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有好好训练哦。”
“如今我的挥剑次数已经增加到了每天十万次,虽说对剑术的提升已经微乎其微,但我还是想坚持下去。”
“每一次挥剑,都让我想起有你在身边的时光,很快乐,也很满足。”
“真想快点过去这五年时间,然后去找你,到那时,想必你已经超越了魔阴身,而我也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命途,不再受制于丰饶令使的束缚。”
“到那时,我会和你回到仙舟,找一处闲适的洞天,隐去姓名,我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成亲之后,我要将我们在星海游历的故事写成故事,卖给长乐天的说书人。”
“等以后我们的孩子们长大了,就能在街头巷尾,听到他们爹娘的故事了。”
“你也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对吗?”
“镜儿,就说到这里吧,我得练剑了。”
洛星河恋恋不舍地关掉记忆笔,起身凝聚手中剑刃。
青年在庭院中挥剑,心里时不时冒出师父镜流的面容。
她清丽的容颜,如雪的白发。
孤高如月,不染纤尘的气质。
偶尔在他身边娇憨动人的模样。
思念越来越浓烈,伴随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然而突然间心湖之内,狂风骤起,天地变色。
脑海中镜流的双目血红,手中冰寒色长剑贯穿了青年的胸口。
洛星河一时间身处意识之海中,面对着魔阴身状态下的镜流。
他意识到自己走火入魔了,心魔正是他深爱的女人,他的师父镜流。
镜流拔出他胸口的剑刃,眼神冰冷无情,又是一剑直取他的喉咙。
洛星河侧身躲避,明亮如镜的剑身倒映着他呆滞的神情。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
洛星河的双目无神,侧身躲过卡芙卡的雷电蛛网,一旁的萨姆被他一剑劈飞。
银狼开启了数据空间,但很快被锁定位置,一道飞剑差点贯穿她的胸口。
卡芙卡的言灵术对洛星河不起作用,她的长刀抵挡住一式凌厉的剑招。
她有些担忧地说道:“阿刃,【听我说】,艾利欧的剧本被迫提前开启,一切都交给你了。”
这还是她在加入星核猎手之后第一次露出如此忧虑的神情。
刃负剑而立,言灵术的束缚消失,他的魔阴身在瞬间全部解放。
失去神智的洛星河凭借本能挥剑,但历经千百次锤炼,将自身化作兵刃的男人,早已洞悉了他的所有剑招。
刃手中破碎的剑名为【支离】,曾是他亲自锻造,赠予镜流的兵刃。
男人一式势大力沉的上撩,洛星河手中凭借剑气凝聚而成的剑刃破碎。
刃以一剑凌厉的穿心剑,贯穿了洛星河的胸膛。
青年的神情呆滞,瞳孔中溢出眼泪:“师父……为什么?”
刃知道他错把自己认成了镜流,冷哼一声,拔出剑刃。
萨姆来到洛星河的身后,全力锁住了他的身躯。
此刻青年胸口致命的伤口已经愈合,他奋力地挣扎,面目狰狞,宛如恶魔。
卡芙卡使用言灵术压制住刃的魔阴身,有些心疼地看着堕入魔阴身的青年。
艾利欧的剧本里,他需要经历远比刃更加痛苦的生死锤炼,才能脱离【丰饶】命途的掌控。
就像曾经他的师父镜流,以千百次的杀戮教会刃剑术,压制刃体内的魔阴身一样。
洛星河同样要被刃杀死更多次,才能恢复神智。
而对这一点,她始终下定不了决心。
魔阴身被卡芙卡言灵压制的刃,拄着破碎的【支离】剑起身。
他说道:“我只是一把兵刃,握紧兵刃的手,是你,卡芙卡。”
卡芙卡终于下定决心道:“我知道,那么就开始吧。”
银狼打开一道传送门,通向【锻造室】。
萨姆控制着洛星河,与刃一同走进去。
而在艾利欧的剧本里,最终走出【锻造室】的青年,会被锻造成为一把真正的剑刃。
……
【黑塔】空间站,模拟宇宙。
以黑纱缠住双目的白发女剑士,此刻正行走在天衣五星球的场景。
面前是铺天盖地的恶魔,她手中剑刃轻挥,一道剑气长河落下,恶魔悉数死尽。
不够,还远远不够达到所谓的【超越】状态。
她必须狩猎更多更强的恶魔,彻底激活体内的【巡猎】意志,再从【巡猎】的命途上脱离出来,走向一条全新的星神命途。
【岚】忽然出现,对她降下巡猎的赐福。
“汝既为巡猎意志而来,何故追寻【烬灭】之力?”
镜流接受了祂的赐福,回答道:“我无意忤逆帝弓司命的神意,只因身受魔阴制衡,又犯下仙舟天律,如今一介流亡之人,幸得爱徒不弃,历经生死,跨越时间,只为超越魔阴,与他厮守终生,还望帝弓成全。”
【岚】想起先前一位伪装成【药师】前来历练的青年,他身上的丰饶之力皆为药师手笔,如今又有他的爱人前来追寻其他命途,不由得叹息道:“造化弄人,你且放心前行,吾之光矢,会为你指路。”
【岚】射出一道光矢,巡猎的赐福齐聚镜流周身。
这一条命途,已然行至尽头。
镜流抱拳道:“谢过帝弓司命成全。”
白发女剑士御剑而行,追随这道光矢前往【药师】所在。
……
锻造室。
洛星河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刃杀死过多少次,他又复活了多少次。
青年的意识伴随着一次次死亡和复活,已经逐渐清晰,并且不断尝试压制那一股狂躁至极的意志。
他的周身地面尽是鲜血,上衣因为无数次被剑刃划破,已经破碎不堪。
刃丢背对着他盘腿而坐,横剑在膝,冷冷地说道:“你的剑术太差,侥幸获得星神令使的力量,却不能发挥出全力。”
洛星河身上已然凝固的血迹,还有正在愈合的伤痕,都告诉他之前经历了许多场惨烈的战斗。
锻造室的一旁有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水,他将全身浸入温泉,感受着全身每一个毛孔张开。
他还活着,活着真好。
“谢谢。”他对刃的背影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