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天。
洛星河例行外出采购生活物资,镜流不喜欢人声嘈杂的地方,只好他一个人前来了。
【长乐天】是仙舟罗浮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与【星槎海】和【金人巷】并称“金星长”,类似于湛蓝星神州的“北上广”。
物资采买很是顺利。
如今仙舟罗浮的【机巧鸟】能够迅速把东西送到家门口,但洛星河有更加方便的【万识囊】,就不麻烦机巧鸟了。
而且听说最近云骑军正在悬赏捉拿故意毁坏机巧鸟,拿走货物的家伙。
偷外卖的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忘带卫生纸,出门必踩到狗屎!
洛星河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因为他在加入云骑军之前,在仙舟罗浮的学校上学的时候,一周之内点外卖被偷了三次!三次!
洛星河收好所有的物资,正打算返回。
只见一旁的牌桌前,青色衣裙的少女朝他招手,声音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般可爱。
“帝垣琼玉,三缺一,来吗来吗来吗?”
洛星河摇头道:“不会,算了。”
青色衣裙的少女一把将他拉到牌桌前:“哎呀,打两把就会了,很简单的。”
少女介绍道:“我叫青雀,【太卜司】的卜者,现在是上班摸鱼时间,只可惜我们的一位牌友家里老婆管得严,今天暂时出不了门了,你来凑个数。”
洛星河环顾四周,一位狐人少女,一位持明男子。
“很简单的,而且很容易上手。”
“身为仙舟人,不会打【帝垣琼玉】怎么行,我们教你。”
四至琼玉机自动上牌,青雀热情地帮他整理好。
“好啦,该你出牌了。”
洛星河犹犹豫豫,看着满眼不认识的牌,不知道该出哪张好。
一个时辰后。
洛星河急忙喊道:“碰碰碰!这张我碰了!”
青雀白了他一眼:“打十三鱼还能碰牌?”
又一个时辰后。
洛星河拍案而起:“我胡了!”
青雀帮他分好手中的牌,没好气地解释道:“没胡牌呢,你该听牌了……等等,你怎么有十七张牌?你上回是不是碰完没出牌?十七张牌你搁这儿斗财阀呢?”
再一个时辰后。
洛星河越打越精神,逐渐熟练地摸牌出牌听牌。
“胡了!”
青雀欣慰道:“恭喜你啊,终于学会了,你叫什么名字?加个仙信以后做牌友吧。”
青年说道:“我叫……何星落。”
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暴露姓名为好,免得惹上麻烦。
青雀伸了个懒腰道:“哎呀,该去上班了,散伙散伙,明天我再来摸鱼。”
狐人少女和持明男子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青雀是来摸鱼的,他们可是来正经打牌消遣时光的。
中间许多时间都用来教学,显然今天不够尽兴。
恰巧他们之前的牌友赶来,急急忙忙道:“不能散伙!我刚趁着那老婆子不注意,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你们得陪我玩儿个尽兴。”
洛星河看着眼前白发苍苍,步履维艰的老者,惊讶道:“您高寿?”
“嘿,老夫如今一千三百岁,同龄人早已身堕魔阴被【十王司】的判官接引走,只有每天坚持打帝垣琼玉的我还健在,我现在身心愉悦,不曾有半点负面情绪,多亏了这帝垣琼玉。”
老者边说边上桌,上手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和凝滞。
一看就是宗师级别的琼玉高手!
青雀叮嘱道:“我去上班了,何星落,你陪他们玩儿两局吧。”
洛星河答应下来。
牌局加入高手之后,局势就变得紧张起来,洛星河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在一局又一局的帝垣琼玉中,青年逐渐忘记了时间。
洞天庭院里。
镜流察觉到洛星河迟迟未归,逐渐担心起来。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以洛星河如今的实力,即使景元也未必能留住他。
难道是【丰饶】的令使?
镜流拿起【彩云】剑,走出洞天。
她在罗浮上空御剑而行,很快就找到了沉浸在牌桌上的青年。
镜流来到他的身后。
洛星河浑然不觉,手边已经听牌,只等对家点炮。
经过一整天的洗礼,如今的洛星河脱胎换骨,在帝垣琼玉一途可谓是登堂入室。
“出吧,你不出后面还有两张牌,我听三个口,不是你们点炮就是我自摸,这一局已经没有悬念了,我们赶紧下一局!赶紧赶紧!”
狐人少女沉默不言,持明男子眉头紧皱,就连宗师老者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下一局?”
洛星河一瞬间清醒,连忙转身挠头语无伦次道:“镜儿……我这,你,这,他们……”
镜流冷冷道:“跟我回家,回去再教训你。”
“他不能走!”宗师老者手里的牌还有希望,“他得陪我们玩儿完这一轮。”
“哦?”镜流冷冷地瞥了那老者一眼。
老者不愧是能屈能伸的人,拿起手里的玉兆放在耳边说道:“喂,老婆子啊,你说做好了晚饭等我回去吃,我现在就回去……”
然后他就一溜烟跑了。
镜流冷冷的目光扫视剩下的两人。
狐人少女和持明男子对视一眼,也连忙拿起玉兆装作有人打来通讯。
“喂,老爸啊,什么?我弟弟要生了?我马上过去……”
“喂,二姨啊,我姥姥他二舅的大外甥的姐姐的老公的小姨子跟别人跑了?我马上过去……”
只剩下洛星河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镜流牵起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回到洞天庭院。
“镜儿,我错了……我不该出来这么长时间让你担心的。”
镜流不理他,在夜色中的凉亭里坐下。
洛星河殷勤地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你惩罚我吧,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你不要不理我啊……”
镜流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你既然出门有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不回来,都要给我发个消息,让我放心。我虽然还未和你成亲,但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你也要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好么?”
洛星河自觉愧疚,只是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语。
“好啦,我不生你的气了,但以后要是再有一次让我白担心你,就罚你睡三个月的地板。”
镜流抚摸着青年的脸颊,温柔地笑笑。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会被新鲜有趣的东西吸引,虽然会带给她一些小小的担心,不过也正是他这样的性格,才让她能够在这僻静的洞天之中不会感到烦闷和厌倦。
他总是让人欢喜又让人烦恼。
洛星河一把抱起镜流的娇躯,说道:“那意思是,今天还可以睡床咯?”
镜流脸颊微红道:“那你安安静静老实睡觉,不许乱动。”
洛星河嘴角微微上扬道:“我不乱动,你也别乱动。”