚妻,他现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万一哪天在想起来,你怎么办。”
朗宁脸色暗沉,声音坚定道,“不会的,只要我不愿意,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起来。”
“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哥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朗宁拽着郎唤的手臂,用力推搡他赶紧离开。
郎唤拗不过朗宁便配合的往外走。
临走时嘴里还嘟囔道,“妹妹,柯茶林你真的不考虑。”
“不考虑,不考虑,大哥你赶紧出去。”
郎唤刚走出门,朗宁就把门给关上。
撇了一眼一直站在门口的柯茶林轻声道,“你可听见了。”
柯茶林一脸苦笑,点了点头。
郎唤伸手拍了拍柯茶林的肩膀。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门口只留下柯茶林一人,转身看了一眼朗宁的房门。
双眼微眯,让骆昂永远想不起来。
再来这之前,他听闻朗宁上巫师哪里寻了幻蛊。
轻者中蛊之人只有下蛊者支配。
重者泌的毒液会影响人的脑部,使人敌我不分,最后疯魔。
他相信朗宁不会让骆昂变疯,顶多会给骆昂下轻微的蛊毒,让他任由朗宁摆布。
可是他打心眼里不愿意,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得到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男人而不折手段。
——
奚贺当真是全心全意的帮助栾柔。
那全心全意劲,看的郭星对栾柔咬牙切齿的。
栾柔听从奚贺的安排,俩人彻底伪装了一番潜入南疆。
“听说了吗,朗宜公主大婚。”
“听说了,这不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呢,这个月二十号。”
南疆一处茶寮,栾柔和奚贺俩人穿着南疆服坐在茶寮内,听着旁人议论南疆公主大婚的事。
这个月二十号,今天十六号,那不就剩四天了吗。
栾柔斜了斜眼看着那个议论南疆公主大婚的人。
这边奚贺端起茶壶给栾柔到了一杯茶水。
“尝尝这个,南疆特色,奶茶。”
栾柔回眸,看着被子里面还在晃动的白色液体。
毫无知觉的端起饮下。
恩,一股膻味。
轻轻抿了一口直接放下。
奚贺淡笑,“怎么,不好喝。”
栾柔摇了摇头。
真不懂南疆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茶就茶吗,为什么要加奶。
而且这奶的味道,好似羊奶一般。
真难喝。
奚贺为自己倒了一杯,随手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往茶杯里面到了到,栾柔发现是凉快糖块。
这贺三还真有意思,一个大男人出门还带糖。
“来,这回在试试。”
奚贺没有喝下那杯茶,而是推到栾柔身边。
“我不要,味道太重,我喝不惯。”
“尝尝吗,我放了两块糖,保证让你爱上这个味道。”
显然栾柔是不信的,可是她忽然想起,贺三可是留一口的老板。
对食物颇有研究。
于是端起茶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饮了一口。
恩,果然味道变了。
膻味不见了,浓浓的茶香带着奶味,好喝极了。
“怎么样。”
“好喝……。”
栾柔的话音刚落,茶寮忽然走进来六七个彪形大汉。
“七杯茶。”
奚贺撇了一眼那七个人,正儿八经的南疆侍卫。
不过看他们的装扮,好似皇家亲卫。
“客官你们的茶来了。”
那其中一个亲卫接过接过茶后,忽然抽出一张带有画像的纸。
“这个人有没有见过。”
茶寮老板认真的打量纸上的画像。
这另外一个亲卫忽然拦住道,“大哥,公主说这人在图礼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问问吗,万一呢,从图礼阜到这就需一天的路程,万一人来这也不一定。”
那俩人的对我完全落入栾柔耳中。
从图礼阜道南疆只需一天的路程。
可是贺三怎么带她走了三天三夜呢。
转头看了一眼奚贺。
呼发现奚贺正认真的看着那俩人手里的画像。
栾柔仔细打量一下,随后一惊,天啊,那画中的人不就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